第27章 說殺就殺

這些禁衛軍雖然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但畢竟是正規軍士出身，每日的訓練並沒有落下多少，再加上他們鎧甲加身，根本不是這些富族家丁們所能敵的。

雖然是以少打多，但仗著身上的鎧甲堅硬，鋼刀鋒利，很快就砍翻了七八個家丁。

見自家家丁根本擋不住這些士兵，錦袍青年頓時嚇了一跳，慌忙退到一旁，驚呼道：“快攔住他們！”

錦袍青年身邊的兩名彪悍漢子急忙衝了出去，與此同時，剩下的家丁也併肩子衝了上去，雙方瞬間戰作一團。

“呃啊!”

“噗哧噗哧!”

隨即便是慘烈的叫聲，和鮮紅的液體飛濺到空中的景象再次出現。

“殺！”

低吼聲傳遍四周，侍衛們持著手中長刀，向前猛的一劈，霎時間，森寒的刀鋒，猶如一道匹練，剎那劃破虛空，搶在對方刀鋒落下前，斬在一名彪悍漢子的脖頸上。

“噗嗤~”

一顆頭顱拋飛而起，鮮血噴灑，血腥的畫面，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視網膜。

這名被一刀斬斷了腦袋的彪悍漢子，臨死前瞪大的雙眼，都不明白，自己這個方圓百里號稱“快刀手”的好手，怎麼會遇到，比他刀還快的多的人。

然他卻不知道，一刀砍下他腦袋之人，正是周山身邊最得力的親衛邊虎，邊虎入軍前就是個練家子，身手了得，很快就得到了校尉周山的賞識，提拔為了親衛。

此次劉臨策馬狂奔，放縱一下自己，周山便是派他以及幾個親衛過來保護劉臨的。

而除了這邊虎，其餘幾個親衛也都是好手，殺得這些家丁們毫無還手之力。

再加上他們還結成了小型軍陣對敵，這些家丁們就更加不是對手了。

很快，樊家豢養的家丁們便被全部放倒在地，樊家地主少爺也被邊虎直接擒獲了。

“饒了我！饒了我！”

樊家地主少爺嘴唇都在劇烈地哆嗦著：“我有錢，我給你錢，求求你饒了我！想要霸圖謀青萍湖的人我也告訴你，求你饒了我！”

劉臨的神色依舊平靜，沉默不語。

這些事他自不想管，也與他沒有多大幹系。

只是有些看不慣這富家公子囂張霸道罷了。

至於那什麼青萍湖？誰霸佔了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這件事，卻是讓他對成都府，對彭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大虞當下明面上還是一派盛世的表象，至少汴京城就是如此。

雖然他知道朝廷每年都要給遼國上貢大量的財物，這些財物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但至少百民還沒到吃草根樹皮的地步。

但到了成都府路，他才知道民間的疾苦，早已超過了他的想象。

“你們這些人，才是禍亂國家的根源，留著就是禍害百姓們的劊子手，既然如此，那就由我這個劊子手來了結你們吧。”

劉臨轉身，一揮手，邊虎頓時明白劉臨的意思，

“噗嗤！”

邊虎一刀劃過，鮮血飛濺，慘叫聲傳來，那樊家地主少爺捂住脖頸，瞪圓了雙目，不甘死去。

至此，橫霸青萍泊附近數個村落的惡霸，徹底斃命。

“大人，這些人怎麼辦？”邊虎指了指地上那些只是受傷失去戰力的魁梧大漢等人問道。

這些人，說是漁民，定是沒錯，可要說他們是什麼純粹的漁民，恐怕也不盡然。

而眼下又做出了劫掠村莊的事情，雖然他們從某種意義上是受害者，他們沒傷無辜村民，但這個時候擄掠糧食，別說是不是為了最後一口粥，都構成了犯罪。

不過，劉臨沉吟了下，便道：“給他們包紮傷口，處理一下傷勢吧，最後能不能活命，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多謝大人施恩，大人恩情，小的們定當沒齒難忘！”斷了一臂氣息微弱的魁梧大漢急忙道身，拚著劇痛也從地上跪起向劉臨道謝。、、

