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馬心蕊特別愛乾淨,屋子雖然簡陋,確特別明亮,那張碎花藍色的床單,姐姐用了快四年了,仍然乾淨整潔如初。

白天馬心蕊在超市做理貨員,晚上還要來這裡賣餛飩。

“馬姐,你身體好點沒?肚子還難受嗎?”

趙俊磊一口混沌沒吃,幫著馬心蕊收拾桌子。

馬伯文很餓,可是眼前的這碗餛飩他怎麼能吃得下!“哦!好多了!”

馬心蕊看著自己的弟弟馬伯文,姐弟倆的眼神一交匯,馬伯文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不想讓趙俊磊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擔心自己給馬伯文丟人,帶給馬伯文壓力。

“伯文!你怎麼不吃啊!這麼好吃的餛飩!你看,有多少人排隊呢!”

“我來幫忙吧!”

馬伯文站起身,端著餛飩走開。

“這邊有座位!”

馬伯文指著自己離開的地方,話音剛落,有幾個人搶著擠了過來。

“我不餓!你吃吧!”

馬伯文把餛飩遞給了趙俊磊。

“這人多!你不吃算了,我吃完了,還要幫忙幹活,沒工夫跟你嘮叨!”

趙俊磊狼吞虎嚥,一碗混沌像是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哎呦!”

趙俊磊叫了一聲!“怎麼了?”

馬心蕊關心的問。

“沒事!吃的急!燙到舌頭了!”

馬伯文和趙俊磊成了馬心蕊的幫手,三個人忙乎了將近兩個小時!馬心蕊一直沒找過男朋友,以前在村裡,因為家庭原因,是沒有人介紹物件,馬心蕊有一段時間,特別想嫁人生孩子,過一個女人該有的生活,在農村,年齡過了20歲,特別是女孩子,難免有些人說三道四,想到自己嫁人後,馬伯文就沒人管了,馬心蕊索性一咬牙,不嫁了!趙俊磊被馬心蕊的面相吸引,按照他的所學,這個女人是標準的旺夫相,耳厚而白、人中分明、鼻圓齊整、額頭紅潤,顴鼻相配的特別,好這些還不夠,趙俊磊認為女人的臀部對旺夫也很重要,代表著根基和穩定,馬心蕊的臀部豐隆,雙腿粗細適中,筆直有度,簡直是趨於完美,趙俊磊沒想到,這樣一個長者旺夫相的女人,竟然在賣餛飩。

趙俊磊決定從歷史中吸取經驗教訓,當年漢高祖劉邦,是農戶出身,做沛縣泗水亭長時,呂公就是因為看到後來的漢高祖劉邦面相非凡,把自己的女兒呂雉許配給了劉邦,如今,趙俊磊決定一定要把馬心蕊娶過門,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尷尬的氣氛逐漸緩解,客人也少了很多,馬伯文也送了一口氣。

“城管來了!城管執法隊來了!”

“執法隊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幾句,流動攤位的攤主們,面如土色,個個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瘋狂逃竄。

馬伯文一愣神,趙俊磊扛起簡易餐桌,手腳十分利索。

“別發愣了!幫忙啊,去推車!”

趙俊磊這種事經歷了很多次,如果跑不掉,又要被罰款,這幾天就算白乾了,那些固定攤位的人,都交了攤位費和城市佔地管理費,不用慌張,固定攤位的攤主,大多數都撇撇嘴,冷笑,同行是冤家,有利益就有競爭,有競爭,就有矛盾!“站住!站住!”

“別跑!”

城管執法隊的執法人員大喊,這些執法人員也很辛苦,如果不去管理,這市容還不一定成什麼樣呢,管理絕對是有道理的,可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勞動人民,他們是真沒錢,真心疼錢,馬心蕊肚子疼了將近半個月,也不捨得去醫院做檢查,你讓她交攤位費,她怎麼捨得。

“快!快!”

