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孩子的爸爸

莫如斯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於筱馨對她這樣掏心掏肺，她卻對她有所保留，她真的不是個好女孩。

“嫂子，你原諒我哥吧.”

莫如斯抓緊於筱馨的手，語氣裡全是懇切。

於筱馨聽她說起莫俊龍，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和莫俊龍都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再回到從前？“如斯，我和你哥的事你別管，我們是不可能的了……”於筱馨忍著心中的疼痛說道。

莫如斯急得額髮上直冒冷汗，急道，“嫂子你聽我說，我哥跟興雅姐姐真的沒什麼，你不要誤會他.”

“怎麼可能？”

於筱馨只當莫如斯是在安慰她，不由苦笑，“他和金小姐都有孩子了，說沒什麼，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不是的，他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如斯急切地反駁，“前幾天我無意中聽到興雅姐姐打電話，好像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

“如斯，你沒騙我吧？”

於筱馨聽莫如斯神情認真，也不由嚴肅道。

“嫂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想看到你和我哥明明相愛還要這樣相互折磨！我哥真的只愛你一個人！”

於筱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莫如斯，在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後，這才疑惑道，“如果你哥和金興雅真的沒什麼，他為什麼不跟我說？放任我離開？”

於筱馨那剛剛升起的一點點希望又被熄滅，是啊，如果莫俊龍和金興雅真的是清白的，他又何必放任自己誤會呢？“這……”莫如斯也一時語塞，但是她很快道，“嫂子，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情我不知道，但是請你相信我，興雅姐姐的孩子真的不是我哥的！”

莫如斯信誓旦旦的態度讓於筱馨也不由沉思，如果事情真的如莫如斯說的這樣，莫俊龍真的有隱情的話。

那她就這樣坐視不理，豈不是著了金興雅的道？於筱馨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搞清楚，她抬頭望著莫如斯，“如斯，你願不願意幫我去套套金興雅的話？”

莫如斯猶豫了下，再想到金興雅在他們莫家作威作福的樣子，終於點點頭，“嗯，我願意幫你，要是能知道她肚子裡孩子是誰的就好了……”“謝謝你如斯.”

於筱馨感激地說道，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抓過床頭的包包一陣倒騰，過了半天從裡面找出支錄音筆來。

“來，這個你拿著，應該會用得著.”

於筱馨將錄音筆遞給莫如斯，但不經意間按了上面的播放鍵，她和許金恆之間的對話傳了出來。

“少奶奶，你別誤會，我和金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你跟金小姐是怎樣的？”

“我跟金小姐是清白的……”“許醫生，能告訴我金小姐為什麼給你匯款嗎？我真的很好奇.”

“少奶奶，您說的是這事？”

“說的就是這事.”

“嘿嘿，少奶奶，這是我和金小姐個人之間的交易，沒必要跟您彙報吧？”

於筱馨歪著頭仔細聽了會兒，眼神不由幽深了幾分，之前不覺得許金恆的話有什麼，這下子聽著，總覺得有些彆扭。

“嫂子？”

莫如斯見於筱馨愣著出神，不由叫了她一聲。

“啊？哦？”

於筱馨這才回神，將錄音筆遞了過去，交代著，“裡面的東西千萬留著，不要刪了.”

“好的，我知道了.”

莫如斯點點頭，將錄音筆收進隨身攜帶的錢包裡，這才從病房裡退了出去。

於筱馨已經沒了半點睡意，掏出手機給蕭依打了個電話，“依依，你現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來醫院一趟好嗎？”

於筱馨跟蕭依交代幾句之後，才剛將電話掛掉，就見莫俊龍從外面進來，他踱步到病床邊，並沒有開口說話。

於筱馨想起莫如斯說的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俊龍，你和金小姐之間，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莫俊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直覺地想要告訴於筱馨真相，但是一想到金興雅掛著淚水的臉龐，他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去。

“沒什麼，我只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不要拿身體開玩笑.”

莫俊龍聲音中不帶任何情緒，於筱馨聽言一陣失落。

不管莫俊龍和金興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至少目前來看，莫俊龍是寧願讓她傷心，也要維護金興雅的……或許，即便他和金興雅之間沒有什麼，他心裡卻還是向著她的，都說初戀是一個男人畢生都難忘的情人，金興雅於莫俊龍就是如此吧……“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想到這裡，於筱馨別過身子，冷聲下逐客令。

莫俊龍瞧著她清瘦的背影，還想說什麼，終究只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上前拉過被子為她蓋好，“好好休息.”

