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螢在小時候來過。鐘樓沒有名字,就是鐘樓。

螢坐在摩托上,熄了火。就這麼看著。心裡有些奇怪,怎麼跟記憶中的鐘樓有些差距。

眼前的鐘樓,樓高五十米左右,分三層,每層一隻銅鐘,越往上銅鐘越小。

鐘樓全是由長條白色的雲紋大理石砌成。中間是石板樓梯,每一層的銅鐘,可以由最頂部的鐘樓中央控制室一次性敲響,也能從石板樓梯走到每一層的銅鐘位置,用小錘子敲響。

這些細節,從鐘樓的外表看不出來,但是看到這座鐘樓的時候,螢的腦海裡就自動蹦出了這些資訊。

但是,為什麼外表跟自已記憶中的有些差別呢?

現在的鐘樓被綠色的爬山虎爬滿了圍牆,像披了一件綠色的外衣。而且,銅鐘上爬滿了鏽蝕,顯得斑駁,長滿了歲月的痕跡。

鐘樓周邊很安靜。

自從這裡發生了幾次惡性的吸|血事件後,人類也知道這裡很危險,就不再過來了。周圍的一片鬱郁蔥青的草地,也變成了由吸血鬼打理。

倒也別說,長勢喜人,比之前更清脆茂密的草叢。不由得讓人想到一些噁心血腥的理由。

沒再多留,螢開動摩托,沿著鐘樓小公園的路,穿過了鐘樓,來到右側兩百米開外的一座莊園。

莊園佔地廣闊,前院花園種滿了薔薇,還有一池湖水噴泉建在花園的中央,然後是並排兩棟一高一矮的樓棟。

樓棟旁邊可以看到一些高大的樹木,想來後面還有一片花園。整座莊園佔地,目測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

在地價高昂的市中心,這片莊園的價值無法估量。

在外面看了一會,這個時間想來也不會有吸血鬼發現,所以螢靠近到門邊,往裡又看了一眼花園。除了薔薇外,還種了曇花,月季,鬱金香等。

想不到,這位“閣下”是個愛花之人?

螢接著開著摩托,圍繞莊園開了小半圈,也看到了樓棟後面的風景,可只看見一大片的草場,其他的景色,掩映在草場後面,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看了小半天,肚子餓了,螢開著車,又再度穿過鐘樓,回去城西的中心區域,解決晚餐。

晚上,月亮開始升起的時候。

管家敲響了瑞文的房門。“大人,您醒了嗎?”

瑞文從臥室裡面開門走了出來,緩步向二樓的起居室走去。

“大人,今天下午,有一個人在莊園周邊停留了半個多小時。”

“哦?誰?”瑞文笑了一下,這個位置雖然是市中心區域,但是人類都知道這是吸血鬼的地界,即使是餉午也未必安全,哪個人類這麼大膽。

“以前沒有來過,他在前門停留過,監控機器拍到他的正面,大人,您看。”

管家呈上一張彩色列印的照片。

螢微微眯著眼,湊到欄杆的縫隙中,似乎是看著莊園裡,又或者是嗅著什麼味道。

看到照片,瑞文趿著拖鞋快步走下回旋樓梯,走向了前門花園。

不需要用力嗅,他也已經聞到了螢的氣息,那種淺淡的甜和濃烈的香混和在一起的獨特氣味。

瑞文回頭跟管家說,“如果下次他再來,放他進來。不需要限制他的行動,他想去哪裡都可以。”

“包括大人的工作間嗎?”

“嗯。除了地下臥室。”瑞文答道。

“是,明白。我會通知下去。”

“行了,沒事就下去吧。我今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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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吃飽回家,稍微清洗了一下他的寶貝坐騎,上樓給自已泡了咖啡,沒心工作,他開啟了電影,挑了一張驚悚片開始看。

他雖然寫愛情小說,日常卻喜歡看各種科幻片,推理懸疑,或者是驚悚喪屍片。彷彿在這些與日常相差甚遠的場景中,找到沸騰血液的方式。

大概,他真的是驅魔人的家族血脈習性,內心,他真的是個暴虐份子?

不應該啊,他可不喜歡殺人,殺動物也不行。他是個和平主義者。打打殺殺,那是大哥的事情。

“今天來找我了?”突然彷彿在耳邊響起的戲謔聲音,把正在看喪屍咬人咬得血肉模糊的螢給驚得一跳。

迅速從床上坐起來,螢扭頭望向四周,然後就在窗戶外看見坐在樹上的瑞文。

他湛藍的雙瞳在夜色下閃動著光芒,盯著他,眸色從淺入深漸次變化。

螢頭一次有點討厭自已目力過於優秀,竟看得這樣清晰,還他心頭有些驚慌。

他怎麼來了,是了,他定然是知道自已去過他的莊園了。

好吧,他猜的,瑞文是找他就到鐘樓附近,他就選了一個最近鐘樓的莊園去看看,竟然就真的是他家。

這大人物……好像有點惹不起啊。

“楞著做什麼,不邀請我進來?”

螢開啟窗戶,低聲說,“進來吧。”

瑞文從窗邊的樹上躍進房間內,動作優雅,速度凜然,幾乎是眼一花,他就閃過自已面前,拉過椅子,坐在床邊。

中途還給他丟了一個黑色的錦盒,四四方方,半隻手掌大小的黑色絲絨包裹的外殼,直接丟向他。

螢條件反射地雙手接著,望向瑞文問,“這是什麼?”

“給你的見面禮。”

螢雙手推回去說,“不用,過來隨便坐坐就行,不用帶手信。帶也不用這麼貴重的。”

瑞文笑了起來,“你還沒開啟,哪裡看出它貴重了?”

“這外形看起來就貴重,不能收。”螢雙手把錦盒放到瑞文的面前。

瑞文從他手心拿起來,放到他的床頭櫃上,“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了,不要的話,扔了就是。斷沒有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