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江大小姐憐愛了

江檸張了張口，語速慢慢的。她實在有點緊張，好像說得太快，就會出錯，她的腦子還不能在沈柏澤的面前，從容地運轉。

“我以為，你不上車……”

沈柏澤笑了笑，眉頭微擰，但眸中的愉快完全沒有消散一點，但佯裝不解震驚地看著江檸。

“就這麼個回答，江大小姐想了那麼久，還真的是——”

沈柏澤不以為意地又笑了笑，神情恣意，江檸的手心又收緊了些，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無助地轉過頭去。

沈柏澤的聲音不緊不慢，頭枕在座椅上，眼瞼半合，“先送你回景禾灣，我再坐這輛車回家。”

這算是解釋嗎。

這就是解釋吧。

江檸的心中溝壑再度翻湧暖流，看著雙目合上，似乎是有些疲憊的沈柏澤，她的心口不覺悲痛。

他的膚色偏白，明明酷愛戶外運動，卻好像曬不黑似的，脖子上的紅血絲和他的膚色相襯，是那麼明顯。

江檸看著沈柏澤略顯疲憊的模樣，心中的千言萬語堵在喉頭說不出口，卻沒辦法不心疼地去打量那些傷痕。所幸他閉著眼，江檸乾脆光明正大地側著頭一直盯著他。

他長得可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怎麼正正好好地長成了她的理想型。

性格也討人喜歡，自由的，不受約束的，就是——有一點點的衝動。今天還受傷了。

為了遲非晚，可以這麼奮不顧身嗎？

有道聲音在她的心底默默地回答她，語氣坦然，仔細聽還是蘊含著不可言說的悲傷。

就像你能為他一口氣穿過巷子，爬到陌生居民樓的三樓，腿腳發軟，又驚又怕地卻毫不猶豫把別人的花盆扔下。

他也可以為了遲非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打出手為遲非晚出這麼一口氣，明明是優秀學生代表，卻在警察局裡寫檢討。

這就是，喜歡啊。

江檸好喜歡沈柏澤。

沈柏澤好喜歡遲非晚。

……

“江大小姐，你要把我盯穿了。你是有事要跟我說嗎，為什麼要用這麼——

關切的眼神，看著我？”

沈柏澤本就沒有完全合上眼，可能是車裡光線太暗的緣故，而他又姿態懶散地靠在座椅上，江大小姐好像以為他睡著了。

不過，她的那樣的眼神，就算是他真的睡著了，也會有所感應地睜開眼吧。

她為什麼要那樣地看著他，那麼眼神關切，甚至說是心疼都不為過的，看著他，彷彿他們之間，有什麼深情厚誼。

江檸聽到沈柏澤的聲音，背脊都一涼，四肢頃刻間發麻，心臟撲通撲通地直跳。

她差點找不到自已的聲音。

“因為，因為我……

心疼你。”

是喪屍襲擊了人類，還是行星撞擊地球，讓世界寸草不生，荒涼死寂。

在江檸話音落地的瞬間，車內便變成了這幅光景。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比一年還要漫長，駕駛座傳來動靜，緊跟著是流行音樂的響起，充斥原本安靜得詭異的車內。

江檸垂下頭，世界毀滅的時候大概是不忘給她的頭頂撒一層灰，讓她原本撲通撲通鮮紅跳動著的心，半截入土。

腦子運轉一瞬高速起來，江檸開口，語氣平和鎮定，“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就像看到流浪小狗受傷，我會很心痛。那看到人受傷，我當然也會有相似的感覺，我們也不完全是陌生人，我不可能裝作沒看見吧。”

“只是覺得好像還蠻嚴重的，所以一瞬間會產生那樣的感覺。”

“你以後還是要注意安全，畢竟傷在臉上還挺明顯的，脖子上也是，很容易看到。”

江檸說完，便撇過頭去，看向車窗外，像是極為認真，可只有她自已知道，自已什麼都沒看進去，卻再也不敢偷偷用餘光看他。

他剛剛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她的感情會變成他的負擔。

“這樣——”

沈柏澤語調還是一貫的模樣，隱隱地帶著顫動的笑聲，說出隨意的調侃的話。

“江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地人美心善。”

“共情力很強。”

“挺好的——也是個優點，不是嗎？”

沈柏澤頓了頓，這次的聲腔裡直接是明晃晃的笑意，“我也有幸，被江大小姐，一視同仁地憐愛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