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鏘鏘鏘，衝擊性的事實

這是一場噩夢。

自己為了無聊的自我證明，將不應該付諸行動的計劃偷走，結果造成了波及整個哥譚死傷無數的悲劇。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自己，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斯蒂芬妮多麼希望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噩夢而已，當她睜開眼睛時，會是在自己的家中或者蝙蝠洞裡，被蝙蝠俠用不贊同的目光斥責自己又在執勤時睡著。

然而看到潮溼昏暗的下水道天花板時，斯蒂芬妮被迫接受一個事實。

噩夢還沒有結束。

“你醒了？我還擔心你由於失血過多，大腦缺氧而醒不過來呢。”

斯蒂芬妮移動視線，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白衣棕發青年，看見她醒來之後，伸出手取走放在她額頭上的溫熱溼布。

當青年的手觸碰到斯蒂芬妮的額頭時，少女馬上回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觸感，還有當時聽到的一句話。

“你是救了我的.....名字好像叫做卡、卡爾......”

“卡爾·羅索，看到你還有之前的記憶，那就好辦了。”

卡爾握住了斯蒂芬妮的手，輕輕一拉，幫助少女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那個時候要是沒有你的話——唉？唉唉唉？我的裝備呢？”

斯蒂芬妮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換了一套破舊樸素的硬麻布衣服，原本的緊身戰衣還是萬能腰帶都已經不在身上。

然後她很快就發現了，在卡爾身旁的小桌子上，正擺放著她的所有東西——從內衣到腰帶中的各種作戰道具，都被翻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桌面上。

“抱歉，能讓我先把我的東西——”

然而剛想從病床上下來的斯蒂芬妮，卻被卡爾用力按住她的肩膀。

“準確來說，是曾經屬於你的東西——斯蒂芬妮·布朗小姐，你不會覺得我幫你治療了致命傷勢，而且還擋下了針對你的追兵，到頭來不收取任何報酬吧。”

斯蒂芬妮瞬間愣住，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還是救命恩人搶走自己所有東西更令她驚訝，但很快她就做出了下一步的行動。

“那就對不起了，我可不能在這裡把我的裝備交給你！”

斯蒂芬妮迅速抓住卡爾按住她肩膀的手臂，然後一個翻身，用嫻熟的柔道技巧將卡爾整個人摔在了病床上，並且轉身想朝自己的物品方向跑去。

鏘！

伴隨利刃出鞘的一聲清脆鳴響，斯蒂芬妮瞬間保持著準備奔跑的姿勢，卻像是凋像一般一動不動。

並不只是因為被彷佛實體一般的殺意籠罩，更重要的是斯蒂芬妮感覺到有某種細若髮絲的線狀物質突然纏繞住她的身體，讓她瞬間無法動彈。

“不用緊張卡珊，我沒事，把她放開吧。”

鏘！

利刃歸鞘的聲音在斯蒂芬妮的腦後響起，這讓少女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在剛才她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背後有其他人的動靜。

而那些奇怪的絲線則應聲而斷，彷佛重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先去外面繼續練習適應刃影職業的技能吧，卡珊，斯蒂芬妮小姐交給我就可以了——相信她現在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了。”

斯蒂芬妮轉過頭，只見卡爾盤腿坐在病床上，剛才被摔的一下對他似乎完全沒有影響。而那個叫卡珊德拉的亞裔少女則手持一把幾乎和她一樣高的武士刀，用凌厲的目光瞥了她一眼之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不，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要快點回去——”

“冷靜一點，斯蒂芬妮。魯莽的下場你也很清楚，再說了，我本來就打算把你帶回到地面上，這是我剛才和芭芭拉·戈登小姐已經談妥的事情。”

卡爾指了指桌面上擺著的斯蒂芬妮那部手機，而聽到芭芭拉的名字之後，斯蒂芬妮似乎也稍微放鬆了警惕，猶豫了片刻之後坐回到病床上。

“你認識芭芭拉姐？話說回來我確實在她那裡看到關於你的資料.......”

斯蒂芬妮無意中透露的情報讓卡爾心中一定，看來芭芭拉確實考慮過自己的提議，但估計因為其他事情耽擱，或者說還需要契機再推一把才行。

而且卡爾已經發現，這個叫斯蒂芬妮的女孩說實話出奇的......天真單純，或者說好對付。

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卡爾產生了一個稍微有些大膽的計劃。

但如果順利的話，現在哥譚的亂局，還有蝙蝠俠暫時離開的時間點，也許就是能他帶著卡珊德拉在地面上站穩腳跟最好的機會。

“斯蒂芬妮，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我還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線索大師的女兒，同時還是‘攪局者’，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的羅賓......包括你現在已經被蝙蝠俠開除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你是怎麼——”

斯蒂芬妮震驚地看著卡爾，櫻唇微啟，顫抖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卡爾沒有多加解釋，他知道只要保持神秘，這個總會想太多的女孩就會自己不斷地進行猜測，直到......

“難道說，你是蝙蝠俠的暗中盟友？但怎麼會？他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你的存在......”

卡爾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並沒有承認但也並沒有否認斯蒂芬妮的話，他知道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就能獲取這位少女的信任了。

“斯蒂芬妮，蝙蝠俠不會把所有事情告訴身邊的人，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就比如說，他應該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火柴馬龍的真面目——”

“就是蝙蝠俠自己的偽裝身份。”

聽到這個衝擊性事實的那一刻，斯蒂芬妮的表情可以說是非常精彩。

先是如遭雷擊，看起來十分震驚，接著陷入沉思；

“原來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如果是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的話，自然也就不會寫在計劃裡面......因為本身‘火柴馬龍’就應該是計劃的執行者。”

然後在一步步分析當中，開始相信卡爾的話；

“蝙蝠俠的計劃根本沒有紕漏，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在蝙蝠俠離開哥譚的時間點擅自實行這個計劃，那麼‘火柴馬龍’當然就不會出現，從一開始我就註定會搞砸了。”

最後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之後，瞬間臉色煞白，貝齒輕咬下唇，淚光瑩瑩的雙眸之中充滿了哀傷。

“太、太好了呢，至少我沒有辜負他對我的，信、信任......原來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連自己的偽裝身份都對我隱瞞了.......”

滴嗒，滴嗒......

晶瑩剔透的淚水從少女白皙的臉頰上滑落，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可以聽到細若蚊聲的輕微啜泣。

“還沒到自暴自棄的時候，斯蒂芬妮。”

而正當此時，卡爾用手指輕柔地滑過斯蒂芬妮的臉頰，將淚水拭去。

“只要你協助我的話，說不定我能幫你在蝙蝠俠回來之前，挽回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