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你往人家家裡面潑大糞?”

陳白整個人都懵了!

自已讓趙二虎去潑大糞,意思是幫著淳于越‘糞發塗牆’一下,潑一下大門,潑一下外牆也就是算了。

結果....這憨貨往人家院子裡面潑?

這尼瑪...不是逼著人家跟屎一起睡覺嗎?

想到這裡,就連陳白平素之中性格靦腆不愛說話的內向男人,都是不由露出笑意!

“呃...潑外面,那不是燻著咱們自個兒了嘛?”

“況且,明日一早,百姓們路過,他們噁心著也不好啊。”

趙二虎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得開口說道。

這一番話說出,就連陳白,也對趙二虎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這貨看起來傻了一點,實際上也的確是個傻子,但內心之中,居然有‘公德之心’這種玩意兒。

要知道,陳白在‘公德比賽正式開賽’的那段時間,也是踢著易拉罐當足球小將的主。

“二虎啊,給我當禁衛,你還是屈才了。”

“要是哪一天,我陳白有幸掌握軍權,一定要封你為茅廁督尉,專門負責給淳于越府上潑大糞。”

陳白語重心長得拍了拍趙二虎的肩膀,直接給他畫了一個大餅。

然而....

這個大餅的味道直衝天靈蓋,讓趙二虎這樣的猛人都是有些受不了,直接面色發苦,顯然是想到了昨晚的情景。

別說,

十幾個人提著糞桶朝著那淳于越府上潑,大糞可是切切實實劃過天空的,味道不可能不重。

“駙馬,您饒了我吧。”

趙二虎就差給陳白跪下了。

他這一生,如履...咳咳,保護宮闈,那叫一個忠心耿耿。

要是真的以後只能負責潑大糞這樣的活計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錯落,你相信我,跟了我,就是你的錯。”

陳白笑容燦爛。

“陳白。”

而就在此時,扶蘇也是已然出門,看見陳白連忙上前。

“喲!兄長早啊?”

“昨晚睡得怎麼樣,有沒有在夢中夢到你的妹夫我極度缺錢,所以醒來以後想要給點錢花花?”

“如果有的話,我只能說....”

“陳白花錢,多多益善。”

陳白連忙上前相迎。

一家人嘛,不說兩家話。如果不是宮府之中的賬房實在是太沒有眼力見,陳白就直接自個兒去拿了。

這件事,陳白十分想要批評一下扶蘇,怎麼能像防範小賊一樣防著自已呢?

“沒...沒有。”

扶蘇明顯得懵了一下,而後猛烈搖頭。

大早上的碰見要錢的,還是陳白這樣厚著臉皮要錢的,簡直就是晦氣至極!

也就是他扶蘇脾氣好,否則.....真的有拂袖而去的衝動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

陳白嘆了口氣,神色頗為幽怨。

如此模樣,讓扶蘇心頭有些不忍,剛想要開口說一句‘要是沒錢,倒也可以給他一些週轉’,可當扶蘇看到陳白眼神之中的狡黠,瞬間心頭一個激靈,立馬閉口不言。

“哎!”

這一次,陳白是真的嘆氣了。

自已這個大舅哥不好騙了啊。果然....薅羊毛不能盯著一隻薅,且不說會不會被發現,這羊也會應激逃跑的啊。

“兄長,你我聯袂上朝,當為一段佳話啊。”

“要不這樣...”

陳白看向扶蘇,緩緩開口。

扶蘇一聽,先是一怔,而後心緒激動!

佳話?

昨日陳白在懿文宮作詩,講述善惡學問,言談‘知行合一’,儼然是一派文學大家的模樣。

既是佳話,自然要寫文流傳!

難道.....

陳白要作詩,作賦?

這一刻,扶蘇很是期待。

若是當真陳白能如同昨天一般,作出這麼好的詩歌辭賦,流傳千古,那也算是澤被後人了啊!

豈料,陳白一句話開口,扶蘇差點摔個大跟頭。

“兄長揹我去上朝吧。”

“這床榻有點兒硬,睡著累。”

陳白錘了錘後背,一副疲憊模樣。

此話說出,就連一旁聽著的趙二虎都覺得自已想要吐血。

公子的床榻,能不舒服?

還有....駙馬,且不說你還沒有與陽滋公主成婚,便是成婚了....哪有大舅哥揹著妹夫去上班的道理啊?

“自已走。”

扶蘇咬著牙,丟下三個字,揚長而去。

這一下,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不是因為陳白的冒犯,實在是....失望的落差太大了。

剛剛還想著陳白作詩辭賦,然後流傳千古,澤被後人,引為舅哥和妹夫的典範。

現在倒好,讓自個兒揹著他去上朝,拿宮廷禮儀當什麼了?

“駙馬,如此氣扶蘇公子,會不會不好啊?”

趙二虎目光擔憂,小聲開口。

陳白看著扶蘇先走的模樣,方才那股子‘疲憊’的模樣也是緩緩收斂,反倒是目光平靜。

他故意的。

尚公主,還是尚未成婚的他,若是與扶蘇這位大秦長公子一同去上朝,再加上罵死叔孫通這件事,勢必會讓他這個小小的駙馬都尉成為滿朝文武關注的焦點,或者說....成為一些勢力的眼中釘。

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以他陳白那謹慎到堪稱老六的性子,肯定要略微苟一下的。

氣走扶蘇,實則是謀略之一。

“二虎。”

“俺在。”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啊?”

“啊個屁,你就不會配合一下嗎?”

“好的,薄冰駙馬。俺揹你過去?”

“.....”

....

待到陳白行至麒麟殿前之時,已然是百官林立,靜靜等待。

賢臣如雲,良將覆雨。

八個字,讓陳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如今大秦的強盛之氣!

陳白目光看向那站立在最前面的二人。

站在右側的垂垂老矣,眼皮耷拉,彷彿連看清眼前物都極為困難。

而站在左側則是一名中年人,直直站立,面沉似水。

秦職百官,首者,丞相也!

大秦右相,馮去疾;大秦左相,李斯!

陳白深吸一口氣,而後堅定邁步,揚著嗓子便是開口:

“哎呀!馮相,李相!”

“狗養大名啊!狗養狗養!”

“昔年我陳白未曾踏入朝堂,見兩位丞相如同井底之蛙望天上一輪明月。”

“今日踏足朝堂,成為我大秦臣子,見二位那便是.....”

“一粒蜉蝣見青天吶!”

“還請兩位丞相多多關照,有空沒有空就照拂一下,提拔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