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母親最終還是點了頭。
林雲武給了李濤一把鐮刀,並且開始給李濤做起了示範,告訴李濤該怎麼樣去割稻子,一邊示範一邊說道:“還是算了吧,地裡很泥濘,你穿的鞋那麼幹淨弄髒了不好.”
“沒關係!”
李濤直接下了地裡,任由自己的鞋子沾滿了泥土,學著林雲武的模樣,將鐮刀放到稻子裡,摟了一把稻子,從根部開始割稻子。
林雲武沒有再去管李濤,而是獨自去割稻子去了,畢竟也是需要趕時間的,反稻子割好,涼曬幾天,還要打稻子的,希望這幾天不要下雨。
李濤就開始一個人在那裡摸索,起初顯得有一些費勁兒,過了一會兒林霞跑了過來,一遍一遍給李濤示範,李濤漸漸掌握了割稻子的竅門,也從林霞那裡學會了捆稻子,就這樣他陪著林霞一家收割稻子。
忙活到天剛剛黑,林霞家的稻子也收好了。
李濤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擦汗的東西,就用自己的袖子擦起了汗,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那堆得像是一個又一個小山一樣的稻草堆,心裡還是有一些感慨,幹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活兒,李濤都覺得很累很累,但是看到林霞卻似乎有使不完的氣力。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李老師!”
林霞母親倒了一杯水給李濤,是用保溫瓶裝的井水。
李濤喝了一口,解了解渴後,才道:“明天能讓林霞上學嗎?”
林霞母親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不讓她上,是她自己不願意上了,我們也勸過,也沒有用啊.”
說著林霞母親把目光落到了林霞的身上。
李濤同樣把目光落到了林霞的身上,“老師剛剛來到雲谷村,還沒有上一節課,明天你來聽一下,看看老師的課講得怎麼樣,反正你家裡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
林霞沒有出聲。
一旁的林霞母親說道:“稻子收完了,家裡也沒有多少的活了,你明天就去學校吧.”
“哦!”
林霞有一些不情願的回了聲。
李濤總有一種這個小姑娘骨子裡不太喜歡上學的感覺,也許是他的錯覺?或者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還隱藏著其他的原因,不管怎麼說,只要來上學了,李濤就有機會能夠更多的接觸她。
或者掌握真正的原因後,才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
“走吧,和我們回去吃飯.”
林雲武對李濤說道。
李濤回道:“不了,我還要回去備一下課.”
林雲武也沒有強求,帶著妻子和女兒,拿著工作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李濤長出了一口氣,的確是感覺到了一些疲憊,他從來都沒有幹過農活,這三個小時的時間的確辛苦,再看自己的手,握鐮刀的右手已經磨出了手泡,有一些疼,他沒有想要立即回去,而是選擇一個稍稍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喘著粗氣。
晚上的雲谷村很舒服,吹著的風稍稍有一點涼。
這涼風習習的,多半解去了李濤幹活的疲憊,他準備回自己的住處,走了一會兒,發現有人的動靜,李濤尋聲而視,遠遠的,看到一個黑影在地裡忙碌著,有一些熟悉,李濤遂走了過去,見是徐小豔。
“梁超媽媽,這麼晚你還在幹活?”
李濤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徐小豔從忙碌中直起了腰,“李老師啊,這麼晚你怎麼在這裡?”
“剛從地裡回來.”
李濤回道:“這麼晚了把梁超一個人放在家裡行嗎?”
“沒事兒,都習慣了.”
徐小豔顯然沒有想再繼續聊天的意思,是想著抓緊把手裡的活幹完。
李濤道:“還有鐮刀嗎?”
徐小豔皺眉道:“有,做什麼?”
李濤道:“我幫你.”
徐小豔微微皺眉,接著劇烈的搖頭道:“不用,不用!沒多少了,我自己就可以.”
李濤說道:“我會割,剛剛幫著林霞家收完稻子,熟悉著呢.”
徐小豔打量著李濤,沒想到這個城裡來的孩子居然還願意幹農活,只是她還是搖頭道:“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幹一會兒就要回去給梁超做飯了.”
說著徐小豔再一次彎下腰,割起了稻子。
李濤是真心想要幫助徐小豔,發現了一把鐮刀,他拿了起來,開始默默的在那裡割著稻子,看到李濤已經開始動手,徐小豔眉頭緊鎖,她將鐮刀放了下來,說道:“今天弄不完了,天也黑了,明天再弄了.”
李濤道:“不弄了嗎?”
徐小豔點頭道:“不弄了,不弄了!”
說著她拿著自己的鐮刀,帶著自己的工作,扭頭便向村裡的方向走去。
李濤有一些奇怪,剛剛這徐小豔還在那裡拼命的忙,怎麼自己一來反倒是走了呢,他有一些搞不清楚,低下頭髮現還拿著徐小豔的鐮刀,想要還回去的時候,發現徐小豔已經走遠了。
看著一大片稻田只收割了一半兒,李濤覺得一個女人照顧孩子挺不容易的,反正已經上手了,天氣又這麼涼爽以,李濤把心一橫,把牙一咬,留在地裡繼續幹活,幹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腳步聲。
李濤抬起頭,發現徐小豔又回到了地裡。
“你怎麼還在?”
徐小豔顯然覺得有一些意外。
“我看你這兒還有一大片沒有收割完,想著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幫你收一下.”
李濤回道:“你不是回去給梁超做飯去了嗎?他現在情況怎麼樣,沒有再發燒吧?”
“做過了,沒發燒!”
徐小豔道:“你快點回去吧,這農家的活不適合你幹.”
“沒事兒,時間還早!”
李濤道:“你回去照顧梁超去吧,我收一會兒就回去了.”
也不再多說什麼,李濤繼續彎下腰幹活。
徐小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
晚上十一點了,李濤終於將一大半的稻子收割完成,又羅成了“小山”,的確是幹不動了,手上的水泡都磨破了好幾個,很疼,他劇烈的喘著粗氣,帶著那把鐮刀往村口的方向走。
回到自己的住處,李濤沒有點蠟燭,坐在行軍床上發呆,過了一會兒,才想到手上的傷口,幸好從縣醫院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消毒水和消炎藥,李濤簡單的塗抹了一下,弄好一切,想著還要備會課,但累得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那根蠟燭已經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