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瑜的爺爺竟然是那個下棋賊菜嘴賊硬脾氣賊臭的老頭。

冤家路窄?

緣,妙不可言!

宋震霆也很詫異,當他看見孫女親暱挽著陳浮生的手時眼睛瞪得像銅鈴!

“婉瑜吖,這位是……?”

“爺爺,這是我男朋友小陳~”

老頭砂鍋大的拳頭瞬間鼓包,眯眼微笑咬牙切齒:“男朋友?小陳?”

“……”

面對老頭死亡凝視,陳浮生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我以為你是競爭對手,沒想到你特麼是甲方爺爺!

早知道這樣,七盤象棋讓你這臭棋簍子贏一局又如何。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難怪老頭當時信誓旦旦說什麼‘話別說太早’,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不過看他表現肯定也沒想到再出現我竟然成了他孫女男朋友。

“怎麼了嘛爺爺,之前是您一直催催催讓我早點成家立業,現在我把男朋友帶到您跟前了怎麼又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爺爺是讓你早點成家立業,但沒讓你隨便找個來路不明人品不過關的小子就糟踐自已。”

“誰說他來路不明!您都沒好好了解他怎麼就人品不過關了!是您大小教育我們對一個人判斷不能只憑表面,得要深入瞭解後再決定,說好的知行合一到您這怎麼就以貌取人了,再說,難道長得帥的就一定人品不過關麼!”

說著,宋婉瑜頭貼陳浮生的肩膀更近了。

雖然身體本能抗拒但為了讓爺爺不再推那些奇奇怪怪的相親物件來煩自已,她豁出去了。

好在陳浮生還算老實,面對自已的主動他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像塊木頭一樣杵在那。

宋震霆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噴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好好,是爺爺的錯,爺爺不以貌取人。”

“那個小陳是吧!來來來,坐我旁邊來,讓爺爺好好了解了解你~”

“(°ー°〃)”

“婉瑜,我剛點了杯碧螺春你去問問前臺為什麼還沒來。”

“爺爺?”

“放心,爺爺吃不了你男朋友。”

宋婉瑜無賴,給陳浮生投遞了一個你別亂說話的眼神後只能抱著快去快回的心態小跑出門。

怕!

宋震霆猛拍茶几!

“姓陳的小子,你給我從實招來!你真是婉瑜男朋友?”

“不然呢?難道婉瑜經常這樣挽著各色男人的胳膊出現在您面前?”

“……”

“可你小子在公司前臺明明說是有生意和婉瑜談!”

“生意是生意,感情歸感情,不耽誤。”

“你跟婉瑜是男女朋友,為什麼見她還要靠前臺通報!”

“小年輕難免鬧脾氣,女孩子情緒上來了不搭理我很正常吧?您年輕時難道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

“……”

人艱不拆。

老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那個年代有個屁的自由戀愛,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成的深厚革命友誼日久彌堅。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你家裡還有兩房嬌妻算怎麼回事兒?別跟我說你當時開玩笑的,老頭看你信誓旦旦一點也不像開玩笑,還很驕傲!”

“原來您說要給我介紹的老婆就是婉瑜啊?這不巧了麼這不是!”

“別跟我嬉皮笑臉轉移話題!正面回答問題!你家裡兩房嬌妻怎麼回事兒!”

陳浮生笑笑:“老爺子,這個真沒開玩笑,畢竟我是個傳統的好男人。”

“傳統?放屁!讓我孫女給你當三孩還好男人?”

“三妻四妾怎麼不算傳統!”

“……”

面對陳浮臭不要臉的生理直氣壯,老頭怒目圓瞪,一掌拍死這混賬的心都有。

都說人不求人一般高,明明現在優勢在我這小混蛋憑什麼這麼狂?

一想到那七盤棋丟盔棄甲的慘狀,老頭越想越氣:“好好好,陳浮生,我老頭把話放這裡,你跟婉瑜成不了,不管是生意還是感情!”

“行行行,那我也告訴您老爺子,我跟婉瑜不管是生意還是感情我全都要!”陳浮生鰲拜攥拳。

說狠話誰不會。

反正已經這個鳥樣了,先把男朋友身份坐實了,然後再用這個拿捏宋婉瑜。

至於這小心眼的老頭,讓她孫女自已去拿捏吧。

“老爺子,您聊什麼呢這麼激動?”

