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病人。

確定手術方案這個下午,全國知名腦科專家到場學習研討,還有些行業內的媒體。

唐喬作為病人家屬,在導診的幫助下了解並簽署了手術時間,方案,風險。

一系列流程走下來,已經是深夜。

忙了大半天,年過半百的楊教授也是有些疲倦。

摘下眼鏡拍拍唐喬的肩膀,語氣和藹地安慰:“小姑娘你放心,既然我願意接手,就一定會對病人負者到底.”

“謝謝!謝謝您!”

唐喬再次紅了眼睛,恭恭敬敬地連鞠三躬。

一個下午,她像在做夢一樣。

眼前看的,耳邊聽的,全是哥哥的手術事宜,而腦子裡閃過的,卻是過去的一幕幕…跟唐喬的任性廢柴相比,哥哥唐宸簡直是別人家的孩子標兵。

自小成績拔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初中畢業後被選入特等軍校,戰功累累,結業後直接提拔做了高階軍官。

前途一片光明,身手迅猛驚人不說,唐宸還長得非常…用楚沁的話說,就是滿滿的男性荷爾蒙配了張禁慾的臉,讓女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幻想被他壓在身下的情形。

唐喬被她這形容說得一陣惡寒,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你好色情.”

楚沁哈哈大笑,雙手叉腰滿是雄心壯志:“那我不管,我已經準備要獻身給他了,心甘情願,不用他負責那種.”

唐喬以為她只是開玩笑,結果楚沁卻是認真的。

那天是楚沁23歲生日,她在城郊高爾夫酒店訂了房間,以生日趴的名義邀請唐宸過去。

後來的事情唐喬就不太清楚了。

總之楚沁似乎是沒有成功獻身。

她大哭著給唐喬打電話,說唐宸嚴詞拒絕,怎麼都不肯要她,這種事情唐喬也無奈得很,只能好心軟聲地勸著。

結果楚沁的電話還沒打完,爸爸就接到唐宸出車禍的電話。

多年訓練,唐宸的身體素質極好,但他非常不幸地傷到了頭部,直接陷入昏迷狀態。

同時軍隊裡,他因不明原因停職待審…正式的手術時間定在週六上午。

唐喬從教授辦公室出來,下樓去了哥哥的病房。

唐宸躺在床上。

緊閉的眉眼一片安寧,輪廓分明的臉平靜和緩,倒比清醒的時候多了些人氣和溫度。

唐喬聲音低緩跟他講了些生活近況,然後還說了手術的事。

她坐在病床邊,看著唐宸因為長期訓練長滿厚繭的手,聲音哽咽:“哥,等你好了就跟我回家吧,軍隊也別去了,一家人安安穩穩地在一起就好…”醫生說唐宸是有聽覺和意識的。

她這話說完,就見他睫毛輕顫了下,似乎是在表達同意。

“哥哥!”

唐喬再也忍不住,趴在病床上哭出聲來。

語氣顫抖委屈又無助:“爸爸的官司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公司我也不會管,周佳妹還把家都佔了,我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好難過…”“唐唐,好了.”

護工是之前家裡的保姆汪姨,對這兩兄妹都是真心誠心地好。

她擦擦眼角的水光,摸著唐喬的頭髮勸:“別哭了,宸宸馬上就能醒來,這是好事!一家團聚的日子快了!”

“嗯,好事!”

唐喬抬起頭來,吸吸鼻子笑了。

然後調整著表情問汪姨:“周阿姨有來過嗎?”

“沒有.”

汪姨搖頭,臉上忿忿不平,“那女人就知道吃喝玩樂,怎麼可能來醫院.”

汪姨是奶奶的遠房侄女,跟周佳妹一直不怎麼對盤。

唐喬瞭然地點頭,站起身準備告別,突然看見病床邊的一束滿天星。

包裝精美,花朵新鮮盛放,明顯才送來沒多久。

唐喬疑惑地問:“是誰來過了嗎?”

汪姨搖頭,也是一頭霧水:“我也正納悶呢,這兩週每天都有快遞送花來,我問是誰送的,快遞員也說不上來.”

唐喬想了下:“可能是哥哥的戰友同事吧,畢竟他停職待審,不好明面上聯絡.”

汪姨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