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雍打定主意後,便讓李忠去傳旨,自已並未再見雲思。這邊一海與雲思坐在大殿中,本身二人在與侍衛理論,發現他們始終都是一個表情,便作罷了。

“二位請接旨。”

李忠走到二人面前,拿著墨還未乾的聖旨,他當時想著傳個口諭就好了,可玄雍說給這二人下旨,他不想聽這二人來討價還價。

一海與雲思見有聖旨,各自心道:都在面前了,還特意讓他人傳旨,這是在避著誰呢!

待李忠宣完旨意,這二人都未有領旨的意思。李忠理解一海,但他不知這雲姑娘為何不領情?

雖然都是寄人籬下,但這別院就是皇親貴胄住都是逾越祖制了,陛下能賜她住,應是大好的事情。他猜想這姑娘估計沒聽明白,便又宣了一遍。

這畫面好似重複了,前有西境王不跪接寶冊,現有云思不接聖旨,這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嫌。

“阿翁,別院規制太高,阿思未有品級,實在不合禮痣。吾的居處,很是適合,她亦住的慣,不若阿翁和陛下傳下此情,收了旨意。”

一海如此說,只因這個別院太過敏感了,說是皇家別院,不如說是西林的南宮,那是皇帝的私人宮殿,性質與雁山別院還是不一樣的。玄雍現下如此做,讓世人如何看待雲思?既不能以公主自居,難道真要以皇妃居之?

李忠見一海開了口,臉上起了笑意道:“西境王,多慮了,陛下既然下此決斷,必是思慮周全了。雲思姑娘,請接旨。”

說著又把眼神看向了雲思,雲思道:“我與陛下說過,我回雲山,最是合適。”

李忠聽了,不禁吸了口冷氣,這倆,就是犟種。怪不得陛下不來,這誰能解決的了。但旨意已下,必須得安排到位,這是他的職責。

“雲姑娘,雲山路途遙遠,您既來了西平城,必是有自已的所求,這短短時日,您便達成了嗎?”

李忠的反問,讓雲思頓了一下,她還未解開影書與天門之謎,剛是有些意氣用事在身上的。

“另,姑娘若是要尋些物件,皇家辦事也是便捷的。”

李忠的話,點點落在雲思的心上。

一海見此,忙道:“阿翁,西林法制嚴明,也不能太過。”

“西境王,是說雲姑娘會觸碰法制?”

“我接下了,只有一要求。”

李忠一聽,連忙示意雲思說下去,“許我隨意出入和見人的權力。”

沉寂了一會兒。

“朕準了。”

玄雍說著便從內殿走出,他笑著看向雲思,心道:還是忠翁靠譜。

雲思抬頭看著玄雍,頓時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之後,玄雍又賞了許多物件給雲思。

走至宮門,花袖已在外面候著了。

“姑娘,您沒事兒吧!”

雲思看著花袖抱著自已,知她為自已擔心,連忙安撫她。旁邊的一海道:“帶上她吧!”

“姑娘,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雲思點頭應下,這別院離皇城不遠,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

入眼便是高門,有禁軍守著,管事內侍見雲思到了,便上前行禮,忙著迎她進去。隨行的宮侍將物件都搬了進去,一海未能入內,雲思此刻也不想與他說太多,便也沒讓人把放進來。

“阿思,若有事兒,可派人到林宅。”

雲思停下腳步,但沒回應,一海接著道:“那花,吾稍後派人給你送來。”

雲思聽完,便直接進去了。

這別院堪稱一座小的皇宮,一殿三院,規整有致。她居在西側的靜思院,這院中,為三庭,前中後,大正之屋,方圓建制,院中栽有青竹,環境清幽,與其名相符。

皇家的院子,雖久不居人,但依舊纖塵不染。雲思翻著案上有一卷書,開啟便看見,“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靜思,喜看這書的,似是位姑娘吧!”

放下書卷,她又打量了一下週圍,屋內陳設雅靜,沒有鮮豔的顏色,稍顯冷清,待一海把花移來,就放這裡。

接著她便往內庭裡去了,貴氣是貴氣,但不像是女子住的,一切都透露著板正,沒有太多生活的氣息,這讓雲思感到不舒服。

“花袖,將我之前塌上的物件都鋪上吧!這樣晚上才睡的香甜。”

花袖聽了,便招呼著眾人更換。如此折騰一番,夜色已深,雲思便歇下了。

林宅中,一海與林墨在書房談著話,林墨將城中青衛及暗衛的分佈情況和一海彙報了一下,另將最近整好的賬冊也一併呈上,這是他們在西林產業。因之前一海要撤了這些莊兒回西境,他便連著數日趕了出來。

一海翻開冊子,看了看,裡面記得金有百萬兩,比著建塔所需的,還是有缺口。

“西境那邊,金塔建的如何了?”

林墨說了進度,一海沉道:“如此可是趕不上了,吾觀西林所建之塔,已近完工。”

林墨見自家主君如此說,連忙道:“臣下,願先帶這些金返回,後日日盯著他們修建。”

一海沉思中,他在想是不是用西林的塔,可能更快些。畢竟毀誰的?都是毀。只是還需有西境祭司主持,如何才能讓西林同意自已的做法?那玄雍能相信,或者願意按照自已的方式開天門嗎?這個方式,不會傷害雲思。

“主君,是覺得這樣還是會慢嗎?”

“你說,如何能說服玄雍讓他把金塔給吾使用?”

林墨一聽,原來自家主君想來個鳩佔鵲巢,這到底也是一個快捷的辦法。只是如何達到?確實很難。

“主君,此事還需計劃,容臣想想。那主君西行計劃,是否還要開啟?”

一海道:“阿思還在這裡,回去有何意義?你暫且先將這些金,看守好。另與海珠通訊,令她近日來平一趟。”

林墨一聽直言道:“主君與海珠主司不可都在西林,恐西境有變。若主君要祭司辦些事情,可傳回西境便可。”

一海想了想,現下也不知朱臺的塔何時竣工?的確還不需要將海珠召來。

“如此,先不用了,你讓青衛去探探朱臺的進度,看看何時可以建成?”

林墨應下便出來了。

一海看著窗外的寒月,耳邊又想起雲思質問玄雍的那句“到底所求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