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收點利息

小龍蝦的顏色鮮亮，烤肉散發著熱氣，鮮扎啤的麥芽味撩撥鼻腔。

“小羊肉，他們家剛殺的，新鮮。”

張笙忙著擺好食物，嘴裡做著介紹，蕭御是部門的經理兼負責人，在公司整體效益下行的時候以一已之力挽救了部門。

跟著這樣的領導混張笙很滿意，他特意租在了蕭御樓下，沒事就會上來套套近乎，不過蕭御很高冷，一般不理他。

“很好，謝謝啊小生。”

蕭御嘴角帶著笑容，真誠的感謝道。

“太客氣了御哥，來一杯？”

張笙給蕭御倒上扎啤，坐在了桌子下手的位置。

蕭御進走廚房拿出冰箱裡的醬牛肉切了一盤端到桌上，好久沒吃過正常食物的他忍著進食的慾望：“小生，我想買房，手頭……”

“我有點積蓄，不多，就怕不夠幫忙的。”張笙沒有猶豫，蕭御從來不欠人情，如果能有個機會和蕭御增進關係，他求之不得。

“三萬不多，御哥先用著。”操作轉賬，張笙沒有一點猶豫。

收到錢的蕭御更滿意了：“吃菜。”

張笙趕忙將羊肉分一些到蕭御趁手的位置，等蕭御開吃他才動筷子。

蕭御看著張笙操作，如果是之前他大概會感動一下的，現在就只剩下舒泰了。

夾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裡，慢慢品味，活著真好。

“今天的星空不太正常，以前都看不到星星的。”張笙邊吃邊觀察蕭御，他的肚子上多了一條奇怪的絲線，有點像是得病了。

“是有些不正常，等會去囤些吃的吧。”蕭御頭都懶得抬，食物的味道太棒了。

“都聽御哥的。”

張笙乖巧的點頭。

蕭御滿意的笑了，這不就有了免費的搬運人。

天都小區在老城區的邊角，挨著新城區，從這裡去新開發區上班很近，周圍因而多了不少租戶。

蕭御和張笙並排下樓，一路上張笙都在說著部門的事情，誰誰工作挺好，誰誰家裡又安排了相親。

蕭御靜靜聽著，樓下的大爺坐在馬紮上聊著天，幾塊長磚撐起一定的高度，放上一塊不知道誰家裝修剩下的破木板就是牌桌。

年輕的小夥子在小區中心的籃球場和大媽們爭吵，廣場舞的音響被小夥子們用磚頭控制。

跑步的美女穿著緊身的短褲，白皙的長腿混合著汗水在夜色下綻放。

活著的氣息，一切都還是美好的樣子，蕭御突然特別想張開雙臂，去擁抱這個世界，去擁抱還未崩碎的秩序。

“瑪德，誰家垃圾亂扔，走路看著點路。”迎面而來的老頭揹著手，手裡的柺杖敲向蕭御的小腿。

道路很寬，兩人不可能相撞，老頭單純的就是發洩不滿，隨機攻擊一位路人，他是會選的，外來打工年輕人大機率不會反抗，更不敢針對他。

本能的閃避，蕭御左手上抬，一下子將老頭舉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老頭丟掉柺杖，雙手拍打蕭御的手臂，雙腿努力掙扎，呼吸變得急促。

事發突然，蕭御眼中的殺氣很快收斂，本能，完全是本能。

一個末世回來的人，就算身體還是以前的，他的反應，意識，思路仍是末世的狀態。

“下次注意點，不是所有年輕人脾氣都很好的。”蕭御將老頭放了下來，有些人放縱的多了，總是以為所有人都對他無可奈何。

老頭跌坐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撿起柺杖：“你……我……”

看的出來，他很想裝作暈倒敲詐一筆。

但冷漠的眼神毫無憐憫，就像看到一堆碎末，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老頭，如果他敢，他今晚就會消失。

“走吧。”蕭御邁開腳步，根本不理會一側打牌老頭們的小聲討論。

張笙趕忙跟上，剛才有一瞬間，他真的認為蕭御會殺掉老頭，那種冷漠是發自骨子裡的，不僅可以看到，還能感受到。

小區的道路上堵滿車輛，爭吵聲混雜著叫罵。

“不會開車就不要開車，你這是害人。”

“老子有錢，我就將車停這裡了，有種你撞啊，你撞啊，你賠的起嗎？”

張笙看向蕭御，他感覺出今天的蕭御不一樣，很不一樣，難道是找到了心愛的女孩？準備揹負房貸結婚了？

“小生，你說如果末世了，秩序崩塌，你要怎麼做？”

“我跟著御哥，御哥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要是我很弱呢？”

