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陸凌被嚇了一跳,身子向另外一邊縮去。
後排的白晝透過車窗觀察了一下那三人的模樣,除了這個敲窗的男人,另外兩個雖然看上去是人類,但卻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那麼嚴重的傷勢,別說能走動了,這時候正常閻王爺都快見完了,怎麼可能還會站在車窗外。
“難道是傀儡之類的東西?”
白晝猜測。
如此的話,再聯想老爹和自已說過的話,那這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邪教的人?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
“不會是衝我和陸凌來的吧,抓捕異人進行實驗?”
“不對,看他們身上的情況,那兩個……傀儡身上那麼嚴重的傷勢,應該是與人交戰後逃跑了!”
一邊在計程車中間的小盒子裡面胡亂翻找,看有沒有能用來護身的東西,白晝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便分析出了對方的身份。
接下來,便是儘量拖延下去,希望能有救援及時趕來。
……
計程車外,劉教眾看著裡面拒絕配合的兩個小屁孩,眉頭深皺,抬頭看了眼周圍,除了這輛之外其他的汽車已經全部開走。
咬了咬牙,他面露兇光,也不再多費口舌,回身扯住那個渾身彈孔的意傀,手掌抓住它的脖子,狠狠的將之撞向車窗。
“砰砰!”
這兇猛的一幕嚇懵了裡面的兩人,雖然早有預料對方會想辦法破門,但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粗暴。
“白白白……白哥,咱們怎麼辦啊?”
“我們會不會直接死在這了?”
陸凌害怕的嘴都瓢了,哆哆嗦嗦的回身抱住了靠背,扭著頭不看外面。
“先,先報警!”
白晝此時也是額頭冷汗直冒,努力想著辦法。
他先是低頭看向自已的雙腳,那裡有看不見的陰影。
想到老爹說過的話,他當即蹲下去,伸手拍著地面,急切的開口。
“大……影子大哥,你能救我們嗎?”
“拜託了,現在情況很危險!”
“大哥,大哥你會回話啊,下線了嗎?”
……
打完了電話,陸凌回頭見到白晝都已經急的開始說胡話了,不知為何,他的情緒居然大大的緩解了,不再像之前那麼緊張,嚥了口唾沫,張嘴寬慰白晝。
“算了,老白,別掙扎了,這車裡又沒有阿拉丁神燈。”
“這都是命,小爺我今天估摸就要和你一塊死在這了,媽的,這樣也挺好,省的高考完了考得不好老媽還要我復讀……”
“考的好了,上大學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老吳總說上大學就輕鬆了,但我記得咱初中的徐海波、小學的李豔在咱們上學的時候說的話好像也一樣……”
“我估摸啊,到大學老師沒準就得說進社會了就輕鬆了……奶奶個熊,合著小爺我從小到大是活在謊言裡的啊?!”
“考試考的好,爺爺奶奶說的太空服也沒買,倒是沒考好時大嘴巴子真吃了不少……你說奇怪不奇怪,哈哈!”
陸凌哆哆嗦嗦的對著白晝絮叨著,不像是交代遺言,更像是準備掛掉前說個夠的意思。
“媽的,還是海狗那狗東西尖啊,自已去和柳苗苗坐一車,挺好,至少比咱仨一塊沒能強點,等咱倆埋下去了,這狗日的還能給咱倆除個草,讓我也嚐嚐那煙啊、酒啊是什麼味的……”
“他要是還有點良心,讓自已兒子認咱倆當乾爹,咱也算有後了……”
說到傷心處,陸凌眼眶通紅,大鼻涕淌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嗓音都變成了氣泡音。
“媽了個巴子的,我還是處男啊……有物件的活了,咱倆光棍要嘎了!”
“這、這單身狗的命——咋就那麼苦啊!”
“嗚嗚嗚~”
“別嚎了!”
被搞得心煩意亂的白晝抬手推開他的大臉盤子。
影子大爹沒回話,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吱聲,還是人沒跟上來。
媽的明明我出來的時候特意去了王大爺攤子邊上等車,你丫是隆過鼻嗎?
白晝心中暗罵,聽著外邊不斷傳來的撞擊聲,還有車身那隱隱的震動,腦海中瘋狂思索應對的辦法。
他率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藥盒,裡面裝著幾排白色的藥片。
那是老爹臨走前給他的禮物,倒不是什麼神奇的靈丹妙藥,只不過是一些效果比較好的安眠藥而已。
按老爹的話說,白家的秘術就指著夢裡幹事情呢,可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情緒激動的話,精神異常亢奮,很容易好久好久都睡不著覺。
身邊常備點安眠藥,出事了直接倒頭就睡,壞人見你睡著了沒準都沒心思滅口了,夢裡掛掉也能減少點痛苦。
咳咳,當然,此時白晝掏出安眠藥肯定不是想給自已和陸凌來一個離譜版的安樂死。
白晝從藥盒裡取出兩片,一臉嚴肅且鄭重的看著陸凌的臉,刻意避開車窗將之塞到了他的掌心裡,交代道。
“藏在貼身的地方,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就找地方直接吃下去睡覺,儘量往久了睡。”
當然,這是在兩人還有命活著的前提下。
後半句白晝並沒有說出來,眼下沒必要讓陸凌的精神壓力再加強了。
等到陸凌認真的收好藥片,白晝繼續思考自已還有什麼能做的事情。
“破壞車輛,讓這幾個疑似邪教的人沒法離開?”
他甩了甩頭,將這個危險的辦法丟出腦外。
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別說這幾個傢伙能不能跑掉,自已和陸凌兩人絕對會被他們洩憤殺掉。
兩人又不領工資,沒有義務冒著生命危險攔住壞人。
白晝一遍思考,兩排牙齒無意識的咬著嘴唇,焦急之下,竟是硬生生的將粘膜和裡面的嫩肉一起咬破,點點鮮紅的血液立刻滲了出來。
“嘶!”
他吸了吸嘴唇,忽的腦中靈光一閃,拽過前面陸凌的耳朵扯到嘴前,小聲嘀咕了些什麼。
聽完,陸凌眼前一亮,隨即咬了咬牙,衝著他認真的重重點頭。
還不等兩人繼續說些什麼,隨著一道清晰的玻璃破碎聲,窗外的男人胡亂的掃掉掛在窗框上的玻璃碎片,一邊兇狠的盯著車內的兩人一邊伸手探進車內摸向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