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生讓趙公子簽了一份抵押宣告,簽字摁手印。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呢,楚雲生便帶著大姐離開。

楚月華剛才差點沒把自已給憋死,“為什麼不看最後這一局的輸贏?”

楚雲生笑著說,“大姐,如果按照劇情發展的話,一定是冤家牌,那個中年男人吃定趙公子了。”

“但是現在,他們應該在和和氣氣地喝紅酒了吧!”

大姐想到那塊地,“你為什麼說自已是凱子?”

楚雲生說,“誰賭錢還帶著身家性命財產去賭啊?”

“你見過有人賭錢,帶一塊地去賭的嗎?”

楚月華也有點懵,“你是說班德明那個下賤東西跟他們合起夥來千你?”

“停車,我特麼要回去弄死他。”

楚雲生也沒有停車。

大姐急了,“你是不是瘋了,你都知道自已是他們千你,怎麼還往裡跳?”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楚雲生說,“你什麼時候見我吃過虧?”

楚月華愣愣地看著弟弟,好像還真沒見過老弟吃虧。

楚雲生耐著性子給大姐解釋,“許多人都覺得千局通常在牌桌上。”

“你以為你是旁觀者,吃瓜看戲的時候,也許你就是那隻肥羊。”

“今天這個局就是這樣的,趙公子從一開始就輸錢,而且是故意輸給在場的人看的。”

“他把地皮拿出來的時候,一說地皮的位子肯定會有人心動。”

“當前,那一片的商業住宅即將站在風口上。”

“一定會大漲的。”

“所以這塊地皮必然搶手。”

“既然搶手,他為什麼要出手呢?”

“應該是使用資質有問題。”

“搞不好,是不能建商業住宅吧!”

楚月華眼珠子一定,突然就沒光了,急得眉頭一皺,“那不是砸手裡了?”

“那不是虧死了?”

“哎呀,你怎麼知道是千局,還被騙,還被騙……”

“我就不該讓你來接我……”

“一下讓你虧了三十萬,那可是三十萬啊……”

楚月華真是後悔死了,眼睛都紅了。

楚雲生怕姐姐太自責,“姐,誰說我虧了三十萬,這塊地,帶來的利潤可能連三百萬都不止。”

楚月華剛才還要哭的,等楚雲生把她送到家時,已經喜笑顏開了。

……

楚雲生走後,牌局就已經結束了。

趙公子將三十萬收了起來。

班德明跟趙公子一擺手,“趙公子,怎麼樣?是不是很容易?”

趙公子還是有點不滿足的樣子,“容易是容易,不過還是少了點。”

“本來以為可以拿到五十萬的。”

一直沒發聲的中年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地說,“你這塊地拿回來的時候,還不到三十萬。”

“你們以為搞定資質,轉身搞商業住宅一本萬利?”

“現在發現搞不定,又想出手。”

“現在把本錢賺回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一桌的人,似乎對桌上這中年男人都很尊重。

聽到他說話的時候,都只能陪笑。

中年男人拿到十萬酬金的支票,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看不上這點錢。

他的心思一直都放在更高的位子上邊。

現在這幫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居然拉他來這種小千局。

傳出去,他林漢還要不要做人?

賭王?屁王還差不多!

林漢起身離局,班德明跟上。

“以後這種局不要再找我了。”

“我要的是能扳倒傅榮的合作伙伴,你給我找的這些都是些扶不上牆的爛泥。”

“區區幾十萬都輸不起,怎麼在香江立足,怎麼和傅榮鬥啊?”

班德明點頭說,“林先生教訓得是,以後不敢再因為這些小事麻煩你。”

“主要是我和我那小舅子本來就有仇,趁此機會讓他摔個跟頭,出出氣。”

說到楚雲生,林漢其實印象極其深刻。

傻?

應該不傻!

入局了嗎?

好像入局了。

不過林漢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比如在楚雲生的身上,他沒有看到本來該有的好奇心。

拿到地之後,不是應該關心最後一局的輸贏才對嗎?

就算他不喜歡賭,他也該對輸贏感興趣。

在賭場的時間越久,林漢越明白,賭的其實是人性。

楚雲生的反應有違人性。

林漢想起一個細節,“德明,你起初讓你小舅子來下場玩牌。”

“他會嗎?”

班德明立馬將楚雲生十二歲速通楚家戰績發出來。

“林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老婆娘家家道中落,我那個小舅子只怕在賭桌上早就名動江湖了才對。”

林漢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反應就更不對了。

除非……

嘶……

他知道這是個老千局。

可是,他既然知道這是個千局,為什麼又要往裡面跳呢?

太不合理了!

但這件事也僅僅只是吸引林漢一瞬間的注意力而已。

他現在的主要心思在馬可上邊。

……

查定商行待辦的事處理完畢。

交了學校的作業,完成了考試。

楚雲生順便註冊了一家建築公司,名叫:利華!

可以解釋為,利於華人,利於中華民族。

不過,此時依舊沒有等到馬可方面批覆煉油廠的訊息。

週日傍晚,即便現在去馬可,也處理不了任何事。

楚雲生決定明天一早再去馬可。

開啟辦公桌的抽屜,看到那張電影票的時間,正是今天晚上八點。

閒來無事,去看看電影打發一下時間吧!

戲院在九龍。

如今的九龍也算是髒亂差,但很受年輕人歡迎。

戲院的生意不錯。

老闆也是內地來香江發展的商人,姓邱。

再過幾年,還會搞出一家銀行,也是後來香江鼎鼎大名的投行之一。

只是全家移民新加坡,主要的業務都放在了南洋。

楚雲生到的時候,前前後後都擠滿了人。

唯獨他身邊的位子空著。

電影快要開始的時候,一個戴著帽子,頭低低的女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就這麼與他對視著。

好長時間後,她才說,“我……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楚雲生看著帽簷遮住半張臉的麥雪兒問,“那我走?”

麥雪兒情急之下,拉住楚雲生的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