說完，開啟門出去了。

於筱馨的眼淚，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奪眶而出，愛一個人真的好累，愛莫俊龍這樣的男人更累。

於筱馨昏昏沉沉好像睡了許久，直到蕭依進病房，她才被驚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你來了……”蕭依將手中的雞湯丟在桌面上，嘴上依舊不饒人，“我他媽還欠著別人幾十萬稿子呢，火急火燎把我叫過來幹什麼！”

於筱馨會心一笑，從那罐子裡飄出來的醇香雞湯味可以知道，蕭依必定是花了不少時間熬的，那些時間夠她跑十趟醫院了，可見她多麼刀子嘴豆腐心。

“知道你忙，我的大作家，來，先坐下再說.”

於筱馨嘴上討饒，拉著蕭依在床沿上坐下，將雞湯開啟，為兩人各倒了一碗，“你也喝，看你都瘦了！”

蕭依接過雞湯，抿了一口，發出滿足的感嘆聲，“天哪，真是太好喝了，我都快被自己的人品感動了，我覺得我可以考慮改行當廚師去了.”

於筱馨翻了翻白眼，蕭依真是……給她點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蕭依一口氣將雞湯喝完，這才想起問於筱馨找她來的目的。

於筱馨神色一正，望了眼門口，在確認不會有人偷聽後，這才趴到蕭依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蕭依越聽臉色變得越難看，惡狠狠道，“這個賤女人，這種事情她都做得出來，也不怕遭天譴！”

於筱馨緩口氣，“我也只是猜測，事情不一定就是我說的那樣，但我有八成的把握，我希望你幫我找出許金恆.”

“有什麼找他的線索嗎？”

蕭依理解於筱馨的意思，終於有了可以打敗金興雅的機會，於筱馨不說她也樂意去做。

於筱馨沉吟了下，過了會兒才說，“他以前是莫家的家庭醫生，應該有留履歷在莫家，晚點我想辦法偷出來，你按著上面的地址去找他.”

“嗯，沒問題，那我先離開，以免引起那個女人的懷疑.”

蕭依利索地收拾湯碗，起身要離開病房。

“嗯，謝謝你依依.”

於筱馨不捨地看了她一眼，“記得要小心，金興雅不是個好惹的主，惹急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哼，我才不會怕她呢！”

蕭依不屑地冷哼。

“我知道你不怕她，但是依依，我不希望你出事，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於筱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她。

“行了行了，跟個老太婆一樣嘮叨！”

蕭依受不了地白了她兩眼，提著湯碗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在走廊處碰到靠牆站著的莫俊龍，受傷失血過多讓他臉色有些蒼白，蕭依直接從他面前經過，看也不看他一眼。

但走了幾步之後，還是忍不住退了回來，走到他面前，不滿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這樣站著頂個屁用，等你倒下了，心疼的還不是我家筱馨！”

莫俊龍眼神幽深流動，蕭依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快步離開了住院部，她還要忙於筱馨交代的事去呢。

在蕭依走後不久，莫俊龍終於不再站在走廊處，而是找了把長凳坐下，雙手撐住頭顱閉目養神。

外面又開始淅瀝瀝下起雨來，夏天就快來了，暴雨總是說來就來。

於筱馨站在窗戶邊上，將手伸出去接了個微微有些冰涼的雨水，她和莫俊龍的婚姻就像這場暴雨，聲勢浩大卻無半點溫度可言……雨水讓這個世界一片模糊，遠方漸漸出現個不甚分明的人影，於筱馨放在窗戶上的手猛地收緊。

她一下子就認出那個人是莫俊龍，只因那人的每個動作、每個神態，還有身體的每個細節她都熟記於心。

莫俊龍朝著醫院大門口走去，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於筱馨只覺得心裡最後那點溫度，也消失在大門後面，變成嫋嫋的水汽，蒸發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於筱馨扯著病服，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病床邊上，廣播里正在放命運交響曲，她想，或許就就是她的命運，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受盡漠視。

電話響了好幾遍，於筱馨都沒有接，此時此刻，她只想躲到無人的角落，安靜地舔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