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無聊的趴在桌子上,雙眼無神,像個斷了線的木偶,無精打采的。
宋貫實在受不了他了,他心裡也明白,奧蘭多是一個靜不下來的人,於是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奧蘭多,你可以出去玩。”
奧蘭多瞬間彈射坐起,像只小狗等待主人獎勵一樣,期盼的朝宋貫搖尾巴。
宋貫補充,“但得讓陳昀跟著你。”
這句陳昀聽懂了,心裡有些慌張,他跟奧蘭多獨處的話,根本搞不定啊。
他條件反射的看向奧蘭多,想知道奧蘭多是什麼意思。只見他唉了一口氣,遺憾的搖了搖頭,又妥協的聳了聳肩,“好吧,我知道了。”
陳昀尷尬:嗚嗚,他傷害了小小的我。
“陳昀,你帶奧蘭多出去逛逛,小心點。”
陳昀點頭,強裝自信,“好嘞哥,我絕對把他招待的舒舒服服的。”
奧蘭多這人自來熟且是個話嘮,所以兩個人雖然語言不通,但也都能各說各的,不至於冷場了,陳昀好歹英語也是過了六級的,簡單的句子他能聽得懂,太複雜的就靠翻譯器,兩人就這樣相處的也算愉快。
陳昀發現奧蘭多和他哥為什麼能玩到一塊了,兩人都有一種……一種流氓氣質,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自信,做事不拘小節,具有一定反叛精神。
走在長沙街頭,膚白個高眼睛藍的奧蘭多回頭率超級高,有不少人跟他過來搭話,陳昀汗流浹背,只能祈禱認識奧蘭多的人不多,這樣不至於被認出來傳網上去了。
可墨菲定律表明:越害怕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他們在買文創的時候,兩個女生在他們身邊站了很久,看著奧蘭多的眼神帶有些許驚喜和崇拜,兩人湊在一起在討論些什麼。
在陳昀的真切祈禱中,兩個人還是走過來了,其中一個女生紅著臉,仰著頭看著奧蘭多,聲音有點顫抖:“你是奧蘭多嗎?”
奧蘭多低頭,沒聽懂,但還是朝她溫暖的一笑,隨後伸手指了指自已,詢問她是在和自已說話嗎?
女生嬌羞的點頭。
奧蘭多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已聽不懂。
陳昀站出來,先是對那兩個女生點頭問好,然後用英文把她剛才的問題複述一遍給奧蘭多。
奧蘭多聽完後,點頭,輕聲道:“是的,我是奧蘭多。”
兩個女生都激動的小幅度的跺腳,聲音也大了點,用英語道:“我們真的超級喜歡你。”
她們著實沒有想到,在這麼一個平凡的下午,平凡的長沙街頭,能遇到她們得十分努力才能看見的偶像。
奧蘭多愣了一下,然後回之一個燦爛的笑,宋貫騙他,他在中國還是很有市場的好嗎。
“謝謝,很高興你們能喜歡我。”
女生笑道:“你在長沙是來參加活動的嗎?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沒有收到任何你要來中國的訊息。”
奧蘭多想了想,耐心回覆:“是的,我在這……”
“NO!”陳昀眉心一跳,出聲制止奧蘭多繼續說下去,“奧蘭多,這不可以說的。”
奧蘭多訕笑,抬手放在太陽穴那,做了一個遮擋的姿勢。
陳昀又向兩個女生道歉:“不好意思啊,工作處於保密階段,不方便透露。”
兩個女生也很大度的表示沒關係。
奧蘭多發揮他的紳士風度,對兩個女生微微躬了躬腰:“很抱歉,美麗的女士們。”
最後奧蘭多為兩位女生買了單,這件事發生後,奧蘭多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走路都在哼著小曲。
當然,他也吃了不少,臭豆腐、茶顏悅色、鴨血粉絲……還買了不少伴手禮,說是要寄回美國去。
回到酒店已經天黑了,陳昀提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的躺向沙發。
奧蘭多心情大好,“我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謝謝你,陳。”
“不用客氣。”陳昀發現和母語者待在一起是真的能夠提高英語聽力的,他之前覺得奧蘭多語速太快了,他反應不過來,跟他待了一下午,耳朵好像已經適應他的語速了。
“謝謝~你好~中國~長沙~”奧蘭多今天學習到的新詞彙,他練習一下,等一下好給宋貫展示。
他念的怪聲怪氣的,陳昀沒忍住笑了。
奧蘭多沒察覺,繼續練中文,“宋貫~是~”
“是~”
“是什麼?”宋貫冷不丁的冒出來。
“是~大~”奧蘭多卡住了,他在思考他腦海中可憐的詞彙。
宋貫挑眉:大帥哥?大好人?大明星?
