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隨便

說到這裡，陸瑤的聲音開始顫抖，眼眶也再次溼潤了。

“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我……

我說，隨便。

就那樣，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

我怎麼能那麼殘忍地離開他？

我只是……

我只是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那麼做。”

淚水終於無法控制地滑落，陸瑤抽泣著，彷彿要將積壓在心中的愧疚與痛苦一併宣洩出來。

“我應該想到的，我應該能預見到可能的後果。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

他已經不在了。”

外面，大雨傾盆而下，雨聲轟鳴，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雨水沖刷著。

李彥祖緊握方向盤，開啟雨刷，而李曼殊則坐在副駕駛上，臉色凝重。

“她男友是自殺，這並不能歸咎於陸瑤。”李彥祖覺得這應該不能算是陸瑤害死的。

李曼殊輕輕嘆了口氣：

“師兄，你我都清楚，那些詭異的東西可不會在乎人間的道德評判。

陸瑤的秘密，加上那起死亡事件，對筆仙來說，已經足夠成為它糾纏的理由了。”

李彥祖點了點頭，似乎預設了李曼殊的說法：“可能吧，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曼殊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只是簡單地砸碎那面鏡子，可能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白蘇的行蹤飄忽不定，她能在各種鏡面之間自由穿梭，我們怎麼能確定她不會在其他鏡子裡繼續作祟呢？”

李彥祖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或許，我們應該先嚐試控制住她。”李曼殊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白蘇的力量與鏡子有關，那麼就可以從這個角度入手，尋找她的弱點

“我們需要把她召回她的那面鏡子裡，然後再徹底摧毀它。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確保她無法再繼續傷害無辜。”

李彥祖有些猶豫：“但你怎麼知道這樣做就一定能成功呢？”

李曼殊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不知道，也不能確定。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也許，我們可以設定一些陷阱，利用鏡子來引誘她現身，然後再一舉將她制服。。”

“那誰去召喚她呢？”李彥祖問出了關鍵問題。

李曼殊深吸一口氣，“我去。她會來找我。”

李彥祖聽後，立刻把車靠邊停下，轉頭看著李曼殊，眼中滿是擔憂：

“曼殊，你夠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柳婉茹的事情在自責，但你不能這樣一直折磨自已。”

李曼殊兩眼空洞地看著前方的雨幕，彷彿沒有聽到李彥祖的話。

她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對柳婉茹的愧疚、對筆仙的恐懼、以及對眼前困境的無奈。

但她知道，自已不能退縮，因為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們去拯救。

“師兄，我們不能再猶豫了。”李曼殊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那個女孩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李彥祖的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擔憂：

“你覺得那是你骯髒的小秘密？

你覺得你害死了她？

你得打住這種念頭，那些噩夢，每晚夢裡你都在呼喊她的名字，這樣下去，你的精神都要垮了。

聽我說，那不怪你，如果你一定要怪點什麼，那就怪殺了她的那個東西。

你怎麼不怪我？

是我把你從她身邊拽走了”

李曼殊認真的看著他：“我不怪你。”

李彥祖：

“那你也不能怪你自已，你當時做不了什麼。”

李曼殊聲音低了下去：

“但我就是忍不住會想，如果我當時能多留意一點，或者提醒她一下，或許結果就會不同。”

李彥祖有些生氣：

“曼姝，你這是在苛責自已！

你怎麼知道提醒她就會有用？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那種事！

而且，這一切也不是秘密，我全都知道。

這也不符合白蘇殺人的條件。”

李曼殊輕輕搖頭：“不是的。”

李彥祖疑惑道：“不是什麼？”

李曼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是的，師兄。有些事情，我確實沒有告訴你全部。”

李彥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緊盯著李曼殊，聲音低沉：“曼姝，你到底在說什麼？”

師妹對我竟然還有秘密？

傷心......

李曼殊看著李彥祖嚴肅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一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師兄，你別這麼嚴肅嘛。

我只是說，有些事情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而且，如果我說了就不叫秘密了。”

李彥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曼殊，：“師妹，你怎麼能對我有所隱瞞呢？”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和不解，還有一點小委屈：

“不行！我真的不喜歡你這樣，這樣做不對，咱們得開誠佈公！”

李曼殊見狀，連忙哄幾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

“師兄，你聽我解釋。

剛才那個女孩的情況危急，我們真的得趕緊想辦法。

而且，你想象一下，如果不阻止白蘇，接下來還會有多少人無辜受害？

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

李彥祖聽了這話，雖然心中雖有千般不願，但看著李曼殊那雙眼睛，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無奈的一笑。

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這個當師兄的也只能捨命陪美女了！”

他邊說邊翻了個白眼，但那眼神中卻藏著一絲寵溺。

他明白，李曼殊既然下定決心，，與其讓她一個人冒險，不如自已陪在她身邊，至少能有個照應。

隨著引擎的一聲轟鳴，車子彷彿被賦予了生命，李彥祖毫不猶豫地將油門踩到底，改裝過的五菱小車瞬間化身為一道閃電，在夜色中疾馳，速度直逼200公里每小時。

風從窗外呼嘯而過，帶著一股子不羈與自由。

李曼殊身手敏捷，三兩下就撬開了永隆二手傢俱店那略顯破舊的門鎖，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了裡面一片雜亂無章的景象。

這傢俱店還真不小，一眼望去，各式各樣的鏡子琳琅滿目，大的、小的、圓的、方的，堆得滿地都是，看得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