趙俊磊喊著,馬伯文拼命的推著車,向前跑,馬心蕊手裡拿著東西,趙俊磊扛著幾張桌子。

“這邊!這邊!”

趙俊磊使勁拉住馬伯文,“這邊是近路,前面有堵截的!”

馬伯文用力過猛,簡易的改裝車被推出去很遠,馬心蕊跑過來,幫馬伯文把車往回拉,兩人很快把車轉向了另一個巷子,三個人又跑了一陣,徹底甩開執法人員後,才停下來。

“小趙,謝謝!”

馬心蕊氣喘吁吁,對趙俊磊一笑。

“馬姐!不用謝我,叫我磊磊就行!”

馬伯文忽然間覺得有點酸,看來趙俊磊對自己的姐姐還動了點真情,不過趙俊磊怎麼會看上姐姐,他還要質問趙俊磊,暫時還不能把自己是馬心蕊親弟弟的身份說出去。

趙俊磊對路線很熟悉,很容易來到了馬心蕊的家,馬伯文心裡有點不舒服,趙俊磊肯定來過姐姐家裡。

“馬姐家裡,比較簡單!隨便做吧!”

趙俊磊倒像是家裡人一樣,說得自然。

“馬姐特別愛乾淨!這要是我在這裡住,屋裡肯定亂的不成樣子!”

馬心蕊給馬伯文、趙俊磊各倒了杯水,兩人歇了一會,告別馬心蕊,準備回學校。

臨近畢業,學校的宿舍管的也不那麼緊了,只要是不過了夜裡的12點,都能進宿舍,也有好多學生早早的去實習了,宿舍的入住率很低。

走進學校的大門,馬伯文忍不住,他想問趙俊磊實情。

“那個賣餛飩的女攤主怎樣?”

“很不錯!從頭到腳的旺夫相!”

馬伯文才知道,原來趙俊磊是看對了姐姐的“旺夫相”。

“什麼旺夫相?我不信這些!你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不會對一個賣餛飩的怎樣吧!”

馬伯文試探性的問道。

“怎樣?馬姐人真的很好!我看得出她很辛苦!旺夫相是一方面,你知道哥們我喜歡比自己大幾歲的,只是馬姐總把我當成小孩子,其實我很成熟的!”

“半年多,幾乎每天都去?”

趙俊磊漏出了燦爛滿足的笑容,“差不多吧!”

“畢業了什麼打算?!”

“畢業了,我就把她娶了!”

趙俊磊原本打算怎麼說,話到嘴邊又覺得似乎有些魯莽。

“想深入的發展發展!”

馬伯文忍不住盯著趙俊磊看。

“別看了!哥們是認真的!”

“嗨!真的,你不知道,馬姐的身材絕對好的沒話說!”

馬伯文感覺到一陣不舒服,“你都幹什麼了?!”

“沒!沒幹什麼!”

趙俊磊苦笑道:“伯文,你這麼大反應幹嘛!你們認識啊!有時候偷瞄幾眼,就是感覺不錯!”

偷瞄這種事,很多男人都有意無意的做過,馬伯文也不例外。

回到宿舍,趙俊磊倒頭就睡,馬伯文眼睛瞪得比牛也大,隱約有種失落感湧上心頭,那種感覺是說不上來的感覺,沒想到趙俊磊竟然看對了自己的姐姐,平心而論,姐姐馬心蕊長相一般,自己從小到大也沒覺得姐姐那裡有過人之處,只是覺得姐姐很堅強,能吃苦,對自己很好。

趙俊磊的眼睛再斜再歪,也不會看對馬心蕊,馬伯文覺得趙俊磊圖謀不軌,有問題,反過來想想,趙俊磊家庭條件要比自己好上不少,腰間還挎著一個尋呼機,那個尋呼機一直沒響過,馬伯文跟趙俊磊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聽見尋呼機響,馬伯文一度曾經懷疑,那個尋呼機是假的,一個模型而已。

