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帝都大酒店,1001房。

春光無限。

明明是門窗緊閉的酒店房間內,靜置的窗幔卻被床上激烈的動作帶起的風,開始晃動,床架更是嘎吱嘎吱作響。

被面上露出的一截如藕般白嫩的手臂緊緊地抓著男人肌肉突起的背脊,留下紅痕。

“沈柏澤,疼……”

深陷慾海的男人哪裡還聽得進去,這話反倒成了他的興奮劑,身體更加貼緊嬌喘不斷的江檸,將熾熱的吻深深地烙印在她赤裸的肌膚上。

低沉的喘息讓滴酒未沾的江檸被蠱惑,完全淪陷在這場雲雨中。

……

沈柏澤一夜的放縱,卻不料迎來了第二天的噩耗。

大早上的沈柏澤尚未清醒,便被用力撞開的房門的動靜,嚇得從美夢中驚醒。

他還沒反應過來的腦子,沒來得及看向門外,是誰不識好歹地闖進他的房間,就感受到懷中極為陌生的溫軟身體,和馨香入鼻。

沈柏澤黑眸狠狠一顫,低頭,仔細一瞧,是一張不陌生但也完全不算熟悉的臉。

江檸?!

江家大小姐怎麼會在他的房間裡?!

怎麼偏偏是她?!

向來以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聞名帝都社交圈的江家大小姐,和他這個臭名昭著的二世祖睡在一張床上?!

難不成——是他強迫了她?

斷斷續續的香豔的畫面浮現在沈柏澤的腦海中,他不由得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低頭仔細再看了眼,睡顏恬靜的江檸,才望向門口吹鬍子瞪眼的老人家,道:

“爺爺——

我們出去說。”

……

沈柏澤匆匆穿好了衣服,正要出房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江檸,黑眸中的情緒翻湧,交雜。

腦中的記憶斷斷續續,不足以支撐沈柏澤想明白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是他喝多了,神識不清地勉強了人家——強迫了這個從小安分守已知書達理的大小姐……

沈柏澤的心底長嘆氣,嚴實地把門關上。

房門剛被關上,床上的縮成一團的被子便慢慢展開,濛濛暗的光線中,是女人姣好的容顏,平靜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沒有半分剛睡醒的朦朧。

渾身的痠痛證明著昨晚不是一場夢,臥室外忽高忽低的音量,也證明著外面有一場焦灼的爭吵。

而她江檸作為當事人,或者說是,半個始作俑者,卻巋然不動的,躺在這。

只是眼角緩緩溢位的淚水,表現出她此刻的不寧靜。

……

沈柏澤走到客廳,才意識到來的人不只老爺子一個人,老爺子的秘書倒是不意外,但那個面生但神色焦灼甚至在看向他的一瞬,面露慍意,並且毫不掩飾地冷哼一聲的中年男人,是誰。

“親家公,你有火就發!這事我肯定會讓沈柏澤給小檸一個交代!”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只要,婚禮儀式上能走就行!拍照的時候臉能看就行!”

沈柏澤聞言,眼皮狠狠一跳,這是他親爺爺嗎?什麼叫能走就行!能看就行!

和江檸結婚……?

如果江檸需要的是這種負責,他有錯在先,他也沒資格拒絕的。

只是因為這樣才開始的婚姻,難以結善果。

沈柏澤黑眸沉沉,忽的想到什麼,下意識便想往後看,但倏忽感受到頭頂傳來的老爺子尖銳的視線,脖子便原封不動地扭回,默了兩秒,問道:

“但江檸她,願意跟我結婚嗎?”

不會覺得嫁給他這個二世祖,更毀了自已一輩子嗎?

如果江檸本人提出別的補償方式,他也會盡力滿足。那肯定比兩個人莫名其妙地被婚姻捆綁在一起好。

知書達理的大小姐不會喜歡二世祖。二世祖本人,也對這種過分端莊自持的姑娘,敬而遠之。

“你也知道自已不值得女孩子託付?!我都跟你說了幾遍了,收收心,好好處理公司的事,別一天到晚都跟凌風他們鬼混?!”

“公司我不也管的挺好的嗎——”

“你再說!”

沈柏澤不甘心的反駁被老爺子嚴厲的語氣打斷,手中柺杖敲擊著地面的動靜,是沈柏澤每每被罰跪在沈家祠堂裡,面對列祖列宗,腰沒肯彎下去時,聽到的催促和不滿。

“顯著你了!”

沈柏澤和沈老爺子的爭執聲中,忽的冒出一道嚴肅的男聲。

“那你讓江檸怎麼辦?”

比起老爺子的語氣中的明顯不滿,江父的語氣顯得平靜許多,沈柏澤詫異地仔細瞧,人面色沒什麼起伏,但一雙眸子裡藏著的思慮,並不少。

“這事瞞得住嗎?總會有人知道的吧,江檸昨晚在你的房間睡下,一晚上都沒出來。

而且江檸在你房間的訊息,也是一個小服務員,告訴我和你爺爺的。”

沈柏澤語噎,神色多少有點不自在。終究是他玷汙了人姑娘的清白……

“所以沈柏澤你不娶她,她該怎麼辦?她的清白被玷汙了這事,跟帝都人都知道沒什麼區別。”

沈柏澤眉頭微蹙,沉聲道:“您放心,這事我肯定不會讓人亂說。”

江父頓了頓,唇角淡淡勾起,卻是直白的苦笑,“說實話,我們本來早就找好了一門親事,兩家孩子都已經見過了,彼此都挺滿意了,就差正式訂婚,公之於眾了,現在卻出來這樣的事……”

“就當是,我們家小檸,運氣不好吧,可憐了她母親……”

“我沒說不娶。”

沈柏澤打斷,清冽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堅定和不容置疑的堅持,“只要江大——江檸本人,願意接受這種處理方式。”

“我完全,可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