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武鶴軒沒順著自己的意思說,還有點頂嘴的意思。
馬伯文一看,心裡有了數,“哎,我說,你們倆有勁嗎?這麼好的菜,這麼好的酒,這麼好的日子,說這些沒意思.”
武鶴軒瞬間現了原形,由一直髮情的獵豹,灰溜溜的變成了一直溫順的小貓咪。
“夢瑤,別在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馬伯文把剩下的啤酒,一分為二,“鶴軒,喝酒吧,趕緊把嘴堵住.”
啪!兩隻酒杯,在空中一碰,桌上的酒,全部喝完了。
“我做首詩吧!”
馬伯文興致傲然。
“算了,還是做首詩歌吧,現在喝的腦子都是亂的.”
武鶴軒靜靜的聽著,等待著馬伯文的大作,蘇夢瑤的臉色逐漸緩和,期待著馬伯文的詩歌。
“啊!……”馬伯文抒情的一吼。
“哈哈哈!”
“呵呵!”
“呵呵!”
武鶴軒笑的前仰後合,蘇夢瑤合不攏嘴,一直用自己的手,堵住嘴。
“不要笑!詩歌講究的是抒情和身臨其境.”
馬伯文這一吼,把周圍四五桌吃飯的客人,給驚住了,還以為是要打架,前廳女經理一路小跑,圓潤的胸脯,像小兔子一樣上下奔跳,簡直比救火還著急,前廳女經理一直暗中觀察,這三個人應該是大學生,或者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喝了兩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四瓶瓶酒,年輕氣盛,怕喝多了鬧事。
“沒事!沒事!”
武鶴軒站起來,跟周圍的人打招呼,做著抱歉的手勢。
馬伯文的一聲吼,給飯店增添了氣氛,這家飯店一直放著輕音樂,聲音很小,顯得很有格調,馬伯文伴著音樂,高亢激昂,聲音清澈有力,青澀的臉上,湧現出一絲淡淡的憂愁和堅毅的目光。
“啊!《時光》!”
馬伯文深情的說:我一直在歲月的盡頭,等你。
遇見你,是我最幸福的意外。
人海茫茫。
歲月穿梭。
感受花開花落。
聆聽詩和遠方。
天賜良緣。
地久天長。
我所經歷的一切苦難。
只為靜心修身,在甜蜜的海洋中,擁抱你!擁抱你!擁抱你!我不是在最美好的時光遇見你。
而是遇見你,才是我最美好的時光!才是我最美好的時光!飯店很安靜,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馬伯文,感受他的青春,他的毅力,他的堅韌,更有他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啪!啪!啪!……人群中傳來了掌聲,有幾桌客人甚至站起身來,看著馬伯文,這些人大多數都已經人到中年,對生活的理解和感悟很深,他們能聽出馬伯文對情感、生活、苦難和幸福的理解與執著。
馬伯文靜靜的坐下,感覺自己的酒醒了一半,痛快!很痛快,馬伯文心裡多年的壓抑,彷彿揮之一去,只要我還活著,一切都有希望。
“服務員,再來一瓶白酒.”
武鶴軒很客氣的說道。
“啤酒,勁太小,喝著沒意思,沒勁!”
武鶴軒讚歎道:“伯文,你真行,即興發揮,能到這個水平,咱們學校文學院的老師,也要高看你一眼!”
蘇夢瑤的心,已經被馬伯文融化了,蘇夢瑤對詩文很有鑑賞能力,自己卻寫的很一般,甚至很爛,雖然看了很多,也記憶了很多,但是一些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馬伯文的詩歌,讓她心潮澎湃,尤其是那句,我不是在最好的時光遇到了你,而是遇到了你,才是我最美好的時光,她更理解馬伯文對艱苦生活磨難的認識,馬伯文表達了自己堅韌不拔的性格,與生活,命運抗爭到底,何馨真幸福,能得到馬伯文的愛。
何馨這幾天,一直在醫院照看馬心蕊,兩個人很談得來,馬心蕊看著何馨,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感謝父母的在天之靈,能把這麼好的姑娘,帶到馬伯文的身邊,何馨下的起手,洗衣服,餵飯,倒尿,什麼都幹,病房的另外一位患者,趁著何馨外出打飯的時候問馬心蕊,這個小姑娘漂亮又勤快,性格又好,是不是你親妹妹,馬心蕊笑了笑,這個人可能是我未來的弟妹。
“伯文,你的詩歌真好,我要是女的,我就嫁給你,吃不上飯,也願意!”
馬伯文瞧了肉呼呼的武鶴軒一眼,開玩笑說,“你這型號,太大!”
“趙俊磊怎樣了?”
武鶴軒給蘇夢瑤夾了一大塊鍋包肉,放到蘇夢瑤的盤子裡。
“已經去上班了,去工商局了。
這小子命好家裡人給安排了工作,最終還是選擇了工商局,沒去地稅.”
武鶴軒若有所思,“趙俊磊是個走體制的人,那小子腦袋轉的滴溜溜的,跟陀螺似的.”
