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這樣毀壞了。

賀明夜坐在地上,他深深的喘著氣。

如今,已經是他被關進別墅的一個星期又三天了。

身體越來越虛弱,雖然別墅中有足夠的食物和水,但他卻吃的非常的少。

他望了望周圍,所有的椅子都被扔向了那個有鐵欄杆的窗子,如今,他依然如同坐監一樣無計可施。

夕陽漸漸落下,賀明夜就那麼隔著欄杆望著。

外面的世界他一點都不知道,心中的焦慮只是那四個被父親綁架的同學,他不會讓他們被殺死。

“哐當……”他拎著椅子,不停的用力砸著那欄杆,與外面只有那麼幾根鋼鐵相隔。

終於,那欄杆鬆動了,連同椅子一起被砸了出去。

賀明夜嘴角露出了難見的笑容,翻身跳了出去……這裡是清露市的大街,人潮湧動,密度極高。

“嘩啦……”一陣異動。

遠處的一家飯館中有一人飛出,眨眼功夫便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人個子不大,頭上流下的血染紅的眼睛。

他死死的盯著飯館內,眼睛透漏出深深的恨意。

“呸……”一人從飯館內走出,一臉痞像。

一看就是那種狗仗人勢的東西,很是讓人討厭。

他對著地上的男人吐了一口,“想要進賀氏護衛,門都沒有.”

地上的男人冷冷的盯著他,努力的想要站起來。

他用了兩次力,還是軟軟的趴在地上。

“賀氏家族的護院麼?真的那麼厲害?”

一人冷冷的說。

“是誰敢管本大爺的事?”

那猥瑣的男人向人群望去,一臉的不屑。

“啪!”

一聲乾脆的巴掌聲傳來,那護院的臉頓時一片紅印。

一位十幾歲的樣子,疲憊的臉龐,皺起的眉,深邃的眼睛。

他食指習慣性的摸了下鼻子,然後冷冷的望了那男人一眼。

圍觀的女生們不由得吸了口氣,眼睛呈現粉紅色的心形……猥瑣的男人見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髒亂,但的確不是平民能買的起的。

然後他嘴硬的說,“原來是你個不怕死的毛孩子,報上名來.”

賀明夜依舊冷冷的望著他,心情極度煩躁。

就是因為賀氏家族永遠都是這種作風,所以才被他厭惡。

“你不配知道.”

他轉身便已經到了那男人身邊,抬腿便是一腳。

這樣的速度定然不是他這個年紀所能體現出來的,然而力量也是極大,那男人頓時被踢飛出去。

“即使他有錯也不應該如此的對待他,這樣打傷人,你同他又有什麼區別?”

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隨之便是一道極為柔和的光,似乎陽光般的溫柔。

地上的兩個男人完全被光籠罩其中,傷痛漸漸恢復。

賀明夜向著施術的地方望去,遇上的卻是一雙通透的眼睛。

後者對著他“呵呵”傻笑了一下,“雖然不太懂為什麼打架,不過,我好像又暈血了……”說完,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一陣風吹過,他望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小嘴一撅,“問別人名字前是否應該先自我介紹呢?”

賀明夜笑了笑,“我叫賀明夜.”

那少女“咯咯”一笑,“我不告訴你.”

她跳回到地上,轉身喊了一聲:“旺財……”人群開始異動,一隻全身雪白的獅子跳了過來。

少女騎上獅子,對著賀明夜笑著說:“原來,賀氏家族也有好人啊!”

她臉頰露出兩個小酒窩,深深的吸引住了賀明夜的眼睛。

黃昏轉眼即到,清露市在忙忙碌碌中開始變的清閒。

賀明夜站在一棟樓前,他遠遠的望著,這裡被把守的特別嚴密。

如今,他的目的正是裡面被關的人。

那個父親,因為他與同學的一點爭執變把人關了起來。

這種做法,他永遠也不會認同。

護院來來往往,賀明夜心中更加急迫。

如今,那幾位同學的氣息越來越弱。

再不行動,也許真的就無法挽救了。

他望了望天,黑色的頭髮中幾縷深紅的髮絲在暮色中微微發亮。

稜角分明的臉龐,細長的眼睛,高蹺的鼻子帶著一點點的鷹鉤。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的不可挑剔。

“既然如此,那不得不動手了.”

“喂,被抓的那幾個學生在哪?”

他輕蔑的笑著,望著對面的護院,露出一種毫無掩蓋隱藏的意思。

夕陽西下,殷紅色的朝霞映在他的臉上,如夢如幻。

護院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囂張的人,於是嚷嚷道:“哪來的野小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來賀家撒野.”

賀明夜食指輕撫過鼻尖,冷冷一笑:“不說麼?”

那些護院極度囂張,各個一臉鄙視的表情。

吆喝著:“小子,你算什麼東西.”

然而話未說完人卻已經倒在了地上。

賀明夜冷冷一笑,在他們的身上擦了擦鞋底。

轉身離去,留下的只是那些瞬間便被擊倒的無用護院。

不遠處,一人正望著他的背影。

然後笑了起來,她聲音很是甜美,幾個字如同燦燦的溪水。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旺財,你說我嫁給他如何?”

她身旁的獅子輕輕低吼,似乎在回答她的問話。

少女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裙,上面暗隱著繡花。

那花的樣式,正是盛開的曼珠沙華。

她臉型略圓,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挺直。

她的嘴,如同兩片粉色的花瓣一樣,笑著的時候臉頰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整體看去,仿若神女,隱隱且柔和的光環繞著。

這少女正是剛剛救人的少女,如今她跟蹤著賀明夜,不知要做些什麼。

賀明夜走入屋子,那是一棟別墅,屬於賀氏家族的產業。

如今,他的幾位朋友最有可能關在這裡。

屋子有些暗,他摸索著找到了燈的開關。

屋子忽然亮了起來,牆角被鐵鏈鎖著四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此時已經在昏睡。

他望著,忽然間感覺心中很難受,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你個叛徒.”

一個少年悠悠轉醒,見到他在這便唾了一口。

“你是來看我們的狼狽樣麼?”

他眼中充滿了仇恨,恨不得把賀明夜一口口咬殺。

另外三個也醒了過來,見到賀明夜無比驚訝。

賀明夜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正是剛剛在門口順手偷來的。

他蹲下身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來救你們.”

那四個少年更加驚訝,防備的盯著他。

其中一個帶著已經破碎的眼鏡,看來他們受了不少的苦。

“為什麼要救我們.”

賀明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向來不愛說話,於是道:“出去說.”

他用鑰匙開啟了鐵鏈的鎖,見到幾人身上的傷心中升起無名怒火。

如今,只是一點小事父親便如此對待,他實在看不過去。

別墅之外的護院已經醒了過來,他們各個拿著長刀跑到這套別墅。

遠遠的望著,考慮著自己是否要突擊進去。

賀明夜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門前,身後跟著四個傷痕累累的少年。

他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那些護院,然後從容的拿出一塊水晶令牌。

“我是賀明夜,若是父親問起,你們實話實說便是.”

不遠處的少女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她望著他,臉突然間紅了。

心砰砰直跳,彷彿觸電一般,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