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這麼安靜的躺在一個地方,以往,他除了睡覺以外,其他的時間都在為生活奔波,基本上沒有停過,他想姐姐,他需要家人的關愛,需要父母關切的眼神,這對馬伯文而言,難於登天。
馬伯文很失落,人的身體一心靈是相同的,身體殘疾的人,絕大多數心裡都有殘疾,馬伯文傷的很重,觸動了他的心。
畢業近在咫尺,何馨一直在努力學習備考公務員,趙俊磊的尋呼機就在剛才響過,馬伯文第一次聽到了趙俊磊尋呼機的聲音,看來這尋呼機是真的,不是模型。
趙俊磊說他的家人讓他回家,家裡人可能找了關係,給他安排工作,是機關單位的公務員,趙俊磊自己特別想走仕途,希望從政,奈何自己實力不足,憑能力考試,趙俊磊肯定靠不上,家裡人運作,趙俊磊畢了業,可以先實習,慢慢的也會轉正,馬伯文沒有這個福分,現在唯一讓他覺得高興的事,就是自己能留校任教。
班級裡除了馬伯文以外,每個人都交了五十元錢,這是同學們的畢業晚餐費用,按照慣例,班主任和其他的一些老師都是回去參加的,馬伯文那裡能交得起那五十元錢,這五十元錢,馬伯文要做將近四十個小時的小時工才能賺到,姐姐馬心蕊要賣八十碗餛飩才能湊齊,所有的聚會都與馬伯文無緣,同學們之間的生日宴,馬伯文也不會去參加,馬伯文只請過何馨吃過一頓飯,吃完了那頓飯之後,馬伯文先是餓了自己一天,之後的六天,一天只吃一頓飯,一頓飯只吃三個饅頭,加上幾大杯子水,這一週的時間,馬伯文就是這樣度過的。
因為馬伯文喝的水多,膚色反而還不錯,身材也好。
馬心蕊第二天就來到了醫院,馬伯文知道,肯定是趙俊磊昨天晚上幫姐姐賣餛飩的時候故意說漏了嘴。
“怎麼傷成這樣?”
馬心蕊心疼的問。
“姐!沒事,醫生檢查過了,不會落下殘疾,下午我打算回學校!”
“沈子銘,就是他媽的一個卑鄙小人!”
趙俊磊罵道。
“沈子銘是誰啊?”
“姐!沒有的事!”
馬伯文給趙俊磊使了一個眼色。
“姐!”
馬伯文說道:“你這臉色不好,沒有點血色,是不是貧血了?!”
“沒!沒!可能,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馬心蕊昨天晚上確實沒睡好,前半夜吐了半夜,後半夜腹部劇痛,一直疼到天明,馬心蕊口服了大量的止痛片,劑量加倍依舊無濟於事。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趙俊磊回了家,去看家裡人給安排的工作,現在也沒回來,武鶴軒在準備畢業論文,沈子銘聽說已經接手了家族的產業,身價幾千萬不止,蘇夢瑤不知去向,馬伯文這半個月的時間,只見過姐姐馬心蕊一次,只是覺得姐姐的精神越來越不好,膚色極差,日漸消瘦,馬伯文在宿舍躺了將近半個月,宿舍空當當,只有馬伯文一人,馬伯文沒多少錢吃飯,也沒有錢買活血化瘀,通經和骨的藥,每日的飲食也沒什麼營養,受傷的腳踝恢復的很慢。
好不容易扔下柺杖,馬伯文興致勃勃的去找何馨,卻只見到了何馨的閨蜜,何馨跟馬伯文說李曼茹是她最交心,最好的姐妹。
“馬伯文,何馨在複習,準備考試,她不想見你!”
李曼茹知道馬伯文受傷的事,看了看馬伯文的腳踝。
“你的腳怎樣?”
“沒事了!何馨在嗎?”
“讓我怎麼說你好!”
李曼茹轉身說道,本想著傳遞完何馨的話,轉身離開,眼角的餘光察覺到馬伯文一瘸一拐的身影,瞬間母性有點氾濫。
李曼茹是大連人,面板很好,長相也不錯,就是身高有點高,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跟馬伯文差不多高,李曼茹很傲慢,大學快畢業了,沒找過物件,也沒有傳過什麼狗血的花邊新聞。
“我知道你的情況,也知道沈子銘和何馨的關係,我想告訴你的是,何馨對你是真的!何馨一直在維護你的自尊心!”
