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陶貴人救了的李興,氣沖沖的找黃德貴要說法,反被黃德貴說的前途一片光明璀璨。

他高高興興的回房裡讓小木子給他上藥,小木子顫顫巍巍的不敢動手,李興解釋。“小木子,你快給我上了藥,我也好早些歇息。”

“師傅,俺不敢,你這背都爛了,看著太嚇人了。”

李興起身,對著銅盆裡的水,看到整個背上爛成一片,肉都翻的老高。

一碰,他自個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算了,我自個來。”

李興怕小木子手不知輕重,拿了藥自個背上艱難的抹起來。

小木子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直勾勾的看著李興的動作,跟著李興臉上的表情,一會皺眉,一會咧嘴,看得李興止不住笑道:“小木子,是師傅我捱打了,又不是你捱打了,你怎麼比師傅我還疼?”

“師傅,我想我爹孃了,我不想待在這宮裡了,這宮裡好讓人害怕,我怕自個像師傅這樣被打。”

一語畢,李興止住了手上的動作,望著窗外的圓月,心裡難受起來。

他穿越過來,已然是個沒根的太監,變相的也感受不到太監去根的痛苦。可小木子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年紀,如果活在現代,還是個上學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樣錐骨的疼痛,也不知,家裡人是怎麼狠得下心送他入宮的。

“小木子,你怎麼想到要入宮的?”

小木子面上一片悽然,斷斷續續的說,“吃不飽肚子,爹孃還指著俺入宮掙點銀子寄回去養弟弟妹妹們。”

李興徹底無語了。

他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理解不了小木子爹孃怎麼能為了活命,捨得送小木子進宮。

“爹孃說了,宮裡吃喝不愁,俺就來了。”生怕李興不信,小木子臉上揚著清澈的愚蠢,十分自得的又說了一句。

可說完這句話,小木子似是想到了什麼難受的事情,臉上的笑也跟著轉瞬即逝。

李興岔開話題,指著背上中間的一塊說:“過來,這裡夠不著,你替我抹上。”

小木子接過李興手上的藥膏,站在李興的背後輕輕抹上,突然說了一句,“師傅,其實宮裡一點都不好,對不對?”

李興沉吟了一會,攥緊了拳頭,笑著說:“小木子,別瞎想,這宮裡住著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你是我徒弟,我也會護著你的。”

吹滅燭臺,李興聽著旁邊小木子均勻的呼吸聲,不由得胡思亂想了許多事情。

小木子說的話,在李興心中生了根。

他不願意看到小木子小小年紀就與他一般在這宮中摸爬滾打,他想著有能力,儘可能的讓小木子高高興興的活著就好。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小木子離了父母,他這個師傅,便是小木子在這宮中僅有的親人了。

看著小木子,李興也像是看到自已這般年紀一樣。

成年人的世界總會有善意的謊言說出,就像生活本來就苦,只要你心裡覺得不苦,苦也會變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