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貴衝他發了一頓脾氣後,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就命人將房門從外面鎖住了。

眼看著日頭越升越高,李興心裡記掛著柳貴人沒吃沒喝,索性從木窗裡翻了出去。

以往偶爾看到那些古裝劇裡的房門被鎖住,人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面不出來,他是一眼都看不下去。

門被鎖住,窗戶也能被鎖住了?

照著熟悉的路線,李興快步來到了千秋宮門處。

柳貴人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伸長個手臂,連忙喊他:“公公,公公……”

他快步走上前,緊緊握住柳貴人的手,仿若分別良久一般,其實不過是一晚不見而已,今日又是來的晚了一些罷了。

自從李興給安貴人送吃食後,柳貴人的命便也僅僅靠著李興送的這一頓吃食上了。

用柳貴人的話說:“宮裡送來的飯菜,給狗吃,狗都不吃。”

李興是見過那些飯菜的,生生像是豬食一般,顏色都透著一股腐爛,反胃的樣子。

“今日可有什麼吃的?”

柳貴人眼中閃耀著一絲精光,直直的盼著李興從懷中再掏出帶有熱氣的饅頭。

李興搖了搖頭,柳貴人眼中的精光黯淡了,連話都跟著沒有了。被李興緊緊攥住的手,隱隱的向後縮著。

掙脫不出後,柳貴人才又幽幽的說出:“為難公公了,想必也是我該命絕於此,只盼來生再與公公延續今生緣分。”

悽婉的語調,夾雜著柳貴人眼中掉落的金豆豆,使李興有一種無力之感。

今日別說是柳貴人沒吃的,就是他自個,都被黃德貴臨走之前下令餓著肚子。

“雅兒……”

“公公,我是皇上的柳貴人,不是你認識的雅兒,你這般叫我,小心旁人聽見,免得讓公公丟了性命。”

有了昨日與柳貴人的肌膚之親,李興不自覺得喊出了安從雅的暱稱,卻是引得柳貴人緊張不已,連連制止。

李興愣了一下,有些清醒,依言回頭之際,整個長巷空無一人,整個宮裡彷彿都只有他們二人罷了,勸解道:“無事,無旁人。”

李興自覺親近,柳貴人卻是渾身微微打顫。

他不知曉柳貴人想要遠離他,自顧自的又大表心意,渾然忘了柳貴人對著他身後緊張的說出來話。

“雅兒,能與你再次相見……”

“小興子。”

不知何時,黃德貴竟站在了他的身後,惡狠狠的瞪著他。

李興看見了,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沒看見,繼續握著柳貴人的細嫩的玉手,捨不得鬆開半分。

李興不怕,柳貴人怕了。

柳貴人情急之下,指甲深深嵌入李興的掌心中,李興吃痛,這才鬆開手。

見柳貴人的身影在另一側的宮門後越來越小,李興反而坦坦蕩蕩的轉身直視著黃德貴,一臉無所畏懼的喊了一句:“師傅。”

“你還知我是你師傅?我說的話你絲毫聽不進去一句,那日後也不要叫我師傅好了。你既然這麼喜歡柳貴人,那就進去陪她好了。”

李興十分高興,連忙笑道:“多謝師傅。”

黃德貴扔下一句,“狗東西,也就只配吃屎。”拿出鑰匙,插進了鎖裡,將李興一把推進了千秋宮裡。

不知不覺間,李興成了黃德貴口中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