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越來越暈了,原本濃黑的房間中,突然冒出了一點光,刺激的令蟬姜令嬋的眼睛冒出了淚花。隨著光線一起湧入的,還有清涼的空氣和急促尖銳的報警聲。

【警報警報!監測人能力已透支,建議立刻緊急治療!警報警報!】

難以分辨的聲音雜亂的灌進耳朵,姜令嬋艱難的晃了晃腦袋,手執著的往凹槽處伸,想要治癒下一個人。

“好了好了,都結束了,好孩子,可以放鬆下來了。”

溫熱的懷抱貼了過來,姜令嬋應激性的顫抖了一下,她感受著,是溫熱的、柔軟的、正常的人類面板,才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點。

一雙手安慰似的輕撫她的肩背,姜令嬋模糊的視界中看到了一雙溫柔的金色眼睛,她後知後覺的感到安心,可身體依然無法放鬆,“還有嗎?”她問。

安德爾擦掉她滿臉的冷汗,“今天結束了,你救了大家,我們的小英雄。”

安德爾抱著姜令嬋離開了告解室,告誡室外的陽光很充足,他單手掩著姜令嬋的臉,把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按。

姜令嬋順著自己的動作,把自己埋在他的肩膀上,可她沒有閉上眼。

她堅持睜著眼,看著神像的底座下,那裡確實空空蕩蕩,沒有了排隊等待的信徒。

姜令嬋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眼眶中被陽光刺激積蓄的眼淚順著臉落了下來,在安德爾的神官服上暈開一片痕跡。

被眼淚模糊的視線不是很清晰,她眨了眨眼,看見恢弘的神像魚尾之下底座之上,似乎有一個黑色的門洞,藏在雕塑的尾鰭之下。

“那是哪?”姜令嬋好奇的問道。

“那裡也是告解室。”安德爾溫和道:“被關押在那裡的,都是暴徒,會有神官定期去淨化他們的罪孽。”

姜令嬋沉默。

星際世界的治安並不好,基因病、權利壟斷、財富分化、唯基因論……這個世界相當殘酷,而她這樣柔弱的身體素質,能好好活下來,是因為得到了庇護。

她之前鬧著要出門去別的星球,卻經常遇到暴亂和恐怖襲擊,每一次都要麻煩別人來救她……她的任性給很多人都造成了不便。

姜令嬋一直對此心懷愧疚和感激,她沉默的抱住了安德爾的肩膀,不說話了。

安德爾說:“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回宮休養吧?下一次來玩,我再帶你去看神像的眼睛。”

姜令嬋悶悶的應了一聲,被神子送到了飛艇上。

這一艘飛艇更大且更豪華,姜令嬋看到了門上的徽章,有點心虛。

這不是羅伊的飛艇,而是……陛下的地方。

飛艇中的溫度是正正好的25度,薰香的氣味淺淡柔和,非常適合令嬋這樣柔弱的人類活動,或者說,這艘飛艇上的空氣調節系統,其實只為令嬋一個人服務。

其他能登上陛下私艦的人,都不需要這樣貼心的服務。

姜令嬋站在飛艦的入口處,看見了,背對著他站在落地鏡前觀賞無盡星空的男人。

寬肩細腰,身高腿長,穿著玄黑私服而不是皇帝的冕服,卻依然貴氣,他轉過身,微微含著笑,“怎麼不過來?”

他在笑,可一身氣勢又冷又銳,即使有意收斂,可身為上位者的威勢依然從細微處中湧了出來。

姜令嬋忽然有些不想進去。

她有點怕這個人。

於是樓雲亭自己走了過來,拍了拍姜令嬋的腦袋。

姜令嬋垂下頭,小聲道歉,“抱歉,我又私自出門了……但是我都已經在帝星呆了三個月了……”

“我不是想要禁錮你的人身自由,”樓雲亭嘆了口氣,“我是擔心你,你上次出門遇襲,這一次又把自己的能力透支成這樣……要好好保護自己才行啊,嬋嬋。”

姜令嬋就有點委屈,“我一直在好好照顧自己,但是……”

樓雲亭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撒嬌可不行。”

姜令嬋立刻為自己爭辯道:“我沒有!”

她心中積壓已久的不滿爆發在這一刻,憤怒道:“有羅伊陪在我身邊,還有安德爾!我來的是以安全稱著的聖星,這裡除了神官就是信徒,有誰會傷害我?樓雲亭,我不是你養的金絲雀,可以一直被關在你的皇宮裡!”

“我為什麼不能出門?我憑什麼不能出門!”

“噓。”樓雲亭的食指壓住了姜令嬋的唇瓣,她頭皮發緊,不知不覺停下了說話,腦袋後仰,想要避開這根手指。

“你今天的時間已經預約給了研究院,要進行血液抽樣,你卻偷偷跑到了聖星,言而無信可不是好孩子。”

姜令嬋的氣勢弱了一點,但她依然不滿:“我被你鎖在帝星裡三個月!好不容易才能出門吹吹風,這還不是都怪你!”

