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負氣從打掃處出來,原本尋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思索著自個接下來何去何從,哪知沒待一會,就被水若將他尋到了,還說是皇后派她來的。

李興在聽到陶貴人一大早便成了冉嬪,頓時明白了柳亦青的火氣為何會如此之大了。

先前水若被祁陽帝帶走,也不過就是一個最末等的官女子而已,傷不著柳亦青分毫。可陶貴人得了祁陽帝的盛寵,轉眼就成了一宮主位,再差一步,便可追上柳亦青,這叫柳亦青如何不生氣,如何不惱火?

李興曾數次從宮人口中得知,這後宮裡的嬪妃若是晉升位份,難上加難。甚至,多少女子進宮一輩子都見不到皇上一面,大好年華,只能老死在這宮裡。

宮人還說:“司朝自開國以來,能像柳妃娘娘這般半年不到就成了四妃之一的,掰著指頭算都湊不齊一隻手。”

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有多大了。

而柳亦青的野心,便是要做這後宮第一人,眼見著有人比她還出挑,無疑是擋了柳亦青的路。

想到這裡,李興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緒,問水若:“皇后娘娘找奴才何事?”記憶中,他兩次見皇后不是被打,就是被找茬。

幸得前有陶貴人,後有柳亦青,他才勉強熬過去。

現在沒了這兩人,單憑一個水若在,李興心裡是有些懼怕皇后再生出什麼么蛾子來整治他。

水若扯了扯厚厚大氅,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層,直勾勾的盯著李興說:“皇后娘娘找你定然是有事,就看你敢不敢跟我去了。”

被水若這麼一激,本就在宮裡沒去處的李興,當即回道:“去,有什麼不敢去的,皇后娘娘又不會吃了我。”

他大喇喇的走在前,水若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走進朝鳳宮的宮門裡。

李興在正殿見到皇后正坐在首位等著他,作勢就要跪下行禮,被皇后起身快步到他身前,想要將他扶起來,嚇得李興趕忙後退了兩步,皇后順勢收手站在原地說道:“李公公,不必拘禮,你與本宮也算是見過兩面的,你該是知曉本宮不是壞人。”

皇后說是這樣說,李興卻是不敢掉以輕心的,整個宮裡,他唯獨從心裡懼怕的人就是面前的皇后,就連祁陽帝在他面前的時候,都不及皇后分毫。更別提什麼柳亦青和黃德貴,於他自個心裡來說不過也沒高了幾分。

皇后身上的那種貴不可言的氣質,李興單單站在她面前,都讓李興有些喘不過來氣。

這種感覺,李興只在初見陶貴人時,感受過一絲與皇后身上同樣的淡漠疏離,但論及貴氣,陶貴人只能算得上溫婉端莊的大家閨秀,而皇后則是與生俱來的華貴大氣。

李興低著頭,不敢瞧皇后,嘴裡說道:“奴才不敢,奴才一介太監的身份,不敢不對皇后娘娘不恭敬。”說著,還要跪下去的時候,皇后出言制止,“李公公,你莫非還對本宮上次賞你的杖刑而懷恨在心,不肯與本宮敞開心扉的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