雅舍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貴氣逼人’的年輕白西裝男子走了進來。

精瘦白皙,桀驁驕矜。

對宋震霆客客氣氣,但眼神不經意掃過陳浮生時滿是不屑與鼻翼。

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蔑視和自以為是的高人一等。

“老爺子,這位是?”

“婉瑜帶過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要不你去問婉瑜?”

“爺爺!剛剛跟您說了,他是男朋友小陳!”

宋婉瑜在男人身後進屋,繃著臉道:“姜天龍, 你來幹什麼!”

男朋友?

姜天龍眼中閃過怨毒:“婉瑜,是老爺子讓我來的,我今天可是給老爺子帶了禮物!”

隨後他看似不經意的問:“陳兄弟在哪高就?”

“不敢當,家裡做點小生意,我剛剛接盤還在起步階段。”

呵!

原來是小商小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婉瑜也是你能惦記的?

長得好看是吧,你小子要是沒有自知之明老子廢了你那張小白臉!

說著,他從身後魁梧保鏢處拿出一封裝裱好的卷軸。

當著屋內眾人開啟。

一幅精美的畫卷映入眼簾。

上面畫著一頭健碩的老虎登山回望,震嘯山林,威武霸氣!

《上山虎》,落款印章竟然:唐寅!

唐伯虎!

凡是他傳世的畫作就沒有便宜的。

最少得也是大幾千萬上億,而且基本都在各省國博館裡的鎮館之寶。

宋婉瑜當場無語:“姜天龍,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這個不懂字畫的都知道,唐伯虎生平擅長山水人物花鳥,你幾時聽說他畫過老虎!”

“再說,唐寅字伯虎,故人都有犯衝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自已畫老虎!”

言下之意,就是對方不懂裝懂,拿幅假的字畫來丟人現眼。

誰都知道,宋家太爺宋震霆花甲退休之後就痴迷字畫。

尤其鍾愛猛虎,有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意思。

齊白石,張大千,這些畫虎名家的上山虎家裡收藏了很多真品。

宋家不缺錢,所以老爺子從不收禮,只買。

在宋婉瑜看來,這姜天龍就是騙錢來的,而且手法很低階!

可沒想到,老爺子看到這幅畫卻兩眼放光,連陳浮生都微微愣神眼眼中罕見的閃過一絲驚愕。

“婉瑜有所不知,唐伯虎生平確實擅長花鳥山水人物從不畫虎,但這幅《上山虎》並非其生平作品,而是他臨終前的泣血之作。”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就像諸葛亮五丈原開壇向天借名,唐寅臨終前以犯衝提筆畫做上山虎,寓意朝氣蓬勃亦有向天借命的意思,所以才流傳下這幅罕有人知的千古名畫。”

陳浮生:“……”

神特麼罕有人知的千古名畫。

這小子高考語文肯定不及格。

“爺爺,他說的是真的麼?”

“沒錯,的確有據可考,只是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幅畫作。”

宋震霆眼中的熾熱明顯比剛才冷淡了很多,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陳浮生:“姓陳的小子,你覺得這畫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爺子,您這話說的,我這畫可是我父親花了好大的心力才傳遞來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姜天龍陪著笑臉,轉頭看向陳浮生的眼神卻滿是陰翳的警告,彷彿再說:小子,想好了再說,別狗嘴吐不出象牙惹得大家不開心。

“老爺子,我不懂字畫……”

“看吧老爺子,他一個滿身銅臭味的下九流小商販懂什麼高雅藝術,您問他純粹就是浪費口水。”

花花轎子人抬人,本來沒打算撕破臉的,既然他給臉不要臉:“我雖然不懂藝術,但也知道這幅畫是贗品。”

憑什麼敢這麼肯定是假的?

因為那幅真的現在正在他陳氏老宅地下室藏寶庫裡放著,上輩子陳浮生把它捐給了國博館還獲得了國家級嘉獎!

“你放屁!小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當心禍從口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畫是假的!”

“證據?這就給你證據!”

陳浮生拿過宋婉瑜手裡那杯滾燙的碧螺春,抬手一揮,茶水全都潑在了那幅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