“這個我知道!”
馬伯文更是,李曼茹口中的沈子銘與何馨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
“與蘇夢瑤保持距離,那個女孩不太安分,我們女人看女人,不會看錯!”
“我沒有啊!”
馬伯文脫口而出。
李曼茹撒了一眼,馬伯文腳上的鞋,笑了笑,“這鞋是你買的?”
“不,不是!”
馬伯文知道何馨不見自己的原因了,是因為蘇夢瑤送了一雙鞋,自己還收下了。
“我!……”馬伯文現在在認識到,什麼叫百口難辯。
“系裡面傳的沸沸揚揚!”
“你就這麼對待何馨?”
“你就穿著別的女孩送的鞋,跟何馨步行在一起?”
“我!曼茹,我跟蘇夢瑤沒什麼!”
馬伯文盯著李曼茹的眼睛。
李曼茹笑了笑,仰起頭,“好之為之吧!”
心裡卻想著,不知道馬伯文哪裡好,何馨會看對他,自己將來絕對不會找馬伯文這樣的男人,不因為別的,只是一個“窮”字,李曼茹就不同意,李曼茹守身如玉這麼多年,目的只有一個,不說是嫁入豪門,再不濟也得是一個富商吧!如果自己是一個完整的女孩,留著第一次,嫁入豪門的機率會更大。
馬伯文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有壞事情,甚至是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下午,馬伯文躺在宿舍的床上發呆,腳踝處還透著隱隱的痛。
哐噹一聲!宿舍的門被推開,趙俊磊滿頭大汗,慌慌張張的跑進屋裡。
“出事了!出事了!伯文!”
馬伯文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姐!病危!剛從醫院的搶救室出來!”
“現在,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什麼?!我姐怎麼了?”
馬伯文慌了,馬心蕊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馬伯文一瘸一拐的下樓,趙俊磊打好了計程車,兩個人直奔醫院。
“我剛從家來到哈爾濱!家裡帶了點東西,想給你姐送去,我去了家裡,怎麼也敲不開門!”
趙俊磊擦了擦溼潤的眼眶。
“把門踢開後,你姐吐得一地是血,面如白紙,心跳微弱,呼吸快沒有了!”
“我給你姐,穿了件衣服,抱著她來到醫院搶救!”
趙俊磊低著頭,也不看馬伯文。
“啊!姐!”
馬伯文大腦轟的一聲,血液直往上湧,這是血壓升高最直接的表現。
“姐!”
“姐!不要!……”“師傅!快!快開車!”
馬伯文留下了眼淚,催促著司機師傅。
一聲急剎車的聲音過後,馬伯文與趙俊磊來到了醫院。
“我是馬心蕊的家屬!”
馬伯文來到醫生面前,現在的馬心蕊還處於半昏迷狀態,心電監護儀一直在監護,一邊的輸液泵也在工作,吸氧面罩下,是馬心蕊疲憊不堪,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我是他弟弟!”
“你們的監護人呢?”
醫生看了看青澀的馬伯文和一臉憂慮的趙俊磊。
“我們,我們的父母早走了,只剩下我們姐弟倆!”
“哦!”
醫生嘆了口氣。
“那我就只說了,患者的病情很重,不能再耽誤了!”
“醫生!我姐怎麼了?得了設什麼病?”
馬伯文強忍住淚水,看著姐姐馬心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心裡特別難受,以前姐姐是他的依靠,如今這個“靠山”倒了,自己要堅強,要扛住。
“患者有長期的胃病,特別嚴重的胃潰瘍,現在是胃部大面積出血,需要切除最少一半的胃部!”
馬伯文傻在一邊。
許久之後,馬伯文顫抖著嘴唇,“醫生?有這麼嚴重?”
“小夥子,趕緊準備錢,手術越早做,越好,其實你們早就應該帶她來醫院就診!”
醫生搖了搖頭,“還有,腹部的彩超顯示,患者有膽結石,這個也必須要立刻手術,結石已經很大了,不能再拖!”
“啊!”
趙俊磊忍不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