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白之夜

米可和鬱顏在班級中，是前後桌的關係，平時免不了接觸。

在視線相對時，率先挪開目光的，通常是坐在後面的鬱顏同學。

每當看到少年稍顯窘迫的神色，米可心中總是有一股小小的得意。

但控制住嘴角的起伏後，往往更容易害羞的，還是她自已。

所以，在校園中，米可大多時候都是以長髮的形象示人。

因為張麗告訴過她，米可的耳朵容易變得紅彤彤的。

很顯眼。

少女聽到這話時，會變得更加害羞。

沒辦法，性格如此，很難控制。

作為從小到大生長在誇讚聲中的優等生和好孩子，米可對於“戀愛”這一難題，並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

害羞，已經是少女最矜持的答案了。

只有隔著手機螢幕時，米可才能放下矜持，變得這麼生龍活虎的。

心意，也像是更輕易的展現出來了呢。

不像面對面時那樣，想說句話，都要構思好久。

顯得她不愛開口一樣。

而米可也很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

很隨意，又很放鬆，隱隱之中還有股默契的感覺。

彷彿兩個人都在心照不宣的朝著對方靠近。

而這樣的關係，卻在今晚被鬱顏打破。

告白事件的發生，讓米可心情微妙。

欣喜是有的，“我喜歡你”四個字，足以讓米可的小耳朵變得紅紅的。

但是之前她也有意無意的向鬱顏透露過，高考之前是不會考慮談戀愛的。

所以開心之餘，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失落和焦躁。

少女不想認可這樣突如其來、倉促的告白。

兩個人的關係，一定要是水到渠成，慢慢培養的。

鬱顏的做法，就像是否定了長久以來的默契。

粗暴的斬斷了二人之間的微妙聯絡。

少女很憂愁，憂愁以後二人要如何相處，憂愁要如何主動開口。

在猶豫許久後，還是等來了由鬱顏主動發來的訊息。

面對鬱顏的道歉，不知怎麼回覆的米可...選擇了直接跳過這個話題。

只要不回答，就不會出錯吧？

少女如是想到。

或許說，這樣的做法，也是間接的告訴了少年答案，希望二人都不要過分關心今晚的事情。

就當作無事發生一般。

希望鬱顏也能到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沒有品嚐過戀情疾苦的少女，只是熱切的期盼著能夠讓時間療愈這份關係。

米可自認為手段高明。

可面對小幽靈發來的訊息...牛奶盒感覺還是自已略輸一籌了。

“看哥小時候帥不。”

米可穿著卡其色的睡衣，美好的身姿被掩蓋住，輕盈的軀體蜷縮在電腦椅上，只露出光滑無瑕的小腳丫。

因為冷氣的吹拂，米可用手掌握住，溫著自已的腳腕。

這句有些...霸道的話...讓米可的心思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枚石子。

掀起波瀾，層層迴盪。

米可用滑鼠拖拽著鬱顏小時候的照片，不斷放大，直到畫素變得模糊。

臉頰微微泛紅的同時，仔細琢磨著鬱顏的意思。

鬱顏同學...在想什麼呢？

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晚安了嗎..

雖然自已也沒有睡去...

這樣的打趣，能夠減少二人之間的尷尬？

鬱顏同學不會擔心如此發言，他們二人會變得更尷尬嗎...

自已不是直接略過那個話題了嘛？

是鬱顏同學被拒絕太過執著了？

不甘心這樣的收場，是需要自已明面的解釋？

米可心慌慌。

嗯...少女將臉蛋埋在雙膝之間，蹙著好看的眉頭，手指握成圈狀捏著自已鼓起來的臉蛋。

很可愛的樣子，姣好的面容上佈滿疑惑。

柔順的髮絲放肆的披散在睡衣上，又垂落到大腿側旁。

作為被拒絕的人，鬱顏心裡肯定會更加難以接受吧。

鼓出的勇氣，得到了這樣的回應，任誰都會失落。

更何況...

米可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總結鬱顏現在的精神狀態。

發癲了？

破罐子破摔...？

為了安慰鬱顏同學的心情，米可也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著。

夜晚，靜悄悄的。

月兒掛在樹梢，月光被柔色的窗簾遮擋。

比月華更柔和的東西，在少女心中滋生。

嗯..

【鬱顏同學..你小時候挺可愛的...(´・н・‘)】

你撤回了一條訊息。

訊息傳送後，米可又連忙撤回，明明是一條很普通的訊息，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害羞呢！

米可同學的耳朵又不爭氣的染上了紅，不過被披散的長髮掩蓋著。

少女撥出的氣息淡淡的，房間也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味道。

像和朦朧的心意一樣。

就在此地，卻無法捕捉。

真的是..很了不起呢。鬱顏同學。

心亂如麻，有些臉紅的米可默默的將這張小鬱顏的大頭照儲存到了桌面上。

可愛的小男孩，天真靦腆的笑容很有吸引力。

打量了許久..米可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11：25

【鬱顏同學，你小時候挺可愛的...】

米可接過這奇怪的話茬，默默等待接下來的回覆。

那頭的鬱顏在想什麼呢？

可是...

一直沒有等來對面的回應。

11：32

【鬱顏同學，你睡著了嗎...？】

11：40

【白天的事情，有點太倉促了...我感覺這個時候答應下來..對我們兩個都不是很好。】

....

你撤回了一條訊息。

11：41

【我感覺我們現在之間的關係就挺好的呀..】

米可手指顫巍巍的敲擊在鍵盤上，再度將表明心意的訊息撤回。

少女很容易害羞。

但是，這份羞怯，隔著網路的屏障，可以隱藏下來。

啊！！

米可有些懊惱，手指一圈圈繞著自已的髮絲，盤起又放下。

心中搖擺不定。

而元兇又不知去了何處。

給自已發了這樣的訊息，又消失不見了...

調皮的鬱顏同學...

米可看著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時間，慢慢的有些焦急。

看著時間慢慢奔向零點，期待螢幕那頭人回覆的同時，又在不停埋怨著對方。

！！

怎麼這樣...

鬱顏！你在逗我玩嗎？！

少女感覺自已細膩的心思在被對方肆意玩弄。

米可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小嘴，將雙腿收好後，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對著小鬱顏的照片做著惡作劇的塗鴉。

畫朵花兒~畫個黑眼圈~畫個黑黢黢的小帽子~

不時被自已的作品逗笑。

作為乖乖女的米可，並沒有嘗試過在凌晨以後入睡。

遺憾的是...今晚要破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