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府令通融一下吶!”

章臺宮門口,趙高甚至都有點兒懷疑人生了。

自已看到這陳白,剛想要陰陽怪氣一下,結果這陳白張嘴就是‘府令啊!熟人啊!遇見你,我可算是感覺看到親人了啊!’。

說完,這個傢伙就一臉奸臣模樣的掏出一封奏疏,說是砍了多少多少六國餘孽,並且大義凜然得表示,剩下的六國餘孽,不用麻煩廷尉府關押,他們錦衣衛會處理的。

突如其來的親切,讓趙高感覺自已的腰都有點兒彎了。

“陳白駙馬,可有人說過你當真是....奸臣模樣?”

趙高咬著牙,開口說道。

一時之間,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對陳白用何種臉色了。

說陳白跟他有仇吧,現在一副熱切模樣。

說沒醜?那在懿文宮之內捱打算怎麼回事兒?算他陳白上來強吻他了?

“誒?應該沒有吧!本駙馬聽說,朝臣多將我與府令相提並論,咱倆這麼英明神武,應當不會是奸臣吧。”

陳白含笑開口。

此話說出,就連其身旁的趙二虎都嘴角抽搐了一下。

趙高英明神武?

駙馬,您這天一黑,就開始說瞎話了啊!

反倒是趙高,此刻眼前一亮。

雖然他心思深沉,但是....對於陳白,實在是琢磨太多次了。

這個傢伙,無論從哪個地方看,就是妥妥的奸佞小人,正所謂‘小人常聚’,以趙高來看,這陳白除了和自已結盟,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不屑與其打交道的。

即便是王老將軍對他陳白流露出些許善意,那也不過是看在‘戰馬三件套’的面子上。

如今....果不其然,這小子又向自已示好了!

想到這裡,趙高陰鷙的眼底深處,終於是泛起了一絲笑意。

倒不是說放下之前的仇怨,而是....暫時放下,等到大事成了,再好好報復回來。

“駙馬乃是陛下未來的夫婿,一點點小事,算的上是什麼麻煩?”

“奴婢這就將此奏疏呈上。”

趙高笑眯眯開口,轉身便是朝著章臺宮走去。

而他轉身瞬間,眼眸之中殺機一閃而過,而後深深隱藏。

陳白要結盟,這畢竟是陛下最為疼愛的陽滋公主的未來夫婿,而且是懿文宮掌書,是節制儒家官員最好的人選。

透過打擊儒家官員,進而打擊扶蘇公子,這樣胡亥才有上位的可能。

敵人的敵人,在殺掉敵人之前,就是朋友。至於大事成後....趙高有自信,就陳白之前打胡亥的事情借題發揮,足以讓他剷除掉這個比他還要奸佞的小人。

然而...

趙高不知道的是,當他轉身之後,陳白眼眸之中,亦是閃過殺機。

狼狽為奸?

你一個殘缺的狽,勞資咬死你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走吧,二虎。”

陳白拍了拍趙二虎的肩膀,轉身便是朝著扶蘇的宮府走去。

這一下,把趙二虎給整疑惑了:“陳公,咱們來章臺宮,不求見陛下,只是呈上奏疏嗎?”

“那...為何不直接讓俺來送?”

陳白笑著搖了搖頭:“不求見,殺了六國餘孽的事情,說到底,都是殺人,舊六國的百姓無論如何,多多少少會有怨言。這個怨言,只能是本駙馬承擔,而不是始皇陛下承擔。”

“呈上奏疏,就代表著公文流程,那陛下的形象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史書記載也不可能因為這麼一件事,將陛下定義為‘暴虐’。”

“況且....”

陳白冷笑一聲,緩緩回身轉眸,看向趙高的身影:“不是本駙馬親自來,這閹狗又怎麼‘和善’?背地裡下點套子,那可再容易不過了。”

所謂近侍,是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帝王的一些舉動的,倒不是說更改始皇陛下的決策什麼的,而是..拖延。

奏疏呈上,放在最上面和最下面,這種事情,天差地別。

一番話說的,趙二虎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聽不明白。

怎麼....自家陳公,才剛剛入朝堂,就這麼厲害啊?

自已怎麼就不會啊!

“陳公,您....這都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啊?”

趙二虎撓撓頭,甚至對自家的陳公有些崇拜了。

陳白單手負於身後,淡淡道:“天賦。有些人生來就有某些事情的天賦,但有些人就比較笨拙,要不斷學習。”

此話一出,趙二虎恍然大悟:“陳公,俺明白了。”

“這就像是辦那事兒一樣。他們都說第一次,怎麼都進不去。俺就不一樣,順利得緊!這就是俺的天賦!”

突如其來的騷,差點閃了陳白的腰!

他從沒想過,自已在朝堂上的政治智慧天賦,居然要跟趙二虎的處男經歷相提並論?

丟人吶!丟人!

陳白剛想要訓斥幾句,卻聽到趙二虎忽然自言自語道:“也不對,也可能是俺找的比較松。”

一句話,陳白直接捂住耳朵!

天啊!這個傢伙,怎麼搞得人心黃黃的。

“回宮府!”

陳白強忍著踹趙二虎的衝動,咬牙說出三個字。

不是心疼這個憨批,而是怕這個憨批被踹爽了,下次去春風苑有特殊要求,敗壞了名聲!

....

當夜,錦衣衛在墨家的幫助下,連夜打造地牢,並且接到了陳白自宮中傳出的始皇陛下旨意,前往廷尉府好好檢視這些個六國餘孽。

相里成激動得熱淚盈眶,這下好了,試鹽的死囚都有了!

“陳公當真是神通廣大!”

“這幫子人吃過鹽,非但是能試出來到底會不會毒死人,還能試出來口感味道如何。”

墨家上下,歡呼一片。

....

與此同時,一隊十五人的小隊,進入沛縣,直往縣守府衙而去。

“咸陽駙馬都尉麾下,錦衣衛指揮同知王剛,奉駙馬都尉陳白之令而來。”

“沛縣官吏何在!”

王剛勒馬,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