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渠蜿蜒流淌。
“鐵錘兄弟，你確定這條水渠能通向城外的護城河？”
水渠流到此處被浮橋建築所遮擋，根本不知流向何處。
“不會錯的，洛陽城引洛水為護城河，不是什麼秘密，城內水渠眾多，最終都通往城外。
河道上的浮橋，房舍，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關係到身家性命。
龍霏霏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童鐵錘從小混跡市井，經常跟洛陽城裡的潑皮無賴發生爭執，以至於大打出手。
那時候童鐵錘身單力薄，常被欺負，有一次被幾個潑皮打倒後扔進了水渠，好在童鐵錘水性好，撿回了一條命。
也就是那次童鐵錘發現了水渠的秘密。
“龍姊姊，潛到城下並不困難，水渠跟浮橋之間都有空隙，可以隨時換氣，關鍵是城牆下有兩道鐵柵欄，很是棘手。
城上守衛眾多，稍微弄出點動靜，很容易被發現，城牆大概四五丈寬，跟水渠中間沒有一絲縫隙，不能換氣。”
龍霏霏倒吸一口涼氣。
潛到城牆下已經很不容易，弄斷鐵柵欄，完全要在水下進行，純屬天方夜譚。
“鐵錘兄弟，不如我還是從城牆上面想辦法出城吧？”
童鐵錘衝著東城方向努努嘴。
只見城牆上遍插火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整個洛陽城牆彷彿一條火龍，延綿數十里。
恐怕連只鳥都飛不過去。
龍霏霏立刻打消了念頭。
“鐵錘兄弟，你真有把握拆掉鐵柵欄？”
童鐵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當時被扔進水渠，掙扎之中撞到了鐵柵欄上，隨後便拼命游回了岸邊。
“一半要靠運氣！
按賭徒的心態，有一半的勝算就可以下注！”
龍霏霏白了童鐵錘一眼。
“老孃可不是什麼賭徒，何況賭的是老孃的命，你倒是說的輕巧！”
玉指一抬，戳了戳童鐵錘的額頭。
童鐵錘憨笑幾聲。
“龍姊姊，我的水性比你好，裡面的柵欄交給我。”
一人多長，碗口粗細的圓木放進了水中。
“有了它，這一路上能省下很多力氣！”
童鐵錘貓下腰，鑽進水裡。
龍霏霏開啟包裹，“你轉過去，姊姊要換衣服！”
換衣服？
這個節骨眼上還換什麼衣服？
女人可真是麻煩。
童鐵錘在心裡嘟囔著，乖乖的轉身迴避。
再轉過身時，童鐵錘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龍霏霏換上了一身緊身皮衣，凸凹有致，火辣辣身材完全展現在童鐵錘的眼前。
“咕嚕！”
童鐵錘沒有出息的嚥下一口唾沫。
乖乖滴。
簡直是太有料了！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洛陽花魁果真不是白叫的。
“童鐵錘，你可真給你師父丟臉，沒見過女人嗎？”
龍霏霏挎上包裹鑽進水中。
兩個人一邊一個摟著圓木。
“龍姊姊，鐵錘是見過女人，可從沒有見過像姊姊這般可以迷倒萬千眾生的女人。
我敢肯定那個倚紅院的頭牌，叫什麼柳依依的，一定沒有姊姊你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噗呲！”
龍霏霏被逗得一笑。
童鐵錘不加掩飾的目光以及由衷的讚美龍霏霏並不覺得厭煩，相反卻有那麼一點點竊喜。
見慣了風花雪月的人來送往。
厭倦了紅塵世俗的虛情假意。
童鐵錘油然而生，發自肺腑的讚美之詞反而讓龍霏霏倍感欣喜。
“油腔滑調，小小年紀就這般不老實，那我問你，姊姊和你師父誰更美？”
一句話難住了童鐵錘。
龍霏霏和方君婥都是那種美得無法形容，美到了極致的女人。
若非要分出勝負來，一時間很難下定論。
“算了，不難為你了，姊姊可不想聽假話，等下次見面，再告訴我答案，出發！”
輕輕划動水波，圓木順流而下，直接鑽進了浮橋下。
果然。
水面離浮橋還有一段空間，並沒有什麼影響。
水流蜿蜒曲折，時急時緩，最後鑽入一片漆黑的所在。
“鐵錘兄弟，是不是到了城牆下方？”
童鐵錘貼著龍霏霏的耳朵說道:“現在應該是在軍營附近的下方，小心一點！”
話音未落。
“汪汪，汪汪！”
兩邊同時傳來狗叫聲。
糟了，怎麼會有狗子？
童鐵錘頓時驚得魂飛魄散。
如果被狗子發現，只要掀開頭上的木板，二人便無可遁形。
“抱我上去！”
龍霏霏低聲說了一句。
童鐵錘來不及思索，直接從水下鑽到了龍霏霏的身下，抱起了她。
雙腿不停的划水，用力向上舉起。
兩隻狗子衝到了二人的正上方，不停的狂吠。
龍霏霏從懷中摸索幾下，鼓搗了一陣後，從木板的縫隙間拍出一把粉末。
狗子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咿唔”了幾聲後便徑直跑開。
童鐵錘像似見到了什麼稀罕物，放開了龍霏霏後，湊過頭來。
“姊姊，這是什麼法寶？一定要送我一些！”
龍霏霏一把拍開童鐵錘的大頭。
“送給你做什麼，是不是打算夜裡去偷人家的婆娘？”
童鐵錘直接無語。
“當我沒說！”
見童鐵錘受癟，龍美人一陣嬌笑。
胸前一陣劇烈的顫抖，晃得童鐵錘口乾舌燥，目眩神迷。
“沒出息！”
龍霏霏玉指戳了戳童鐵錘的大頭。
圓木繼續順水而下。
上方突然現出一片星空。
高聳的城牆一閃而過。
“低頭！”
童鐵錘探手抱住龍霏霏按到了水下。
“轟！”
毫無防備下，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撞在鐵柵欄上，圓木橫在了二人腰間。
柵欄上的鐵條有兩根拇指粗細，排列緊密。
兩個人完全浸在水下，屏住呼吸。
圓木反轉，一頭穿過柵欄，童鐵錘退回遠端，用力向前推。
龍霏霏跟著童鐵錘一起發力，兩根鐵條明顯出現了彎曲，二人無比興奮。
童鐵錘內功不足，沒多久，就感覺頭昏腦漲。
抽出圓木橫在鐵柵欄上，防止被水沖走，抬手指了指身後。
僅剩的一點氣力，向來時的方向拼命游去。
“噗！”
露出水面，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鐵錘，這兒應該是城牆的正下方，就是剛剛露出光亮的地方。”
龍霏霏到處摸了摸，兩側皆是溼滑的石壁，只能泡在水裡休息。
恢復了氣力，二人重新潛入水底，這次配合熟練，第一道鐵柵欄很快被撬開一個圓洞。
游回城牆下，精疲力竭，周身發冷，幾乎到了強弩之末。
龍霏霏內功深厚，重傷之下與童鐵錘相差不多，二人互相看著對方，不自覺的抖動著身體。
“鐵錘兄弟，一會兒我自已去，你留在這裡。”
童鐵錘暗暗運轉功力。
“不妥，你有傷在身，不如這樣，撬開柵欄後，姊姊你直接離開，我按原路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