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姝和兩個小傢伙吃過晚飯後趁著天色還早,就拿著那些撿來的石塊開始鋪前院的小道。

她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鏟子,剛剛把一塊石塊放平整,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文姝,你這是在弄啥哩?”

她抬頭。

院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範大郎,一個是範母。

剛才詢問的就是範母。

她心裡明白,這兩人今天看來是來者不善了。

“沒搞啥,就是在院子裡鋪個小道,下雨天的時候不髒腳!”

範母看著自已的這個女兒,短短几天不見,雖然說不上來她哪裡不一樣,但是總感覺她和以前相差了很多。

剛剛路上心裡想著質問的話在見到範文姝後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範大郎悄悄的從後背推了範母一下。

然後對著範母使了個眼色。

範文姝看見門口這兩人擠眉弄眼的模樣,心裡哪裡不知道她們這是前來找自已要錢來了。

於是還沒等範母開口,範文姝就說道,“大哥和母親這是怎麼回事,來了家裡也不進來?”

“看你們的樣子這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範文姝站了起來,剛才蹲久了感覺自已的雙腿都麻了。

她讓兩個小傢伙進屋去,這樣的場景還是讓孩子們少見的好,免得到時心理出現問題。

範母看了看範文姝,在看看自已身邊的大兒子。

“這,昨天你不是給老大媳婦保證的今天就把這個屋子的房租給交了的嗎?”

“你看看你大哥想著你今天可能還在忙著,就寬限了你一日,晚飯後才來找你要房租!”

範文姝聞言,內心想著原來這個原主的母親也不是真的愛她的。

這不,她還是最終站在了幾個兒子的身後。

“對,娘說的對,我這還是寬限了你一天,加上前面幾天,我都寬限你好幾天了,今天在怎麼說你也該給房租了吧?”

“哪有賴著人家房子不給房租的道理?”

範文姝直接被氣笑了。

她沉著臉緩緩的朝著兩人走過去。

範母和範大郎看見範文姝朝著她們走過來,範文姝膀大腰圓的體格子讓他們感到了一些壓力。

尤其是範母,她以前從來沒有從女兒的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文姝,你就實話告訴娘吧,張屠戶究竟給了你多少錢,你才同意離開他的?”

“而且就算是張屠戶給了你錢,這個錢你也應該交給娘保管才對,你一個被人家休了的女人,你留著這個錢也沒有什麼用?”

“你要是把這個錢交給娘,這半山腰上房子的房租我們就不收你的了,你隨便住到啥時候都可以!”

“對了, 還有一件事,我託隔壁村的王媒婆給你說了一門親事,過幾天男方那邊就要前來相看了,這次你就不要再挑三揀四了,人家男方家願意你帶著兩個孩子嫁過去的!”

聽聽,聽聽,這就是原主的母親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既要原主好好聽話,又要原主把錢全部交給她。

在原主的記憶裡,只要回一趟孃家,她都會多多少少的給母親一些錢。

而這些錢轉頭就會回到她那幾個兒子的手裡。

“娘,你真是為了女兒想的太周到了啊?”

走到範母的身前站定。

她冷冷的看了範母一眼,範母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範文姝的眼神給嚇了一跳,話到嘴邊卻不敢說出來了。

“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我嫁出去這幾年我前前後後給你的銀子加起來不少於一百兩吧?”

“還有,每次張家那些不要的豬下水我都會提前給你裝好,你幾乎每天都讓四郎過來拿。”

“為此張屠戶每天回家都會對我大吼大叫,說我只知道貼補孃家人,自已家裡過什麼日子都不知道?”

“母親,你知道嗎?你讓大郎帶回家的那些下水,我要是賣給縣裡的飯店,我都能掙到不少錢哎!”

“最先開始張屠戶也是睜一隻閉一隻眼,但是你們真的太貪心了!”

“拿了下水還不願意,還想要拿好的肉去吃,範四郎見張屠戶不願意,每次來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偷走肉!”

“最後被張屠戶發現,他狠狠的打了我,還不讓晴兒和雨兒吃飯,我們娘三個整整餓了三天啊!”

“娘,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女兒嗎?”

範文姝說的這些還都是原主記憶裡的事情。

對於這個原主,範文姝也是無奈極了。

看來她被張屠戶休了,也不全是張屠戶的原因,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原主有一個極品的孃家。

範母聞言,神色變得有些尷尬。

“這些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在說那四郎拿點肉又怎麼了,你是做姐姐的,做姐姐的家裡做生意,貼補一下孃家又怎麼了?”

“你那個丈夫還不願意,他有什麼不願意的,我把自已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養到這麼大的女兒嫁給他,他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你要怪也要怪自已的肚子不爭氣,嫁過去這麼多年,一個帶把的都沒有給人家生下來,只生了兩個賠錢貨,人家打你罵你不是應該的嗎?”

“你在這裡委屈什麼呢?”

範文姝聞言,原來原主那麼愛著的一家子人,都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血蛭。

原主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她們還想著是張屠戶給了她錢,才會讓原主離開了他?

她們還想著榨乾原主身上最後一點價值?

還給原主再次找了個下家?

這都是什麼奇葩的極品家人?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強忍著心裡的怒火,拿出下午和村裡簽好的文書,在他們的面前揚了揚。

“睜大你們的眼睛給我看好了,今天下午這個院子的地契我已經辦好了,你們要是想要房租,就拿著地契來找我要,要是沒有地契,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的!”

“還有,那個什麼相親的事情,你們不要在給我安排了,那個媒婆子要是敢上門,我就舀了糞坑裡的糞水招待他!”

“你們現在就給我滾,以後不要在出現我面前,我範文姝從今天起,不會在和你們范家有一絲的關聯!”

範大郎是認識字的,他當然看到了範文姝手裡那張寫著土地契約的文書。

也看到了範里正和範文姝的親筆簽字。

他的臉色變了。

範母更是睜大了眼睛,“大郎,她說的是真的嗎?這個房子的地契現在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