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擊

飢餓難耐，許衡之只好先去廚房吃飯。

桃子、李子和柿子推門走進來，撲到榻前，眼淚汪汪。

鬧哪樣兒？顧如意沒病沒災，幹嘛看著她哭？

桃子哽咽地道：“我們聽趙嬤嬤說了，歸寧宴時你的那杯酒有毒，昨天去青淮寺時又遇到了山賊。大小姐！你不要再隱忍夫人和二小姐了啊！你早該跟老爺說實話的！”

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

顧如意給桃子擦乾眼淚，“你們不要哭，也不要傳出去。在顧府時候你們三個嘴最嚴，到了許府你們同樣要隻字不提。”

“蓮葭不知道呢吧？！”

這件事傳開了，對她和許衡之沒有半點兒好處，家長裡短以訛傳訛很容易絆住許衡之的前途。

更會影響了顧府的名聲。

三個小丫鬟一塊搖頭。

趙嬤嬤推門走進來，探著身子向榻上望來。

“蓮葭不在苑裡，一早就跟著老夫人出去了，她不會知道。我們幾個管好自已的嘴，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

“哎呦！想不到夫人她不僅薄待你，還對你下死手啊！”

顧如意對趙嬤嬤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眼下最重要的，成親那天衙門抓走的那幾個山賊，哪天審訊？你們去打聽一下，找個臉生的去問，不要傳出去。”

“誒！”趙嬤嬤帶著三個丫鬟出去了。

兩天之後，趙嬤嬤打聽到審訊的結果，樂顛顛地跑回苑裡。

見許夫人坐在院子裡，和顧如意正在閒聊，她便退到了一邊。

院子角落響著錘頭砸地的聲音。

李巧娟的聲音時而被淹沒。

“如意呀！這小廚房的工時大概小一月，趕工的話會吵到你和衡之休息。衡之婚假已經結束，白天這邊又吵，你明天開始白天就去我苑裡。”

顧如意望向小廚房方向。

“母親盛情，我今日再和丫鬟嬤嬤多交代幾句，明日白天就去母親苑裡，多陪陪母親。”

正巧許老爺被派去邊關治疫病去了，白天夜裡李巧娟都是自已一個人。

顧如意也想多和李巧娟說說體已話。

李巧娟被打砸的聲音吵得煩了，便起身離開了。

趙嬤嬤湊近顧如意，見蓮葭和兩個小廝在小廚房那邊，便小聲告知。

“那幾個山賊招供了，說是宋北找過他們的頭目，讓他們去劫親的。知縣大人正在準備找宋北來對峙，但是，奴婢覺得宋北不會承認的，應該會想辦法脫身。”

顧如意抿唇一笑，“他想脫身就脫身？”

當年宋北當山賊時，要挾她爹娶宋南，才有了後來宋南在顧府隻手遮天。

宋北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寶貝住在西郊的外室。

外室跟了宋北十年，還給宋北生了一對兒女，牢牢拴住了宋北的心，宋北給外室花錢非常闊綽。

若這個關鍵時候，宋北夫人知道宋北有外室，鬧得宋北忙裡忙外，無暇想辦法脫身。

那麼，宋北就會坐牢。

將軍勾結山賊的罪名，能坐個兩三年大牢，再不能官復原職了。

她安排趙嬤嬤去買通小乞丐，把宋北外室的住址和事情編成歌謠，去宋北的將軍府門前唱給宋北夫人聽。

兩個時辰之後。

宋北將軍府門前。

趙嬤嬤拍拍三個小乞丐的脊背，“你們三個好好守著這裡，只要見到夫人出來，就過去唱。”

分給三人各五錢銀子。

將軍府裡面，宋北用力掀翻擺滿酒菜的紅木桌子，指著嚇得發抖的宋夫人厲聲喝道。

“老子就不給你錢了！你去衙門告我啊！我看你能告得贏不？！”

宋夫人摟住嚇得目瞪口呆的兩個女兒，面色冷白。

委屈滿腹地道：“我和女兒一直守著這個家，等你回家。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想讓你給女兒置辦兩件新衣服，你都不肯。和你一樣在邊關當將軍的胡將軍，每次回來都能給家裡置辦一新！”

宋北捏緊拳頭，怒不可遏的樣子。

“你個敗家娘們，我寄回家裡的月錢呢？啊？！都讓你給敗光了吧！”

“沒有。”宋夫人更加委屈，“家裡沒個男人，這麼大的將軍府我一個女人操持，方方面面都需要錢來打點。就說我去找你姐姐宋南，每次還不是要買些厚禮過去，眼下兩個女兒要成親了，卻還穿得好似沒長大似的，我前天還買了禧福莊的手帕送給宋南，讓她幫忙張羅婚事呢！”

“若能嫁得像如意和如思那麼好！”宋夫人拍著胸脯道，“我死也甘願了！”

“娘！”兩個女兒抱住宋夫人，哭作一團。

宋北推開兩個女兒，揪住宋夫人的頭髮，往床上一扔，拿起皮鞭往宋夫人身上抽打。

“貪得無厭！不知廉恥……”

抽打累了，宋北拂袖而去。

宋夫人哭成個淚人，拉扯兩個女兒追了出去，見到三個小乞丐攔住了去路。

三個小乞丐唱起了兒歌，“西郊李莊處，外室裡面藏，若問宋郎在何處，夜裡留宿溫柔鄉……”

宋夫人擦一把眼淚，這才明白為何宋北給家裡的錢，總是比別的將軍拿回家裡的少許多，原來是給了西郊李莊的外室？

她死心塌地對宋北，那是她以為宋北一心一意。

若宋北有二心，她定饒不了宋北！

她讓兩個女兒去外公那裡，把大舅二舅叫上，一塊去西郊李莊抓人去！

趙嬤嬤躲在將軍府斜對面的小酒館裡面，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回去告知了顧如意。

天色已經很晚了，許衡之還沒有回來，顧如意想等許衡之回來。

可是，她聽聞這件事之後，決定親自去一趟衙門。

青淮寺那些山賊也一定和宋北勾結，若能一網打盡，豈不是造福百姓？

她出門時，正撞見蓮葭等在院子裡。

“二夫人去哪裡呀？”蓮葭上下打量顧如意。

“衡之苑裡的下人，不得詢問主人去處，這是我立下的規矩。”顧如意向來喜歡嘴嚴的下人。

蓮葭攔住顧如意的去路。

“你去哪裡我可以不問，但是，我是二公子的人，我總要替二公子看著你吧！這深更半夜，花枝招展，讓人怎麼能不想入非非。”

丫鬟如此張狂？

“啪！”

一巴掌打在蓮葭臉上。

赫然，一個紅色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