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陳周剛把沈禾津的意思轉達給那邊,還沒一分鐘,又告訴他現在俞小姐有空了。
沈禾津捏了捏眉心,起身提過外套,“走吧。”
他想快點解決完這件事,若是不去顯得他心眼比女人還小,再推脫一來二去,保不齊又有什麼兩人的傳言出來。
倒不如開誠佈公地好好吃一頓飯。
他到得早,等了一會兒俞初霖才姍姍來遲。
其實她早就來了,刻意晚到,男人,就是要等女人的。
沈禾津低頭看手機,知道有人坐到他對面也沒抬頭,打了個響指陳周把選單奉上,“俞小姐,少爺點了一些,您看看您喜歡吃什麼。”
她沒接,精心做的美甲襯得她手細軟又白,她淡淡道,“不用了,我吃得少。”
“……”
得了指令,陳周退到沈禾津身後,不再多說,吩咐人把酒的年份換得更早一些。
不是為了撐場子,沈禾津在霄城的地位不必多說,只是她好歹是俞家人,又是沈南安牽線,吃上辨不出好壞,撐死也就是這些菜。
只能是酒,和他手裡的禮物。
他把盒子遞給俞初霖,掀起眼皮沒什麼情緒地直視她,“送你。”
俞初霖還是沒接,笑起來頗有味道,“沈少爺,就這?”
愣了兩秒,他挑眉,“俞小姐和我想象得不一樣。”
氣性大。
他以為今日她拂過他面子,算是扯平,沒想到他放她鴿子這事兒,在她那裡根本就沒過去。
“哦?是比你想象得漂亮還是性感?”
話落,沈禾津忍俊不禁,未免太過自信。
他從沒在腦海裡描摹過她的臉,而且……“俞小姐,我看女人很少最先看臉。”
她尷尬了一瞬,自已找補,“懂,不是屁股就是胸。”
“都不是,我先聽聲音,聲音好聽是入場券。”
“這,未免太過主觀。”
沈禾津靠在椅背上,“就是憑我主觀,我喜歡的,怎樣都漂亮性感。”
俞初霖語調高了幾分,“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沈禾津瞧不上她的意思,未免太不識抬舉!她才不信沈禾津這樣家世的男人不喜歡身材好的。
什麼聲音,騙鬼呢!
他淡然抿了口紅酒,氣死人不償命,“反正不是俞小姐這樣的。”
“……”
陳周觀察著俞初霖的表情,有點難繃,但還是維持著微笑,強裝著不在乎,“巧了,我也瞧不上沈少爺。”
“如此甚好。”
“……”
吃完飯走到門口才突覺下雨了,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幾人在包廂中,全都沒注意。
這時禮貌的紳士該詢問俞初霖,要不要送她回家。但,沈少爺啥也沒說,目光不知道瞥見誰,冒著濛濛細雨就竄了出去。
陳周舉著傘小跑著跟上,把傘舉到蘇靳西和沈禾津頭頂。
兩人擁擠,他貼近她,手扶著她的腰。
“沈少?又見面啦……”
“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買東西。”
“你是傻嗎,下雨了怎麼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蘇靳西欸了一聲,沒聽見他這句彆扭的責怪,小手伸出雨傘外,拉著陳周要讓他上臺階,“你都淋溼了。”
“謝謝謝蘇二小姐……我我在外面就行。”
沈禾津把蘇靳西擋得嚴實,加上臺階上的角落光影太暗,俞初霖只能看見一雙穿著小白鞋的腳和一截筆直的小腿。
又長又白。
俞初霖理所當然把女人當成了蘇沐之,霄城誰人不知,蘇沐之是沈少爺心中的白月光。
不過她是沒見過蘇沐之此人的……此刻一看,白鞋長裙,她竟不知沈禾津這種身份的公子哥的口味如此寡淡。
她嗤了一聲,跺腳離開。
……
沈禾津牽著蘇靳西的手上車,用乾燥柔軟的毛巾幫她擦頭髮,陳周遲疑問道,“少爺,去哪兒。”
“她家。”
眼底閃過閃躲,蘇靳西透過毛巾觀察他,都上車了眉頭還皺著,讓人覺得他……肯定是衣服太黏了難受。
她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他手,“把我放在路邊我自已打車回家就可以了。”
他大約有五秒沒說話,雨滴砸在窗戶上的聲音異常清晰,世界突然變小,蘇靳西很緊張,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他現在在想什麼。
只能憑本能解釋自已,“你衣服都溼了,我怕你難受。”
話落,他突然笑了,很無厘頭的。
她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人很好一小女孩兒,陳周在外面淋雨她也會關心,於是除了她傻到不知道躲雨外,沈禾津還生氣她怎麼對誰都大差不差。
“這麼大雨,讓你下車去淋著,奶奶知道後要宰了我。”
蘇靳西腹議,這時候聽奶奶的話了……以前沒見他多聽奶奶話收斂自已的小脾氣。
沈禾津突然改了主意,“既然你這麼擔心我,回我家吧。”
陳周很聽話地掉頭,回了清水灣。
蘇靳西站在偌大的客廳裡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三次來沈禾津家裡了,一次醉酒,一次受傷,這次淋雨。
沈禾津讓她去洗澡,家裡沒有女人的衣服,只好讓她先穿別人的。
竟然沒有女人衣服……蘇沐之沒來過這裡嗎?沒過過夜嗎?
正想著,傭人把衣服遞給她,“小姐,委屈您。”
“不委屈的,謝謝你。”
蘇靳西好說話,人長得漂亮還沒架子,沈禾津沒帶女人回來過,她一個人就來了好幾次。
傭人心生歡喜,一時失了分寸道,“少爺沒帶女人回來過呢,看見您我就知道少爺為何喜歡您嘞。”
蘇靳西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傭人曖昧地捂嘴笑,換別的女人早就宣告天下了,蘇小姐還如此客套,可見其品性。
“我都懂的,我先下去了。”
“……”懂什麼了?她怎麼不懂。
洗過澡之後有人喊她下去吃飯,出門,一個趾高氣昂的女孩兒。
蘇靳西瞥了一眼,“請問剛才那個人呢?”
“哪個?”她語氣算不上好,眼神還很兇。
蘇靳西維持著禮貌,“剛才給我送衣服那位。”
“哦,小寒啊,她搞不清自已的身份,被罰了。”
這人是扭著屁股離開的,蘇靳西直覺小寒被罰這事兒和自已有關,坐在餐桌上,幾次看向沈禾津想問為什麼,卻又怕被說是自已多事。
可如果真是因為自已……被說多事又有什麼關係。
“小寒,為什麼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