其他還有能動彈的也急忙跪起道謝。

至於那些氣息微弱的，就沒什麼反應了。

此時他們瀕臨死亡，早已意識渙散。

劉臨簡單教了邊虎幾人一點處理傷口的法子。

在這窮苦青萍村，連任何藥材都沒有，他也只能簡單讓邊虎等人給這些人包紮止血一番了事。

正如他所說，能不能挺過來，就要看這些人的造化了。

當然，如果劉臨對大虞有太多歸屬感，自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的，就算不殺了他們，也不會這樣放過他們，絕不能沒有任何處罰。

畢竟這些青壯搶劫村莊，已經觸犯了大虞律法。

不過這幾個月，他對朝廷，對皇帝，也是極為不瞞的。

要不是朝廷的壓榨，要不是士伸大族的逼迫，讓百姓吃不起飯，他們大抵也不會走上這條路吧？

“這麼看來，這成都府知府多半是有大問題的。”

劉臨想到什麼，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接下來，問了一些問題後劉臨得知婦人的丈夫張三四，就是替剛剛被邊虎殺了的樊少爺頂罪被殺的。

這就是樊家等幾個士族針對這些人的一個小小計謀。

“這些士紳豪族為達目的，真是不擇手段，看來他們之前揚言要殺譚榮怕是也是真的了。

這麼看來，我接下來要在成都府推廣工商業發展，肯定也會受到這些士族的強烈抵制，既然如此，那就先整治一番吧。”

其實劉臨來成都府推廣工商業，他是有自己想法的。

他原本是想帶著這些人一起發財，那樣受到的阻力肯定就會減小。

但此時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了。

“大人處理好了。”便在這時，邊虎等人給魁梧大漢等人包紮好了傷口，止了血。

“走，去彭縣。”劉臨翻身上了馬，便繼續向彭縣方向而去。

至於那樊少爺，手上的人命，可不只是讓張三四頂罪的那一條，算是死有餘辜。

這次的事情，雖然造成了不小的人員傷亡，但是，也有很多不該死的人脫離了危險，樊家地主少爺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對於百姓來說，劉臨可謂是功德無量。

畢竟，這個世界可不存在公平，每個人都會受到欺壓。

但是相比於普通百姓來說，這些為禍鄉里的惡霸，卻是最殘忍的劊子手，如果不能嚴懲，那麼，這天底下就再也不會有寧日了。

劉臨走了出去，外面是村裡的百姓。

“謝謝您為我們百姓伸張正義啊！”

“是啊，樊家如此喪心病狂，連我們這樣老弱婦孺都時常欺凌，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當然，這世上從來不缺狗腿子。

平日裡跪舔樊家的村民，此時用力地扇著自己的臉，在村民的唾棄中痛哭道。

“我以往真的是瞎了眼睛，居然會認為樊家好，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樊家一家都是人渣、畜生！”

村民的話，聽得旁邊的邊虎等人很滿意。

在邊虎等人的心裡，這位劉大人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內心，充斥著對黎民百姓的憐憫之心。

在聽到這樣的恭維後，又從百姓們話語中聽出了樊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給樊少爺報仇之類的。

劉臨皺了皺眉，他自是不怕樊家來報仇，只是，百姓們害怕。

百姓們雖然感激他殺了樊少爺為民除害，但也同樣害怕樊家找不到正主，拿他們這些升斗小民出氣。

想到這裡，劉臨沉吟了剎那，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回去把家裡的債條拿好，待會兒跟我一起去樊地主家中祭拜亡者。”

“這……”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不太懂這位年輕的公子哥為何如此安排，要知道，這可不像是尋常官員的風格。

“大人，您的意思是燒債？”有人問道。

邊虎則解釋道：“今日，樊家必滅！”

他跟著劉臨在北方呆了幾個月，經常被周山派去保護劉臨安全，對劉臨自也是瞭解不少的。

劉臨這話他自是聽得懂。

“嘶~~”

聽到這句話，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驚駭不已，尤其是村長和村長夫人，更是瞪圓了雙目，不可置信的望著劉臨。