蕭御認真的看著張笙的眼睛，眼眸流轉有了一瞬間的閃爍，不過幅度很小，如果不是蕭御經歷過末世，多了更多的經驗和記憶，他可能都發現不了。

“我一定會照顧御哥的！”張笙挺起胸脯：“不過這不可能了，御哥你每天健身，個人能力又強，能不嫌棄我就不錯了。”

“那倒也是，跟著我，不會虧待你的。”蕭御笑了，笑得很開心，很釋然。

人性哪有那麼容易改變，不過是本心的映照罷了。

張笙沒變，還是那個張笙，如果他還和上一世一樣進步緩慢，張笙真的會好好“照顧”他的。

超市就在社群的對面，不算很大，主要服務周圍的兩三個社群，半地下模式，地上部分是電器等大件，地下是超市鮮蔬。

張笙推著小推車，蕭御將泡麵和大米塞進車裡，這些食物的價格沒有任何漲幅，也沒有開始限量購買。

蕭御的思緒不全在購物上，等明天太陽不再準時升起，混亂就會漸漸顯現，一週的時間裡秩序依然存在，一個月後地面翻湧，土地擴大，訊號丟失，崩壞將進一步嚴重。

三個月後附近的社群生態將徹底消失，倖存者組建了基地秩序。

到時候就是強者為尊的世界，能夠約束強者的就只有更強者。

大部分人都會在三個月後的第一次異種潮汐中死去。

重來一次，蕭御有把握抵抗異種潮汐並從中脫穎而出，但他不想成為張笙那樣的小隊長，也沒興趣跟著褚宏等人爭奪基地地盤。

太弱了，在廢墟上活的和原始人一樣有什麼意思？

他活就要活的痛快，兢兢業業工作如此久，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也不能太飄，兩條路，嘗試建立一座保留秩序的庇護所，如果失敗就儘快提升到融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翡翠山莊的樣貌閃過腦海，地面翻湧擴大後周圍的城區將被分開，蕭御印象中從北部的新城路到南部的沿翠路都會聚集在一起。

其他地區則隨著土地的翻湧遠離，直到徒步難以抵達的距離。

上一世的基地核心就在翡翠山莊，作為別墅區，翡翠山莊有二十六棟別墅，年初完工交付，目前仍有在售。

購物車已經裝滿，蕭御停止拿取貨架上的商品。

路過的大媽眼神充滿疑惑，兩個年輕人買這麼多大米幹什麼？

難道是有什麼訊息？

“小夥子，你們買這麼多大米幹什麼？”

蕭御對大媽沒什麼印象：“天氣挺異常的，存點大米。”

“哎呦，我早上出門就覺得的不對勁，我也趕緊買點。”

“他六嬸，來點大米，面和油也要。”

“我和你說，天氣不正常，要起龍捲風。”

“啊？那我也買點。”

結賬收銀臺，蕭御將食物都塞進袋子裡，一端遞給張笙，一端自已拎著，兩人合力抬著大米泡麵大禮包。

收銀員眉頭緊皺：“你們自已買就算了，別亂傳謠啊。”

她看向內部的米麵區，不少大媽開始匯聚，剛進超市的大媽們看到爭搶，也加入了購買潮流。

完成結賬的收銀員離開位置：“別搶別搶，米麵有的是。”

蕭御走在前方，張笙跟在後面：“御哥，她們不會找事吧？”

張笙有些擔心這些大媽買了太多米麵，到時候吃不完找事，畢竟就住在社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夜風帶起絲絲清涼，蕭御懶得回答這個問題，找事？到時候她們在家能把鼻子翹上天，瘋狂誇讚自已的先見之明。

小區門口堵了一排的車，社群保安和警察都在勸說。

“趕緊挪開，你這已經涉及阻礙交通了。”

“阻礙什麼？這裡是小區，我停在小區阻礙什麼交通！”

“外面回來的車進不來，堵在路上不是阻礙交通，你這人太沒素質。”

“素質？你有素質，你全家都有素質。”

“你！”

兩名中年人眼看要打起來，周圍的人忙上前拉架。

人群擋著路，蕭御只能緩步前進，走幾步還要拍拍前面的人，等他們讓開道路。

越靠近事發地人就越多，擁堵情況更加嚴重。

一道略感熟悉的身影進入了蕭御的視線。

“等會去我家吃飯吧。”

黑色的頭髮顯得有些油膩，凌亂的髮絲隨意披散，身材高挑的女醫生揹著包，在她身側是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兩人顯然認識。

“不去，我肯定要加班了。”

邱楠趕忙搖頭，徐雅看起來就很困，而且她也有工作要做。

“那我先回去了，困死了。”徐雅沒有堅持。

“趕緊去吧，車鑰匙給我，不用管了，連著三臺手術也是難為你了。”

場面還在僵持，豪車男就是不願意讓開位置，將車擋在路中間。

蕭御繞過人群，再次看了一眼徐雅遠去的背影。

挺好一人，就是下手有點狠。

“上輩子的債，這輩子總要拿點東西來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