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落雪,西林城南的一處小院裡,主人家正在清理積雪,煙囪往外冒著黑煙,應是在備早膳。馬廄裡,有兩匹汗血寶馬在吃著細草料。

屋內有一男在說:“這一路,真他孃的不容易。不過雖折了些財物,但好在兄弟我還全乎著嘞!”

又一男接道:“是呀!命在,就是天憐見了。不說了,我得趕早把貨物送到弗寧當去,早些把這差事了了。”

未幾,一粗獷的大漢啃著餅子,掀簾而出,在快速嚼完手中的大餅後,便騎馬而去。也不見他帶啥包袱,不知送的是何物件?

卻說在昨夜,一海與林墨在其宅院碰了面,聊了些在西林城中西境商人行商中歷的要事後,便切入主題。他要林墨去廷尉司告弗寧當有私鑄金制物件的勾當。

林墨聽了,忙說:“主君,這是自毀傢俬啊!”

一海不為所動。

“破,才可立。我們所謀的又不是這些,快去吧!別誤了事兒。”

林墨只能退出,在出門時,又碰到不了。

“林兄,為何愁眉苦臉的?”

林墨只說:“去割肉。”

不了,還傻傻的回了句:“那感情好,等林兄帶著好肉回來,正好我在後院已備下好菜,正準備和兄弟們……”

不待他說完,林墨便走了。

看著林墨的身影,不了一臉茫然。平時那麼一好性兒的人,這是誰惹了他?

不了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一海,內心嘀咕一句:反正不是我!

林墨依一海之令,取了一箱金幣,便讓手下人帶去廷尉府告發。

這邊,那送貨的大漢已到了弗寧當,並把貨物拿出,原來是火藥。

這弗寧當用它將山中金石開採出來,而後在自已的作坊加工,產出的金幣,便用於購買物資或者運回西境。

這次一海自斷財路,真是不知其何意?

這邊弗寧當的夥計正和大漢交接呢!一隊官兵便殺了進來,快速將他們給圍了。

“誰是掌櫃的?”

付三上前應下。

只見那官爺亮了下廷尉府令,便讓手下人將其帶走了。弗寧當,亦被封存。

林墨手下的人在暗地裡將整個過程瞧了個明白,便返回林府覆命去了。

林府後院,不了與一眾兄弟在吃飯,甚是熱鬧。

林墨此時已得了信,心情正低落。恰又聽見不了一行人在後院吵鬧的不行,瞬間坐不住了。

待他到了後院,不了見他來,便主動上前相邀。

誰知,林墨藉此大聲道:“真是隻會在醉中死的人啊!”

不了本身都覺他今天莫名其妙的,現下,看見他如此敗興!便再也忍不住了。

“林兄,若是對我有意見,便可直說,別影射我兄弟們。”

林墨聽此,便打定主意,要藉此發洩一下。不等他開腔,一海便從門口走來。

“林墨,你隨我來。”

不了與林墨見他來,便都偃了旗。

等林墨離去,不了覺得他肯定是遇到事兒,便也隨其後,想去問問到底是遇了何事?自已也領著主君一份工錢呢!定是要為主君分擔的。況且,自已若不主動做,便真成了別人眼中的廢物。

不了走到半路,遇到了林墨的賬房先生,他手中拿的是弗寧當的流水,不了便問了賬房先生些話,得知弗寧當被查了。

忽地明白了林墨的怒氣是從何而來的!便興沖沖地朝書房走去。

臨近書房,便聽到一海在寬慰林墨。

他一時情急,便推門而入。

“主君,此事,我帶青衛去廷尉司把那物件給銷燬了。沒了物證,西林國也不能不讓商人活吧!至於,這事情後面的人,主君定能查清。待之後擒住了那人,主君交由我,我定讓他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林墨聽到不了的慷慨陳詞,心裡對不了的好感升了幾分,但聽他要讓幕後策劃之人白來世上走一遭,又暗暗為他捏了把汗。這背後之人,可是他們的好主君啊!

一海皺皺眉道:“不了,不可衝動。這事情,不涉你,且退下。”

不了聞此垂垂首,便出去了。

未幾,林墨便也從屋內退出。他快步趕上不了,就午間的事兒,和不了道歉。

不了擺擺手,只說不礙事的。可對弗寧當一事,他還是憤憤然的。見此,一海便說此事是一海指示的。

不了聽了,便呆在了路中間。

“林先生,我剛才說讓主君後悔來這世上一遭,冒犯了主君,是要割去舌頭的!”

林墨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知者無罪,主君既然讓我同你說了這其中緣由,定是不在意你說的。”

不了聽了,心下便放鬆起來。一時,與林墨又說了蠡郡的事兒。

林墨聽了,結合這兩件事情,感慨道:“主君,這是在舍,那終將能得到什麼呢!”

不了,搖搖頭。

二人便就此各自回到自已的崗位上,無話可敘。

而此時的廷尉府,也是熱鬧非凡。

那廷尉見拉回如此多的金幣,便覺自已時運來了,連忙指使那些衙役細細探察,並將冊本記錄清楚。

西林城中的熱鬧,玄雍自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

那斷雲在報完這些事後,加了一句話。

他道:“陛下,這弗寧當,臣追了許久。之前雖有疑惑,但未有實證。如今,西境王進了都城,便出如此大的事情,實在讓人起疑。莫不是,西境亂了。”

玄雍不言語,他在想:最近,先是仙君臨世,而後的西境王在蠡郡被斷雲端了家,最後是西境王的錢袋子也漏了。

這幾件事情,好似都是順著他的心意來的。

這是上天在幫他嗎?

不,他從不信,也不能信。這其中定有隱情。現下,他不能輕舉妄動。慢慢瞧著,看看後面的人到底要釣什麼魚?

想定這些後,他便不再為此事費神了,由他們鬧去吧!

玄雍起身活動活動,看見花榭,便記起雲思來。又想到昨夜,忠翁說他見到的是雲宅,便心中不舒服。

“斷雲,去把那些花給雲姑娘送去。”

斷雲本還在等玄雍的決斷呢!沒想到他的陛下,竟想著給姑娘送花。一時,還想就都城的事兒,再請示一二。只聽忠翁打了個岔,便將他帶了出來。

“我的主司大人,眼前陛下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女子,我們做臣子的,亦得當做頭事對待。”

斷雲默聲兒領了命,便趕往雲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