如果說趙俊磊想要佔馬心蕊便宜,這也說不通,男人與女人之間嗎?翻來覆去就是那點事,姐姐也沒什麼姿色,趙俊磊也不像是一個愛玩的人,雖然看著好像經歷了很多滄桑,至少馬伯文覺得趙俊磊還應該是一枚處男,在宿舍裡,一群男孩談論班級裡或者學校裡的某個女孩時,趙俊磊從來不搭話,沉默是趙俊磊最好的武器。

即便如此,趙俊磊卻能迎來其他女孩的愛慕,沉默寡言,一頭長髮,走起路來還有點飄逸的趙俊磊,被學校一個舞蹈隊的女孩看上了,那女孩給趙俊磊買飯,還請趙俊磊去看電影,馬伯文記憶最清楚的時刻,就是趙俊磊過生日那天,那女孩來到男生宿舍門口,大聲喊趙俊磊的名字。

“喂!是不是有人喊你!”

馬伯文放下手中的水杯,看了一眼窗外。

“好像是從窗戶外面,傳過來的!是個女的!”

宿舍裡一個經常看色情雜誌的眼鏡男興奮的朝著窗戶走去。

眼鏡男如飢似渴,見了女人,總要上下前後、左右高低的評論一番,一雙火眼金睛,比太上老君八卦爐內的三味真火,煉出來的孫大聖都要靈光,他開過光的眼睛總能看透女人的身體,記住大致的身高、體重、肩寬、胸圍、腰圍和臀圍。

馬伯文覺得這個眼睛男應該學服裝設計,可眼睛男卻說,他家裡人不同意,如果他要是學服裝設計,不學理科專業,他媽媽、奶奶、姥姥,三個女人全部死給他看,還讓眼睛男決定誰先死。

以死相逼的結果,往往是對方的妥協。

後來這個眼睛男成了一名服裝設計師,這似乎也說明,有的時候惡性也不是壞事,轉換思維,換個方式,就可以破繭成蝶,變廢為寶,劣勢變優勢,成就自己,多年後,這個眼睛男的確是死在了女人的懷裡,這也是事實。

“叫你呢!”

馬伯文認出了樓下的女孩。

女孩手裡捧著鮮花,腳下還放著一盒生日蛋糕。

熙熙攘攘的,真個男生樓都動盪不安起來。

男生宿舍樓似乎在搖晃!“趙俊磊!生日快樂!”

女孩一喊,幾乎半個男生宿舍的窗子全部開啟了,無數個好奇亢奮的腦袋探了出來。

“別理她!”

趙俊磊冷冰冰的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

“人家一番好意,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總不能這樣對待她吧!”

“伯文!你不知道,這女孩不行!”

“怎麼不行?人家挺好啊,長的也不錯!”

“顴骨太高,肉薄,眼神不穩,笑起來,漏出的牙齒太多,是一個不檢點的人!”

馬伯文一直對趙俊磊的這套相面和命理理論嗤之以鼻,覺得趙俊磊有毛病。

樓下的女孩又喊了起來,聲音帶著怒火。

“趙俊磊!你是不是一個男人!趕緊出來!別做縮頭烏龜!”

“你出來,趙俊磊!”

“好!你不出來,我就等!”

“……”“有病!”

趙俊磊朝著視窗罵道,轉身躺到了床上。

事情最後得以解決,解決問題的是局外人,趙俊磊死也不下去,那女孩就在樓下死等,最後管理宿舍的大叔和阿姨,以及學校的保安,看不下去,把那姑娘弄走,還把圍觀群眾全部遣散。

馬伯文想起來,那天在華人世紀國際酒店的客房裡,捱了客人的嘴巴,被打後跑出來的姑娘,那眼神……,嗯!馬伯文覺得跑出來的女孩,與當年追求趙俊磊的姑娘是同一個人,總覺得眼熟的人,肯定在哪裡見過,可能是有點不檢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