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把錢還給那個供貨商了,心裡壓了許久的大石也總算落了地。

我爸的屍體在停屍房裡呆了太久了,醫院一直催,我雖然不捨得,但最終還是看著他火化了。

你說那麼大的一個人,怎麼死後就只剩那麼一小罐灰了呢?明明之前還和我們談天說笑,怎麼這會兒卻總是叫不答應呢?我捧著我爸的骨灰哭了一天一夜,總是捨不得撒手。

我的親戚們勸我直接把我爸的骨灰撒到河裡得了,但我想給我媽和我留個念想,便用剩下的錢在郊區墓地買了塊地,把他下葬了。

下葬那天,還下了一場大暴雨。

我在我爸的墳前跪了許久,雨停後我擦乾眼淚說:“爸,你安息吧,以後你的老婆由我照顧.”

那一夜,我回到我們之前住的房子,拿出我爸存在冰箱裡的啤酒,全部喝光了。

我邊喝邊想,無論未來多麼困難,我都會振作起來,會守住這個家。

我已經沒了爸爸,不能連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家都弄沒了,若這個房子也沒了,那就真的是什麼都沒了……我的肩膀雖小,但也得扛起生活的重擔了!我媽依然沒醒,她已經昏迷了塊一個月了,但其他指標還不錯。

我一直不上班也不是辦法,最終請了護工照顧她,然後回原單位辭了職,打算找個薪資高點的工作。

我沒想到,會在招聘會的現場,再次見到賀子華。

當時,我正往外資企業的招聘臺前擠,打算把我的簡歷遞進去。

當我被擠在中間進退兩難之際,一股外力把我往外擠,我沒站穩跌坐在地。

我揉著屁股站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眼睛。

“賀……賀總,你怎麼在這?”

“公司需要招一批新人.”

“哦,是嗎?”

我和賀子華的每次見面都是在酒店的夜晚房間,這樣青天白日的對話還真是第一次。

老實說,看到他這幅正經的模樣我還真是不習慣。

我渾身不自在,訕訕的笑著說:“那賀總你忙著,我先走了.”

“等等.”

他說著抽出我手中的簡歷,“我想,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呀?”

反應過來我又說,“賀總,這玩笑開不得.”

“你在把我弄進酒店前,不是對我跟蹤調查了那麼久嗎?我賀子華向來說話算話,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我沒想到他竟然那麼不避諱,還好周圍很吵鬧,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