馬伯文想起了前些天前的事,趙俊磊的父母來醫院看望姐姐馬心蕊,趙俊磊的父親快言快語,思維很敏銳,趙俊磊的母親也是面上人,家庭的遺傳和教育,也是很重要的,趙俊磊的情商確實很高,自己在有些事情上,真的不如趙俊磊。
“子銘的訊息嗎?”
武鶴軒一開口,蘇夢瑤用胳膊使勁的碰了碰他。
“沒事!”
馬伯文笑道:“有些事情,作為男人,就要正面面對.”
“沈子銘回到了自己老爸的公司,接手公司了,身價大幾千萬,上億也不是沒有可能!”
武鶴軒喝了一口酒。
“就這些!”
馬伯文把杯中的白酒喝乾。
武鶴軒停頓了幾秒鐘,猶豫再三,還是說了,“聽說,沈子銘早就已經訂婚了,對方也是一個富家女,叫董萌,好像是一個研究生,還是海歸!”
武鶴軒接著說道:“關鍵的是,董萌也回國了,等著沈子銘畢業結婚,婚禮就定在三個月之後的國慶節!就是說,你跟何馨在一起的阻力,會小很多!”
馬伯文很冷靜,他不知道武鶴軒說這些話的意思,可能他的初衷就是在提醒馬伯文,何馨是你的了,因為沈子銘要結婚了,可馬伯文不那麼想,沈子銘家大業大,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而自己呢,一貧如洗不說,現在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姐姐,短期內姐姐沒辦法工作,馬伯文既要養活自己,也要養活姐姐,現在的自己跟沈子銘完全不在一個上,更不在一個平臺之上。
就像趙俊磊說的一樣,畢了業,你跟沈子銘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競爭優勢蕩然無存,在沈子銘面前,你差的太多,你能保證何馨不會變心嗎?人心是肉長的,都會疼,可既然人心是肉增長的,也會變啊,所以趙俊磊給馬伯文出了一個比較餿的主意,睡了何馨,馬伯文自己卻不忍心。
想到何馨對沈子銘的態度,馬伯文心裡一陣煩躁,這中不清不白,不正不歪的態度,著實讓馬伯文心生怨恨,難道何馨是留後手,感覺不像啊,馬伯文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君子,何馨一片赤誠的真心,自己卻視而不見,一直在懷疑何馨。
如果何馨真的能,把身體交給自己,或許能證明一切吧。
“你呢,伯文,有什麼打算!”
武鶴軒嚥下嘴裡的魚肉,數出一根魚刺,輕輕的放在自己面前的餐巾紙上。
“先照顧我姐,再找工作!”
“也好,伯文,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武鶴軒認真的看著馬伯文,目光真摯,馬伯文區分不出來,武鶴軒說的話,是真心還是違心。
“謝謝,有你這句話,足夠了!”
馬伯文清楚的記得嗎,這句話只要趙俊磊跟自己說過。
“雖然我喝了酒,我記得我說的話.”
武鶴軒又喝了一杯白酒。
這頓飯一共花了四百多元,三個人從午餐一直吃到下午的六點,算是從午飯吃到晚飯,結賬的時候,武鶴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馬伯文喝了足足有一瓶半五十二度的白酒,武鶴軒喝了差不多兩瓶,桌上還剩下半瓶白酒。
蘇夢瑤從自己的包裡,拿出武鶴軒的錢包,結了賬。
武鶴軒的錢包,一直是蘇夢瑤保管。
馬伯文揹著武鶴軒,蘇夢瑤在側面扶著。
“啊!”
馬伯文感覺雙腿痠痛,地面上彷彿印下了他的腳印。
“武鶴軒真重,我感覺現在他有二百多斤!”
馬伯文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死沉,死沉的。
打了一輛計程車,司機瞟了一眼武鶴軒,“沒少喝啊!”
“別吐車上啊!”
“師傅,去長江路!”
蘇夢瑤做到車的前排。
馬伯文費力的把武鶴軒塞到計程車的後座上,“絕對吐不了.”
計程車一走開,馬伯文的胃有些翻江倒海,胃裡的酒,拼命的想往外冒,馬伯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使勁的嚥唾沫,往下壓。
“哇……”“啊!”
武鶴軒開始哼哼呀呀的,像唱歌一樣。
“哎哎!吐了!吐了!”
計程車師傅無比緊張,甚至興奮,那種程度堪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我新換的座椅和套件!別吐嘍!”
馬伯文搖開車窗,武鶴軒還算有意識,自己把頭彈出車窗外,馬伯文把武鶴軒的眼睛強行摘下來,怕丟了。
“吐吧!”
一巴掌拍了拍武鶴軒的後背。
“哇!”
武鶴軒像播種機一樣,吐的一瀉千里,馬伯文繼續敲背,司機師傅也不敢停車,這是在高架橋上,左右兩邊全是車輛,車輛很密集,而且車速都很快。
就這樣走了一路,武鶴軒吐了一路,想春天的播種機一樣,在哈爾濱二環路的高架橋上,播下了他胃裡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