“大~傻逼。”
奧蘭多“傻逼”這兩個字清晰無比,接近本土水平,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陳昀憋不住了,蜷著身體,一個勁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宋貫石化了,脖子上的青筋忍得都已經微微凸起了,他僵硬的轉頭,字幾乎是從嘴裡蹦出來的,“你教他的?”
“不是,我就教過他宋貫兩個字。”陳昀瞬間不嘻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哪有這個膽,他也疑惑奧蘭多從哪學來的。
“怎麼樣,我說的好吧。”奧蘭多不明所以,笑著問宋貫,還想向他邀功。
宋貫從沒這麼無語過,他皺眉,“你哪學的?”
“什麼?”奧蘭多沒反應過來。
“傻逼。”
奧蘭多恍然大悟,回想起學習經過,“在地鐵上,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說的,像這樣,”
“女孩,”奧蘭多演示起來,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說著彆扭的中文,“你這個大傻逼。”
“男孩,”奧蘭多換了一邊,繼續表演,眼神裡流露出疼惜,“是的,我是。”
奧蘭多當場就學到了,以為傻逼這個詞語是情侶間或者親密好友間會用來打趣的詞彙,相當於笨蛋。
陳昀真的憋不住了,肩膀一抖一抖的,低著頭不敢再多看一眼奧蘭多,這人反差太大了,實在搞笑。
宋貫就差翻白眼了,語氣敷衍,“好,說得好,傻逼。”
宋貫沒打算告訴他,他不教訓的人,自然有社會來替他教訓他。
奧蘭多傻樂呵,順嘴回了宋貫一句,“傻逼。”
宋貫差點沒吐血,他看向奧蘭多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他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可看著奧蘭多露出來的整整齊齊的兩排牙齒,眼睛笑得眯起一條線,這傻樣,他就知道,這人真不知道。
奧蘭多人雖然傻逼了點,但是做起事來卻是一絲不苟的,效率也高,一個晚上,他們的新歌已經寫好了,各種舞臺的設計也完成了。
宋貫抱著吉他試唱,奧蘭多在旁邊幫他和音,兩人的默契還是這麼的好,和覃堂合作的感覺不一樣,宋貫不需要特意去將就奧蘭多,他們配合是很自然的,既能夠發揮各自優勢,也能夠做完美襯托對方的那一個。
他們在音樂上太瞭解彼此了,這是一種靈魂的共鳴。
倆人相識於一個酒吧,那時候十六歲的奧蘭多在酒吧駐唱,被十三歲的宋貫搶了風頭,他永遠會記得這一幕的,宋貫瘦瘦高高的,雙手握著麥,仰著頭,唱著自已的歌,即使人不出名,歌不出名,聽的人也不多,但還是這樣忘我的唱著。
後來,兩人一起唱歌,一起寫詞作曲,沒事就來酒吧唱歌或者去街頭流浪,扛著麥克風和音響,兩人走哪唱哪。
他們兩個是一類人,都對音樂有非比尋常的感情,兩個人湊在一起總會有取之不竭的點子,一拍即合。
奧蘭多將會永遠懷念那段美好且純粹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