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姝冷笑了一聲。

自已的大哥和幾個弟弟的歲數都不小了,最小的弟弟今年都要十八歲了。

在自已嫁過去的這幾年裡,但凡他們作為孃家人能夠給自已撐撐腰,原主說不定不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大哥說的很對,只是妹子我還有一件事不清楚,想要問問大哥!”

範大郎拿起手邊的掃帚在門框上抖了抖,掃帚上面的灰塵落在了地上。

昨晚這妹子回家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自已的幾個弟弟們還沒有成親,家裡的屋子總共就那麼三間。

自已和自已媳婦還有幾個孩子住一起,範母帶著最小的一個兒子住在那裡,至於另外一間屋子,昨晚範文姝回來後就住了進去。

那裡原本住的是自已的那兩個大弟弟。

昨晚兩個大弟弟沒有地方去住,只好在柴房裡將就了一晚。

妹子要是真的住在這裡不走,那麼兩個大弟弟的親事還不知道拖到哪年哪月呢?

“你問吧,問完了趕緊收拾東西去廟裡住著,不要給家裡帶來不幸了!”

範文姝朝前走了幾步,身邊跟著的兩個女人沒有動。

“大哥,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讓你們娶妻生子這麼艱難?”

範大郎聞言,愣了一下。

隨即他有些惱羞成怒。

自已當初能夠娶到劉氏是因為當時範文姝上山兩天兩夜不吃不喝,最後挖到了一株三十年的人參,帶到縣裡的藥鋪賣了整整一百兩銀子。

當時有了這個錢,他才能娶上媳婦,這幾年他們花的也是賣了那根人參娶了媳婦後剩下的銀錢。

這筆鉅款,讓這個原本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家庭不僅娶了媳婦,還能夠不愁吃喝的過了這麼多年。

“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你挖出來的那根人參賣的的銀錢是你自已不願意要的,是你說給母親,讓母親做主的,現在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不要在這裡給我說些有的沒的,趕緊收拾東西出去吧,那邊我都已經給里正說過了!”

“你嫂子還可憐你們母女,給你們裝了一些乾糧和一些雜糧,你要是不懶惰,在今年入冬之前應該還能開出來一塊荒地,種些糧食的話,足夠你們母女們吃了!”

範文姝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著這樣的淡薄親親的家人,她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拉著兩個孩子的手,進門就去收拾她們自已的行李去了。

晴兒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範文姝的衣袖,“孃親,我們真的要從外婆家裡搬出去嗎?”

範文姝把自已僅有的幾件衣服裝進一個包袱裡,孩子們的衣服也少的可憐,只有那麼幾件。

全部收進包袱裡後,就蹲下身,對著兩個孩子輕聲道,“難道你們喜歡待在外婆家裡嗎?”

晴兒首先搖了搖頭,“不,晴兒不喜歡待在外婆家裡,範勇他們幾個老是欺負我,我不喜歡他們!”

雨兒也低著頭,“雨兒也不喜歡待在外婆家,舅母不喜歡我們,我們看見舅母都害怕!”

範文姝笑了笑,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門,“那不就好了,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強迫自已呢 ?”

“我們今晚先去廟裡住下,等到明天我們去山上,那裡有外公留下來的屋子,我們修葺一下後自已住好不好?”

兩個孩子聽到可以自已住,心裡都開始期待了起來。

“孃親,那麼我們還在等什麼,我們趕緊過去吧!”

三人收拾好東西后就朝著清泉村的廟裡走去。

至始至終,範母都沒有再出現,範文姝心裡也明白,範母雖然心裡心疼自已的姑娘,但是這個時代的老人都跟著兒子生活。

現在的範母只能聽自已幾個兒子的話。

破廟在村子的東頭,三人進去後看見這裡到處都是蜘蛛網,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範文姝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找了一些樹枝打掃了一下,收拾出一小塊夠自已和孩子們住的地方。

原先走路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此時等到開始運動後,範文姝才發現現在自已這副身體真的是素質太差了。

就只是拿著樹枝掃了掃那掛在牆上的蜘蛛網,她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兩個孩子見狀,從她的手裡拿過樹枝開始自已打掃。

晴兒還搬來一個大石頭,“孃親,你先坐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和雨兒會很快就打掃好的!”

看著懂事的孩子,範文姝內心對於這副身體的改造更加迫切了。

兩個孩子在那裡打掃,她也不能閒著。

從早上到現在她們娘幾個還沒有吃過一頓飯。

在破廟裡轉了幾圈,找了一些乾柴,找到了一個完好的瓦罐,在外面的溪水裡洗乾淨盛滿水拿到破廟後門那裡支起來。

先燒了一鍋水,然後在熱水裡放了一把雜糧面,找了一個乾淨的棍子攪合攪合。

一鍋香噴噴的雜糧粥就做好了。

娘幾個就著幾個破碗吃了晚飯後,就躺在乾草鋪就的地上睡下了。

可能是今天白天事情太多了,範文姝一躺下就直接睡著了。

她沒有發現她脖子那裡一塊潔白的玉牌在黑夜裡散發著盈盈亮光。

這塊玉牌是前世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一個念想,只是範文姝還沒有意識到竟然跟著自已一起穿越過來了。

一大早,範文姝就被外面小鳥的叫聲給吵醒了。

這一晚,她們娘幾個睡的特別的踏實。

三個人收拾了好了後,就揹著包袱出門朝著村子後面半山腰她們以後要住的地方走去。

範文姝原本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今天她一口氣爬到半山腰的茅草屋門前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她竟然不喘了?

就連兩個孩子都驚訝的看著自已的孃親。

這還是她們那個走幾步路就喘的厲害的孃親嗎?

範文姝也找不出來原因,不過既然是好事,那麼找原因幹什麼?

想通後,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那個一圈竹籬笆圍起來院子裡。

這裡雖說是半山坡,但站在靠近村子的一頭,就能看見村子最西邊的幾戶人家。

站在上面大吼一聲,底下的村民們都能聽得見。

而且這塊地方還十分的平整,看來當時原主的父親弄這個庇護所的時候,還是下了一些心力的。

只是那院子裡的兩間茅草屋因為年久失修,早就已經塌了一半。

只有一間是完整的,只是那上面蓋著的茅草早就在這風吹日曬中消失了。

此時只剩下一些房屋的主體還在。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山裡什麼都少,唯獨不缺的就是草。

她從倒塌了的茅屋裡找出來了一把生鏽了的鐮刀,就著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找了一塊大石頭,在上面磨了磨。

片刻後,一把鋒利的鐮刀出現在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