樓雲亭的唇緊抿,他看起來十分難過,“我只是擔心你,上一次你被人攪碎了手臂……我每天晚上都會看到你血淋淋的躺在血泊中的模樣……你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對我說,怎麼能影響研究院的工作呢?”

“特效藥的研究已經快要成功了,很快你就不用再去研究院了,”樓雲亭嘆了口氣,很堅持:“嬋嬋,我們已經被基因病困擾了很久很久了,只有你是我們的希望,只有你可以改變現狀。你剛剛在聖星,看到了那麼多基因畸變的人,可他們只是受基因病困擾的人中的滄海一粟罷了,即使是你拼盡全力,也只能醫治這麼多人。我們不能只依靠你、壓榨你,只有特效藥研究出來,這個世界才會有新的希望啊。”

輕柔的話語像一陣溼潤的大霧,籠罩了姜令嬋的大腦。

姜令嬋又一次想起生命雕塑下畸變的信徒,她剛剛觸控的那些手感各異的面板,她心中的怒火被敲碎了,“對不起,我接受懲罰,你要我做什麼?”

樓雲亭長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瓣,“親一下?”

“我現在不想。”姜令嬋抗拒的後退了一步。

“你想的話,還能叫懲罰嗎?”樓雲亭欺身上前,咬破了姜令嬋的唇瓣,鮮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裡,一陣陣的刺痛。

窗外星系旋轉飄蕩,沉默又憐憫的看著飛艇中被男人肆意攥取的少女。

【到達目的地:研究院。】

人工智慧冰冷機械的電子音響起。

“我要去了。”令嬋懨懨的推開樓雲亭。

樓雲亭為姜令嬋整理好了散亂的頭髮,溫和笑道:“研究員已經等了你一整天了,不要再讓他等了,好嗎?”

姜令嬋點了點頭,安靜的下了飛船。

冰冷的尖刀劃開面板,挑起血肉組織,鮮血向外流淌,耳鳴一陣一陣的疼傾襲她的大腦……姜令嬋躺在手術床上,覺得自己像一塊任人挑揀的爛肉。

她討厭這裡。

她討厭這裡。

她討厭這裡。

她好像墜入了一場不會醒過來的噩夢。

什麼時候,這一切才能結束?

第十八章星際萬人迷(18)

電影說死去的人會繼續活在他人的記憶和想念裡

女主知道這是真的

因為她現在就活在他人的記憶裡。

可是她是自殺的

她早就厭倦了這個世界了,她只想要永恆的平靜。

致鬱系女主,在死後和世界和解。

不會活過來,HE

孤單安靜啞女和錯過她的人

是活著的人被死掉的人拋棄了

“我知這世界如露水般短暫。然而,然而。”——小林一茶,《然而》

if女主穿越的,回家了

if真死了

微澀青檸

那個少女,她不會脫髮不會發福不會被生活磋磨成庸俗陌生的模樣,她永遠坐在高中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籠罩在春天明媚的陽光下。只有他變成了可笑的討厭的大人。

她永遠停留在那裡,永遠是他心上的少女。

少年少女,青春戀愛

明淨的教室,陽光下的少女白的幾乎透明。執筆的手指纖細,手背上的經絡是淡淡的綠松石藍。

他在偷偷看她。

他知道這間教室有一半的人都在偷偷看她。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等不到落地就在空中消逝。

和充斥這汗臭味的高中教室,教室裡有用不完的活力的高中生格格不入。

純白雛菊

好奇怪,她想,今天的我做了個好夢呢。

那個夜夜入她夢的少女,不再是一身鮮血遍體鱗傷的模樣了,她第一次露出了靦腆的微笑,溫柔的安撫她:我沒事的,你不要哭啦。

一臉蠢樣。明明對她根本不好,身體又弱,何必逞能?最後把自己作死了也是她自己蠢!

傲嬌毒舌姐姐,從小被欺負的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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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新入職的文員居然是個啞巴?人事怎麼招人的?!

找個機會把她們一起開了。

冷血無情的資本家老闆這樣想。

小啞巴死了,他的公司終於不用再養吃白飯的花瓶了!可他上班想她下班想她吃飯想她睡覺都會夢到她,她姐姐還天天來找茬!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了!

真是血虧。

月亮死掉了

他們三個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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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發了瘋了想念她,日復一日把自己活成了行屍走肉。

有些人,原本以為只是隨手可觸的坡璃杯,指甲上漂亮無用的裝飾水鑽,擁有無數可替換。

失去後才明白,她是氧氣,是水源,是消失一百八十秒之後就會窒息的,維持生命的必須。

她不會再回來了,他跟著一起死掉了。

每年她的忌日,三人總會在她的墓前齊聚。

三個害死了她的人,每一個都衣冠楚楚,笑意得體。

她的人生半途折斷,而他們沿著既定的大道,一帆風順的向前走。功成名就,社會精英。

只有自己知道,戳破精緻完美的假面,身體裡是怎樣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