樊家乃是青萍湖附近幾個村莊有名的地主，家資鉅富，在整個縣裡也算是排的上前十的大戶人家，家丁護院加僕役足有數十號人，而且據傳背景強大。

就這樣的家族，居然還說滅就要滅掉！？

“好了，都散了吧，速速準備好，來村北頭集合。”

邊虎又囑託幾句後，眾人這才退去，留下劉臨一人，獨自站立在屋外。

望著漸漸落山的太陽，劉臨喃喃道：“成都府將是我為幾年後的亂世到來準備的後手，絕對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他眼眸中劃過一抹堅定和狠厲。

他知道未來幾年，大虞必定大亂，甚至滅亡，而這成都府，便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後路。

所以，他不能讓任何隱患破壞了他的計劃。

……

傍晚時分。

樊家。

樊家家主樊文龍坐在堂屋內的太師椅上，臉色無比陰沉。

他剛剛接到了訊息，他兒子死了。

被人砍下了頭顱，屍首分家，慘不忍睹！

樊家的家丁僕役們，則圍繞在周圍議論紛紛。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樊文龍睜開眼睛，怒罵一聲，緊接著，他猛的拍案而起，怒吼道：“來人吶！”

話音剛落，頓時就有兩名家丁推門走了進來。

“老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樊文龍盯著他倆道：“你們兩個速速前往縣衙告狀，告訴他們，我樊文龍兒子被賊人襲擊，身受重傷力戰而亡，快馬加鞭趕到縣城，請求官府派人緝拿兇徒！”

樊文龍只知道他兒子死在了青萍村，以為是青萍村那些亂民所殺，並不知道是禁衛軍所殺。

他要是知道殺他兒子之人是禁衛軍，他此時就不敢如此高調了。

“老爺放心，我們兄弟這就前往縣城，把事情告訴縣令大人！”

這兩人說罷，便迅速離開。

樊文龍則緩緩站起身，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道：“哼，敢殺我樊文龍的兒子，我要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還要讓那群鄉巴佬，知道得罪我樊文龍，究竟是什麼下場！”

話音未落，忽然——

砰！砰！砰！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敲鑼聲響起，瞬間打破了樊家宅邸裡詭異的寂靜。

“出什麼事了！？”

大廳裡，樊文龍另外三個兒子，此時正各懷心思地竊喜著，按照本地習俗，老么平日裡最得寵，然而他們已經得到訊息，老么自持悍勇帶人前往，卻在村裡栽了跟頭、丟了性命。

然而，這時候驟然響起的鑼鼓聲，卻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安。

“咚咚咚~”

急促的鼓聲與敲鑼聲混雜在一起，使得整座樊家宅邸彷彿籠罩在一片慌亂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抬頭朝著大門處望去。

樊家長子面容微變，此刻看兩個弟弟都無動於衷，看戲似地瞅著自己，於是一咬牙，自己帶著幾名家丁走到前院去，路上其他樊家下人，也紛紛跟在後面。

等他來到前院，跟護院家丁確認安全後，才爬著梯子在牆頭看到，外面村裡的村民，將樊家宅邸團團包圍了起來。

劉臨看了探出頭的樊家人一眼，隨即朗聲道。

“各位父老鄉親們，樊家殘暴不仁，虐待佃農，欺辱百姓，今日，我為你們主持公道！”

然而，預想之中的群情激奮卻沒有出現。

當樊家老大露面的那一刻，方才頗為憤慨的村民們，面上卻紛紛露出了畏縮、恐懼的神色。

這種畏縮和恐懼，是根植在他們心中的東西。

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奴僕見了主人，即便對方並沒有想象中強大，甚至虛弱無比，卻依然有著一道枷鎖，存在於他們的內心。

看到此情形，劉臨心裡微微一嘆。

這些村民自是他鼓動起來對付樊家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甚至都讓邊虎等護衛脫下了鎧甲。

要不他直接等周山等大部隊到來，彈指間這樊家定會灰飛煙滅。

此時村民們的表現，著實讓他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他就理解了。

這些村民被樊家欺辱的太狠了，心裡已經有了陰影，哪怕只是看到樊家人，都會讓他們產生畏懼。

而看到這般情形，樊家老大瞭然一笑。

眼中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