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傑克，抓住黑暗中的怪物。

海底的夜晚真的很黑，比無月無光烏雲籠罩的夜還要黑，黑上許多。

上城區燈火通明，他們毫不吝嗇的肆意的揮灑不多的光。中城區的人，差不多能買得起照明裝置，雖然外出可能不太安全，但足夠照亮家中了。

而下城區，下城區的人只能將自已蜷縮起來，在黑暗中懷著忐忑與不安靜靜的等待，等到第二天光明的降臨，亦或是永遠的黑暗。

光似乎成了貧富差距的表現，以最為直白，最為赤裸的方式展現在能夠吃飽，還願意為這“貧富差距”而憤慨的人的眼中。

生活在黑暗中的鱗族懼怕黑暗，不知從何時起，逐漸有不知名的怪物開始徘徊於黑暗中，它們會像撬開貝殼的海獺一樣，撬開房門，將躲在房子中瑟瑟發抖的鱗族抓走......

而鱗族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要發出聲音，祈禱第二天早點到來。

咔嚓——咔嚓——有什麼東西在抓門，尖銳的東西劃過破舊的珊瑚門，將上面的已經老化的珊瑚刨落。

有什麼東西，正在覬覦著屋內的一對可憐的夫妻。

但是，在厄運真正到來時，祈禱往往並不會起到什麼效果。

嘎吱——

門被開啟了。

格魯特也拿起了一邊的長矛，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但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丈夫，他要盡全力保護他的妻子，與他那雖然並不富裕，但卻幸福的生活。

而且作為一個戰士，束手就擒，絕不是他的風格。

格魯特瞪大了自已的眼睛，全神灌注的望著房門，手中攥緊的長矛隨時準備刺出。

砰——

隨著一聲悶響，房門外又傳來了一系列意義不明的聲音。房間的隔音並不算好，但這聲音實在有些奇怪，一時間格魯特居然不能分辨外面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在幹什麼。

不過很快，房門外就恢復了安靜。

格魯特攥著手中的長矛，繼續等待著。

……

“來，花生，剝下這怪物的皮，讓我們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吧！”

現在，兩人正在海底，而傑克眼前佈滿垃圾的海床上，有三隻長得和人魚很像的“怪物”，他們身上套著不知名生物的粗糙皮，本該露出臉的地方，被縫合在一起的粗糙面板所遮擋，尾巴上畫著扭曲而密集的不知名符號，也許是文字，但傑克目前處於文盲狀態，他看不懂這個世界的文字，所以無法分辨這上面是什麼。

其中兩隻身上有著一道貫穿傷，鮮血正從中涓涓流出，這是傑克乾的。只不過珞珞伊拉用泡泡將它們包了起來，所以血液並沒有將周圍的水染紅。

還有一隻，他的頭被泡泡給包裹了起來，此刻正在瘋狂的掙扎，胸部不斷的起伏，手也不斷的敲打頭上的泡泡，尾巴亂甩十分痛苦的樣子。

沒錯，珞珞伊拉也幹了。

或者說，她才是這場兇案的主謀。

不久之前，傑克與珞珞伊拉一起外出，進行她口中所描述的“狩獵”活動。

珞珞伊拉告訴傑克，每個夜晚，下城區都會漆黑一片，這時候就會有怪物進入其中，去吃人。而她們，作為正義的偵探搭檔，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傑克沒意見，所以兩人很快整頓完畢出發。

外面的黑暗似乎對珞珞伊拉沒有什麼影響，她這一路遊的，幾乎和白天沒有什麼差別。

而傑克雖然視力受限，但他觀察四周又不是隻靠視力，而且他雖然對這座城市不熟悉，但他也不需要熟悉，跟著珞珞伊拉就行。

兩人很快就發現了在下城區，穿戴異常，還鬼鬼祟祟的三人。

在看到他們沒有經過屋主的同意就私闖民宅後，珞珞伊拉果斷的讓傑克將他們拿下。

她的原話是“挖出他們的內臟！擠幹他們的鮮血！”

不過傑克只是一人給了他們一劍，並不算多致命，但加上一點點小輔助，足以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了。

扯下他們套在表面的不知名生物的皮，果然隱藏在皮下的是魚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正在掙扎，傑克沒有去動他。

啵——

套住魚人的頭的水泡破裂，之前還在不斷掙扎的魚人像是骨頭都被抽出一樣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或者說喘著水？

“唉呀，原來是鱗族！可是為什麼我們的鱗族同伴會半夜去到別人家裡，還試圖帶走或是殺死別人呢？”

傑克也很想問這個問題，因為眼前的人都沒有被汙染的痕跡，既然他們沒有被那他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咳咳——你們、你們居然敢對我們動手！我們，我們乃是蜃神的使徒，我們在為蜃神挑選祭品！你們居然敢殺死神的使徒！蜃神的懲戒，一定會降臨在你們頭上的！嗚嗚......”

話說完後，他的頭又被泡泡給套了起來。

“原來是在神挑選祭品啊，那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呢。”珞珞伊拉點點頭，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不過她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傑克“怎麼了，花生，怎麼一副驚訝的樣子？”

傑克指了指兩人抓住這三隻魚人的方向，又指了指頭頂。

“你想問，他們要將那些人抓去幹什麼？所謂的祭品又是什麼？”

傑克點點頭。

“他們不是說了嗎，抓去當祭品啊。祭品就是祭品，獻給神的東西。將這些祭品獻給神，也就是活祭。”

“怎麼這麼個表情？”

傑克現在的表情有些奇怪，帶著些疑惑不解，又似乎帶著些厭惡。

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他們身上的汙染並不多，或者說十分的稀少，並不足以到扭曲精神，改變觀念的地步。但他們為什麼會這樣理所當然的將自已的同族獻給那所謂的神呢？

“其實也不用這樣啦，我很清楚蜃神，它不需要活祭，事實上祂連我們的信仰也不需要。是我們鱗族選擇了蜃神，而非祂選擇了我們。所以我想，那些被抓走的人或許是用在了其他什麼地方也說不定？比如實驗、暗無天日的苦工或是角鬥、生存遊戲什麼什麼的。”

這是傑克從未聽聞過的事，這是足以讓他感到十分十分驚訝的事。傑克再次確認，他們身上的汙染極為細微，跟世界最底端雅蘭的人差不多。

“你感到驚訝？你沒有聽過這樣的事？”

傑克點點頭。

“你們領導者不會用平民的命來取悅自已？”

傑克搖頭。

“你們的領導者不會壓迫平民，哪怕他們死亡也無休止？”

傑克搖頭。

“你們不會將自已的同族獻給神的同時將他所擁有的一切資產瓜分乾淨？”

傑克搖頭。

“你是生活在童話裡嗎？”

傑克再次搖頭。

汙染正在將這個世界拖入深淵，他還不能用“童話”麻痺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