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魚手裡沒有趁手的傢伙式兒,當下心裡一緊。
誰知盧雲瑛的手腕一陣痠痛,彷彿被針紮了一下,馬鞭沒揚起來。
“赤焰不知怎麼發了狂,拼命的想把我甩下去,我太過慌亂,無意中傷害了赤焰。”張子魚故作委屈。
盧雲瑛聞言想再次揚起馬鞭,卻發現連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只得恨恨的說道:“這麼說,倒是赤焰的不是了!”
“子魚姐姐!雲瑛姐姐!”趙靈兒騎著踏雪飛奔而來。
趙靈兒敏感的發現眾人的氣氛不對,她翻身下馬,鬆開韁繩,走到張子魚身邊站定,“子魚姐姐,你沒事吧?”
張子魚臉上還帶著赤焰噴濺的血跡。趙靈兒取出巾帕,輕輕地給張子魚擦拭。
張子魚給趙靈兒一個安慰的眼神,輕聲回道:“沒事。”
很快,盧德魁也到了。他見到赤焰毫無生機的臥在地上,疾步上前檢視,幾次試探,他都不願意相信赤焰就這樣死掉了。
他雙目赤紅,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張子魚殺了它!”盧雲瑛氣憤的答道。
“本來就沒有準備她的馬,她不請自來就算了,哥哥將自已的馬借給她,可她居然下了這樣的狠手!”盧雲瑛恨不得將赤焰提起來問問它,為什麼沒把張子魚摔死。
“盧少將軍,實在對不起!”張子魚福身給盧德魁道歉。
張子魚深吸一口氣,又接著說道:“赤焰和踏雪都很乖,我和靈兒妹妹一起走了一段兒,後來遇到雲瑛妹妹,她提出與我比試,本來我是不同意的,可不知怎麼的,赤焰自作主張的就跑起來了,把靈兒妹妹和踏雪都遠遠的甩在後面。它若是奔跑就算了,可它像發了狂一樣,拼命的要把我甩下去。我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不知怎麼就摸到匕首,無意中……扎到了它。”
盧雲瑛聞言冷笑一聲:“你就是故意殺了哥哥心愛的戰馬,恨他沒有娶你!”
“盧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我年少無知,確實曾經傾心於盧少將軍,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心裡只有我的夫君。”張子魚立即反駁道。
盧德魁聽聞赤焰突然發狂,捏了捏袖筒中的巾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沒想到自已的妹妹已經這樣狠毒。
“既然赤焰死了,總得有人付出代價!”盧德魁面色鐵青,強壓著怒氣說道。
盧德魁實在是生氣,氣到他都來不及想張子魚是怎麼在這麼狂躁的馬背上,將一匹戰馬刺到斷氣的。
盧雲瑛面露得意之色,她以為,張子魚要大難臨頭了。
盧德魁吩咐道:“來人!去查!赤焰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狂?”
跟來的馬伕立刻上前,想將赤焰的血跡擦拭乾淨,奈何血跡太多,馬伕忍不住老淚縱橫。
趙靈兒見狀也是於心不忍:“不如我們移步到歇息的地方,稍作休整。”
貴女們也替盧德魁惋惜,都默不作聲的牽著馬,往回走。
張子魚和趙靈兒落後兩步,趙靈兒一手牽著踏雪,一手輕挽張子魚的手臂:“子魚姐姐,嚇到了吧!”
張子魚這會兒仍舊心有餘悸,故作輕鬆的笑道:“確實是嚇得夠嗆,不過,幸好最終還是制服了它。”
“前面有個池塘,咱們去前面飲馬!”盧雲瑛的語氣裡掩不住的興奮。
她彷彿看到張子魚被她的哥哥打的皮開肉綻。想起那日自已帶著鞭傷,去給張子魚上門道歉,她心裡這股氣怎麼也出不去。
盧雲瑛帶頭上馬,貴女們也紛紛上馬,趙靈兒只有一匹馬,盧德魁停下腳步,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馬借給張子魚,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駕馭這匹野馬。
“姐姐!”張凌雲和周啟深他們來了。
“靈兒!”趙逸之喊自已的妹妹。
三人和盧德魁拱手行禮,周啟深道:“在下夫人久久不歸,我等前來尋她。”
“既然來了,一起吧!”盧德魁也回了禮。
“夫人!”周啟深在馬背上伸出手來,張子魚仰頭衝著周啟深一笑,搭住周啟深的手,踩著馬鐙,腿上用力,就坐在了周啟深的面前。
周啟深輕攏著張子魚的腰,拍馬前行。
盧德魁心中酸澀不已,他轉過頭,也翻身上馬。
趙逸之本來和張凌雲在趙靈兒的同一側,他偏拐到另一側,還調侃說,靈兒妹妹的左右護法,就要一左一右。
“哥哥真是口無遮攔!”靈兒嗔笑道。
到了飲馬的池塘,眾人下馬,盧雲瑛吩咐下人就在此安營紮寨,休息片刻。
眾人將馬牽到池塘邊喝水,盧雲瑛眼睛不斷的瞟向趙靈兒。她當然知道這趟郊遊的目的是什麼,這是父親交給她的任務。
可她突然覺得煩躁,一個張子魚不行,還要再來一個趙靈兒,如果哥哥不快點把趙靈兒娶回去,她就總得圍著哥哥的未婚妻子轉圈圈嗎?
她恨不得現在立刻把趙靈兒按在哥哥的懷裡,讓他們原地成婚算了。
盧雲瑛眼珠轉了轉,向張子嬌招手,趴在張子嬌耳邊嘀咕幾句,張子嬌聽後頻頻點頭。
張子魚看著相鄰而站的張凌雲和趙靈兒,嘴角一翹:“凌雲,你幫靈兒妹妹牽一會兒馬,閨閣女子的手嬌嫩,馬韁繩那麼硬,讓靈兒妹妹歇一會兒。”
張凌雲紅了臉,卻還是依言站到趙靈兒身邊,拉過踏雪的馬韁繩。
誰知道張子嬌莽莽撞撞的就撲過來,嘴裡還喊著:“靈兒妹妹!”
趙逸之見她撲過來,還以為是衝自已來的,嚇得立刻閃身到一旁。等反應過來,想起來去拉自已的妹妹。已經來不及了。
張凌雲眼見一道身影撲向趙靈兒,趙靈兒也嚇得一時有些發呆。說時遲 那時快,張凌雲眼疾手快,一把拉將趙靈兒拉到自已身邊,池塘邊溼滑,張凌雲緊了緊手臂,才扶住趙靈兒。
張子嬌卻剎車不及,停不住腳步,直接掉進池塘了。
盧雲瑛在不遠處聽得噗通一聲,心中一喜,成了!眾人見到趙靈兒溼漉漉的被哥哥抱在懷裡,這個嫂子她是板上釘釘的當定了!
“哥哥!靈兒妹妹落水了!快去救她。”盧雲瑛衝著盧德魁大喊。
每人手裡都牽著一匹馬,視線遮擋,盧德魁也沒看清楚,聽得盧雲瑛一喊,盧德魁也沒猶豫,噗通就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