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屬於自己的記憶1

進山的路上。

小雯走在最前頭。

小伊纏著江星。

凌玲走在最後。

默默的看著江星的背影。

媽媽的話，結合昨晚的夢讓她有些躁動。

小雯走在最前，催促道：“快點吧。

“氣溫變得燥熱起來了。”

幾人來到一棵百年大樹下。

江星仔細觀察周圍。

周圍有一群動物等著。

松鼠、猴子、鳥、貓、狗……

它們看到有人也不怕，全都悠哉的休息。

而這個祠廟，說是山神，其實是土地神。

很典型的鄉村習俗對美好生活的渴望留下的。

這裡離家也就只有三百米。

小雯看到江星對這裡很好奇的樣子。

覺得這個哥哥好像變了。

一個月前才來過的，可他好像不記得這裡，更不記得路了。

小雯擺上水果糖果。

想起這兩天哥哥的變化。

她開始雙手合十許願。

“哥哥在學校一定遇到了很多不開心的事吧。

“希望哥哥江星以後每一天都能開心。

“不會再有壓力、煩惱。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而凌玲也擺上水果糖果。

偷瞄了一眼江星之後才許願。

“這兩天他給我的感覺怪怪，我好像被他疏遠了。

“我是被討厭了嗎？

“希望，以後相處可以再融洽一些。

“我，我也能有勇氣把心裡話說出來

“不論是以朋友的身份，還還是什麼其他的身份。

“最好是夢想成真，那樣我就能，就能真的永遠在一起了。

“我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許願完凌玲偷瞄一眼江星。

變得扭捏起來。

生怕自已內心的想法被發現。

小伊則大聲說出口：“我希望我打遊戲會越來越厲害。

“一定會比星哥厲害。”

江星揉揉她的腦袋：“許願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所以你以後還是贏不了我。

“還有不要以打遊戲為主啊，以後還是想想別的更有趣的事做吧。”

小伊又在心裡許願：“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贏星哥的，一定！

“還有什麼是更有趣的事？

“不知道。

“遊戲贏了他以後一樣要讓他教我更有趣的事。”

每人都許願完之後。

所有人都看向江星。

江星本只想做個樣子。

心裡默唸著。

“如果這是劇本的話。

“麻煩把前情提要告訴我，我好配合。”

沒想到白狗叼走蘋果之後，一大段不屬於他的記憶湧現。

全部以第三視角呈現。

‘以前的江星’小學一年級第一個寒假。

江星父母從市裡打工回鄉，買了一堆年貨，準備過年。

回到村口時，已是傍晚六點，天黑風冷。

卻看到有一個女孩蜷縮在候車亭不知在等待誰。

女孩身形單薄，黑不溜秋的。

母親問她家在哪、大人在哪。

女孩不回答。

母親害怕她遇到危險，就先把她帶回家，第二天再幫找小孩大人。

可一週過去。

父母帶著孩子家家戶戶拜訪過去。

看到這個瘦小黝黑女孩沒人願意承認，索性就當作自已孩子養著。

剛到家裡時。

女孩不吃飯，呆呆的坐在飯桌前，以為是飯菜不合胃口。

江星私下把零食給她吃之後。

她笨手笨腳的啃下面包，殘渣從嘴角里掉出來。

才知道她原來不會用筷子。

她晚上睡覺前也不洗澡。

髒得江星受不了了才拉著她去洗澡。

女孩木訥坐在小板凳上也不知道幹嘛。

第一次洗澡還是江星幫她。

江星認真細心幫她搓發。

當暖水衝在她身上時。

她看江星的眼神放光，世界多了一種顏色。

洗完澡沒有衣服穿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穿著的是江星的衣服。

睡覺時蜷縮成一團。

瘦小、營養不良的的身子不會發暖，凍得睡不著。

得江星抱著、捂著她，她才能睡著。

整個冬天，都是在江星懷裡才能睡著。

父母再返城務工時。

家裡只剩下兩人。

照顧女孩的任務就落在江星身上。

同吃同住同沐浴。

江星無聊讓她陪著聊天，才知道她也不會說話。

江星就把自已對村外的大城市的幻想全都告訴她，以後有一天也要去大城市生活。

江星去上學時，她每天就坐在門口等著就行回家。

江星不忍心她孤零零的守著家。

二年級時，提議讓她也去上學。

女孩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就陪在江星身邊。

多了一個名字，小雯。

可她上學第一天回來。

一身髒，頭髮還被沾上口香糖，眼角已經哭腫，心情陰沉到極點。

江星幫她洗頭髮時。

她蜷縮一團。

在顫抖，在哽咽。

“他們說是我笨蛋，是沒媽養的東西。

“他們還，還打我，就像，就像以前他們一樣。”

江星安慰她：“你一點也不笨。

“學什麼都很快，只是沒人教而已。

“筷子教幾次就會了，說話洗澡也是。

“你很聰明的哦。”

女孩還在哽咽。

“他們還打我，把，把……”

江星忍不住抱住她。

“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們一起上學，以後都一起。

“我帶著你，誰也不敢欺負你了。”

又給她捏了個笑臉。

“不哭了哦，哭花了臉就不可愛了。

“以後都要開心的笑著好嗎？”

女孩呆滯的點頭。

露出一個很僵硬的微笑。

緊縮的心好受了一些。

此後，喜歡上了和江星一起洗澡。

這個時候，可以吐露心扉，會被呵護，會有江星淋下的暖水，會有江星。

之後，江星上下學都牽著一個女孩。

誰敢欺負女孩，江星就逮著他不要命的往死裡揍。

女孩就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江星身邊，形影不離。

“哥哥什麼都會，好厲害，哥哥最好了。”

三年級時。

父母覺得兩個孩子以後上學肯定很花錢。

就想省下飯錢。

吃飯只吃幾個饅頭就去幹活了。

結果乾活時沒有力氣，父親低血糖頭暈踩空，從高空墜落。

母親想拉，沒有力氣，雙雙……

工傷賠償是由一個表叔送到江星手裡。

“小星啊……那個，哥和嫂子她們在外面比較忙，可能暫時回不來了。

“你……你們兩個在家裡好好……

“唉，總之，生活還得過，加油。”

江星接過兩個厚厚的信封，心裡也難受。

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全都明白。

只是屋子裡還有個等著自已一起吃飯的小女孩。

她以前已經被家拋棄過一次。

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家了。

女孩乖巧的坐著，對即將到來新的一年很是期待。

“這次過年爸媽會帶什麼東西回來呢？”

江星搖頭，“他們可能有點忙，今年應該不回來了。

“先吃飯吧。”

這餐飯後，江星對父母閉口不提。

女孩也領會了。

從此之後，她會按時督促江星吃飯。

生活裡，江星就是自已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