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生指著骰盅說,“在賭場那麼嘈雜的環境當中。”

“聽骰黨的人聽不太清楚,這時候要麼不下注,要麼憑運氣。”

“在改裝骰盅的這段時間,就辛苦丁老跟著他。”

“只要多在二點和三點上下功夫,輸贏五五開,他不敢重注的情況下,又能贏得了多少錢呢?”

困擾傅榮這麼多天的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在場的人分兩派。

一邊,對楚雲生深信不疑。

另一邊,不太相信,但是呢,又盼著這個辦法能行。

這一切就只有等著那老人下次再出現的時候,再見分曉了。

但不管怎麼說,傅榮父子的壓力減輕不少。

楚雲生切切實實給出瞭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期待著聽骰黨下一次出現的時間。

楚雲生告辭的時候,對傅榮說,“傅老,能不能給瓶好酒?”

傅榮手忙腳亂地把自已珍藏的一瓶洋灑拿出來,“世侄喜歡,隨時過來,我這裡的好酒,隨便喝。”

楚雲生拿酒下樓的時候,雪菲小聲問,“你剛才真的沒聽出來三三五嗎?”

楚雲生說,“凡事留一手,十賭九詐,傅榮這人靠不住的。”

雪菲仰著頭朝楚雲生湊過去,“那我呢?我靠得住嗎?”

楚雲生沒頭沒尾地說一句,“百轉柔腸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知真亦珍,是愛惜愛……”

雪菲大概能聽懂一些,就覺得楚雲生很帥。

一行人出了中央酒店,一瓶酒明明沒有開,楚雲生把酒開了,猛灌了一口,再把它放在酒店門口那個已經睡著的破舊西裝男的手邊……

傅佑堂還是不太相信,這麼多人都沒解決的問題,就這麼被楚雲生給破掉了?

“爸爸,楚雲生這什麼意思?中場開香檳?他就這麼有把握?”

傅榮嘆口氣,“有沒有把握,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昨天那老人果然又出現了。

手法和前一天一模一樣。

廳裡六個暗樁發現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大老闆。

傅榮、傅佑堂帶著一眾手下,和賭客混在一起。

楚雲生、趙興全、牛大力隨後而至。

老人似乎也發現被人盯上,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一副迫不及待地要再次證明自已實力的樣子。

女荷官在看到老人的一瞬間立馬抖了一下。

老人卻給了她一個安撫味十足的目光,似意讓她別怕。

同一時間一隻手摁在女荷官的手上,打發她去休息。

老丁朝在場的賭客拱拱手,一雙手攤在眾人面前,正反翻轉,一雙袖子掃一掃,示意自已很乾淨。

老丁和人群的老人對了一眼,便開始搖骰子。

這一上手,老人心頭一跳,突然就聽得不太真切。

聲音不對勁了。

第一局,他沒有下注。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傅榮心中大石落定,與他一道的那些賭術高手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朝楚雲生看過去。

他們知道,楚雲生這一手,徹底把聽骰黨給整不會了。

當然,還沒有到最後一刻,大家還不能這麼快下定論。

接下來,老人一連三局都沒有下注。

第四局的時候有人推了一下他,“押不押,不押滾一邊去,別擋著老子發財。”

老人被激了一下,一千塊買把大。

翻車!

下一局,老人變得猶豫,在大小之間猶豫半天。

兩千塊買大。

開了豹子。

接著四千塊買小。

翻車。

老人從出現在中央酒店的第一天起,還沒有這麼憋屈過,特麼的,色盅里加了什麼東西?色子的聲音悶的,還沒老子放屁的聲音清脆呢……

什麼都沒幹,輸了五六萬。

楚雲生髮現,心理素質再好的人,在自已擅長的領域一直不停犯錯,也會慌的。

這人不至於這麼不堪的。

只是他可能想不到,楚雲生今天給他安排了特別的節目。

賭客當中的暗樁在老丁搖骰子的時候,大場喧譁。

讓他沒辦法聽得真切。

老人犯了一次錯之後,再來幾句譏笑嘲諷,亂他心神。

好幾局,他不該下注的,都下了,這就是典型的亂了方寸。

在這種情況下,越動死得就越快。

於是才讓老人有了接下來連輸十局的場面。

然而在楚雲生看來,這根本就沒有傷他的筋骨。

還差一次重擊。

楚雲生在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小字,撕下這頁紙,讓服務生交給傅佑堂。

傅佑堂看完後,交給他老爸看。

傅榮雙眼放光,“愣著做什麼?按雲生教你的,去!”

傅佑堂擠進人群,來到老人的身邊。

老人看傅佑堂一眼,依舊沒有表情,顯得很平靜。

傅佑堂說,“如果你就這麼點本事,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就你這小打小鬧的陣勢,傅家的金庫擺在你面前,你八輩子能贏光嗎?”

就是這最後一句,還有傅佑堂那輕蔑的笑,讓這老人當場破防。

手裡五萬籌碼砸進去後,再換三十萬,又砸了進去。

他也會冷靜,也會回去覆盤。

第二天再戰。

不過都無所謂,隨便他怎麼覆盤,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這老人陸陸續續地把最近七天在中央酒店贏的錢全都給吐了出來。

還倒輸二十萬。

正當他愁眉苦臉的時候,傅佑堂按楚雲生教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跟老人說,“你以為你易了容,我們看不出來?”

“兄弟,山水有相逢,這事,沒完。”

這一刻,老人的魂都沒了,連忙離場,當天下午回了內地。

生怕被人盯上,再也無法脫身,他當然知道自已的聽骰被人破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對他的短板摸得這麼清楚。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而當天晚上的慶功宴,楚雲生被傅榮奉為上賓,多喝幾杯之後,竟與楚雲生兄弟相稱。

直至這一刻,楚雲生在馬可的煉油廠才算正式落地。

傅榮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論是對澳督也好,還是對佩裡也好,都造成了極在的衝擊。

雪菲與楚雲生漫步在長長的海岸步道上,雪菲說,“雲生,爸爸說,你是他見過最厲害的華人。”

楚雲生問雪菲,“那你呢?”

雪菲搖搖頭。

楚雲生嘆了一口氣,“也對,我還沒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