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聽到發動機的聲音,賀家的下人便早早把恢弘氣派的鐵門敞開,恭候著少帥的歸來。

汽車緩緩駛進賀家,賀喬自己開門下了車,抬頭看了眼二樓賀念房間裡的燈還亮著,才放心地進到客廳。

還算聽話。

賀念一直沒睡,特意等著賀喬回來。

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雖然怕他找自己算賬,但還是很想他的。

聽到樓下車子的聲音,她趿拉著拖鞋噠噠噠地從樓上跑下來,衝到賀喬面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哥~”

還沒等近他的身,賀念就被他兩根手指抵著額頭,嫌棄地推開。

“你能不能含蓄一點?”

賀念在他半米外站定,覺得他沒見過世面:“國外都這樣的。”

賀喬冷笑一聲,意有所指:“怪不得一直鬧著出國,是挺開放的。”

賀念自然聽出了他的畫外音,有些尷尬,趁他不注意拉上他的手臂,特意眨巴著大眼睛仰頭看他,解釋道:“只是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而已,不是約好的。”

她嘴裡真真假假,沒什麼實話,賀喬也懶得再和她計較過去的事,利落地抽出胳膊,坐到沙發上:“切,少裝可愛。”

看他不和她計較這事兒,賀念頓時輕鬆很多,跟屁蟲一樣跟著他繞過檀木茶几,坐在沙發一側。

“特意為你泡的陳年老茶,”賀念殷勤地給他斟了一杯,舉到他面前。

賀喬往杯裡睨了一眼,又看著眼前一臉殷切的賀念,忍不住笑了:“你腦子裡是不是有陳年老水?”

還陳年老茶,他是不是還得謝謝她。

賀念沒聽懂他的話什麼意思,但隱約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畢竟這個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果然不出賀喬所料,她的虛偽面具撐不過三秒,一句話就激怒了她,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向他撲去:“你什麼意思!”

賀喬就喜歡看她惱羞成怒,輕輕一躲,反手輕而易舉就將她鉗制住。

“還敢跟我比試,你別的沒有,勇氣可嘉。”

賀念看他笑得欠揍,更想打他,奈何雙手都被他一個手捉住,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既然手上行不通,那就張嘴咬他,她偷偷打定主意,趁他不注意把臉朝他胳膊湊過去。

賀喬沒想到她來這招,來不及躲閃,眼看她就要咬上,然後肯定會得意洋洋地向他搖頭晃腦,喊他手下敗將。

出乎意料的是賀念在他手臂不足兩公分之處停住,輕輕嗅了嗅。

好熟悉的味道。

賀念在腦子裡思索一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賀喬趁機用另一隻手抓著她的頭把她拉起來,賀念也不反抗。

賀喬看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皺了皺眉。

這妹妹腦子好像真不好使,剛剛還對著他呲牙咧嘴,這會又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完全不在打架上。

她這樣,他也沒了惹她的興致,把她給放開。

這一放不要緊,他還沒坐好,賀念就像是活了過來,興奮地湊到他跟前。

“哥,我要有嫂子了?”

賀喬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她,關切的問:“這幾年,你的頭部有沒有受到嚴重的撞擊?”

看她剛想發作,他又開口:“不好意思,差點忘了,你從小腦子就不好使。”

“賀喬,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真的很賤。”

賀喬閒適地倚靠在沙發上,慢悠悠道:“誰敢。”

話畢又補充一句:“腦子不好使的除外。”

賀念瞧著他這副唯我獨尊又裝又賤的樣子,露出一副被噁心住的表情。

那個味道是香膏味,她覺得熟悉,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之前在傅歡身上聞過,香味很特別,。

以賀喬這個狗樣,是不可能特地買女人用的香膏塗的。

賀念在腦子裡設想了一下賀喬美滋滋給自己塗香膏的樣子,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賀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索性眼不見為淨:“滾去睡覺。”

賀念知道從他嘴裡撬不出什麼話,端起剛剛給他倒他卻絲毫未動的那杯茶,一飲而盡,起身回房間了。

賀念第二天特地起了個大早,趁賀喬還沒出門,主動讓昨天的司機送她去上班。

在路上,賀念鬼鬼祟祟地向前探身,一臉八卦地問前排的司機:“輝哥,我哥身邊出沒出現什麼奇怪的女人?”

賀喬昨天才剛回家,和司機一共待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長,就算有他不知道也正常。

司機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賀喬昨天的出行一直都是一個人,也都是去處理些公務,根本沒有什麼有關女人的私人行程。

要說女人,昨天晚上在半路上捎了一程的女人算是唯一一個,不過他們遇到只是個偶然,而且聽賀喬的意思,那個女人明顯和賀念認識。

所以他自然排除了這個可能,對後排的小姐搖了搖頭。

“這個我不知道。”

賀念以為他是在為賀喬保密,再三保證:“大輝哥,你和我說實話,我保證不和我哥說。”

“小姐,我是真不知道。”

賀念認認真真審視了他好幾遍,看他始終一臉真誠,不像騙她的樣子,面上難掩失望,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

虧她還起了個大早!

賀念懨懨地向後癱在座位上,閉上眼睛,有氣無力道:“小輝哥,我睡一會兒,到了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