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煉五個時辰,月上眉梢。

就差最後一步。

雲惜墨照常從介子空間中取出清泉水,倒入藥爐,使藥物能因冷熱溫差,變得藥性更加濃烈。

水滴進入滾燙的爐壁,“刺啦”一聲,濃煙滾滾,緊跟藥爐劇烈晃動,爐壁隨之裂出痕跡。

不好!要炸爐!

雲惜墨迅速做出反應,一個閃身撲到沐酌白懷裡。

她是活了數千年的旱鴨子,完全不會水。

加上石亭浮在水面,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往他懷裡躲,似乎沒有更好的去處。

沐酌白見人撲來,下意識摟住,騰出一手布上結界。

不過片刻,石桌上的藥爐漸漸平靜,接著金光沖天藥香四溢。

沐酌白第一時間吸收神品丹藥散發的靈氣。

即便如此,短暫的異象還是引起下位面各大宗門重視。

上次若要說眼花巧合,這次便是確信不疑。

幾乎所有修士認為,司徒千秋定然掌握了某種煉藥秘法,所以短短數月又煉出一枚神品丹藥。

那日後的長樂宗,便會出現大量修煉奇才。

為此,各宗內部緊急協商。

現今五大宗及其餘小派,還能保持著相互制衡的穩定局勢,若有一家獨大,便極有可能出現吞併廝殺的亂世。

雲惜墨自然不知道外面因她煉出顆丹藥,弄得焦頭爛額。

藥已成,她內心興奮。只等幾日後的築基秘境開啟。

雲惜墨半點沒有留念兩人間的親密,起身收起丹藥。

沐酌白輕笑,“徒侄越來越喜歡投懷送抱。”

“當然,我還想更過分呢。”

反正她皮厚。

沐酌白重新拿出幾壺桂花釀,放在石桌上,“月色不錯,不如賞月時,嚐嚐我釀的酒。”

上次想灌醉他,也該還回來。

雲惜墨正沉浸在煉藥成功的大腦亢奮中,想都沒想拿起一壺酒,仰頭倒進嘴裡。

一口入喉,回味甘甜。

“誒?甜的?”

說過她舔舐唇邊,再次感受,沒有什麼酒味,跟桂花氣泡水差不多。

沐酌白看的喉結不覺上下滾動,竟有些想咬上去,壓下想法問道。

“喜歡嗎?”

“喜歡,等會兒給我些。”雲惜墨幾千年沒喝飲料,甚是想念。

“下次喝找我要,你酒量不好,容易醉。”

經過上次醉酒,沐酌白不想她在別人面前沒有界限。

“誰說我酒量不好的?”

說著話一壺已空,接著拿起第二壺。

“度數不低,少喝些。”他內心複雜,明明是他設計,想讓小丫頭投懷送抱,卻又不想她真的醉。

上萬年的生命,沐酌白從來沒有此種感覺。

他甚至懷疑,不是沒抽情根,就是沒抽乾淨,他竟想要雲惜墨。

道德人品,沐酌白一向沒有。

要是以往,他怎麼想便會怎麼做。

但現在沐酌白卻怕自己衝動,傷害到她。

他向來是利己主義,這一情緒從幾天前不斷困擾。

兩人還在喝。

幾壺下肚,雲惜墨只覺頭重腳輕,說話含糊不清。

“夫君!不對,是小師叔,問你個事。”

“若是夢嬌有一天殺我,你該當如何?”

她腦子混亂,想哪說哪。

要是清醒,雲惜墨不會問出這樣傻逼話。

他們認識數千年,情感上怎麼可能傾向自己?

沐酌白腦中一閃而過,沒有猶豫。

“自然救你殺她”

他作了一個假設。

若是隻能活一人,他希望死的是夢嬌。

夢嬌與他有數千年的情誼,這不得不使他正視內心。

“為何?”

“因為你更重要。”

“你真好,即便假話我也愛聽。”

她含著笑,眼神迷離勾人,酒醉後的酡紅,襯得嬌嫩的臉頰多出幾許嫵媚。

跟著搖搖晃晃站起身,跨坐在沐酌白的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再說點我愛聽的。”

“你醉了。”

“怎麼老說我醉?這次我看的很清楚。”

雲惜墨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手指抬起,點上他挺直的鼻樑。

“這是鼻子,對不對?”

接著手指向下滑動。

“這是嘴……然後下巴……喉結……胸肌……腹肌,嗯?穿著衣服也能摸得這麼明顯,嗯!棒棒噠!”

雲惜墨反覆在他的腹部摸了幾下。

沐酌白緊張的提著一口氣,只敢“嗯”了一聲,以為總會結束,小丫頭的手再次不老是,繼續下滑。

他趕忙制止,啞著嗓子道,“別鬧。”

再往下可會火燒中原。

雲惜墨清醒時就沒皮沒臉,醉了更沒有。

她重新雙手環住眼前人,移了移身子往前坐了些,使兩人更近。

沐酌白只覺下腹一緊。

雲惜墨直直盯在他的唇上,輪廓分明,覆著溫潤的光暈,錯落起伏,應該很好親吧?

她想著,唇湊過去,輕咬他的唇瓣,舌尖輕輕舔舐。

沐酌白身軀微怔,思緒混亂,狂亂的心跳敲打著每一根神筋。

數十息,他才反應過來,想反客為主,雲惜墨則從他唇邊蹭過,無力的倒在懷裡,醉得睡著。

他只好調出靈氣,壓制躁動,將人抱回靜月湖屋內的榻上,然後睡在她的身側輾轉難眠。

或許該要問問大司命左池,讓他卜上一卦。

是孽緣,還是黃粱一夢的情劫?

以往的日子,他不在乎是否有情根,情之一物麻煩的很,甚至覺得這般挺好。

可如今他竟希望自己也有情,若沒有,便找些丹藥讓它生出來。

一夜的時間,沐酌白意識到,他想要的是真心,而不是小丫頭酒後失態一時的歡愉。

或許雲惜墨單純覺得他生的好,跟抱可愛的動物一樣,親一下罷了。

就像當年剛撿到幼年的九尾狐,也親過毛茸茸的小傢伙。

但他並不會因此愛上她。

第二日,雲惜墨睜開眼,沐酌白再次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仔細盯著她將要出現的每一個表情。

“我沒情根知道嗎?”

雲惜墨被問的莫名其妙,“知道,怎麼了?”

回過話,突然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怎麼會抱著人啃呢?是不是瘋了?

沒事,淡定。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哦……我知道了,是昨晚親你的事?你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吧?很多人看到貓貓狗狗也會跟我一樣,你這麼好看的龍,當然會親。”

沐酌白的心突然像被利刃劃過,一陣抽疼,卻將唇壓了下去,咬開她的唇瓣,瘋狂攻城略地。

他要讓她明白,撩撥完了不承認的代價,要讓雲惜墨知道,若有一日分開,他是她一輩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