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直窩在陽臺上曬太陽的阮憐竹再次被敲門聲吵醒。

“阮小姐,沒有打擾到您吧?”

肖伯站在距離她五米外開的地方,眉目低垂,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彷彿剛才被打的人不是他。

阮憐竹掃了眼肖伯略顯紅腫的太陽穴,輕聲道:“抱歉打了你。”

肖伯稍稍愣住。

“我無意為難你,你們拿錢辦事很正常,只是我太想離開這裡,對你動了手,我很抱歉。”

阮憐竹聲音很輕柔:“去做檢查了嗎?”

“沒事,阮小姐,我……也能理解您。”肖伯何嘗不知自已家少爺這個行為有多失禮呢,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少爺給您準備了點東西,您可能會感興趣,若是覺得時間漫長,或許可以去看看打發下時間。”

進退有度。

阮憐竹確實是無聊,雖然沒什麼心情,但還是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一些國外進口的新鮮花朵,我還準備了些糕點和下午茶,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肖伯回道。

“花嗎?”阮憐竹環顧了下他的臥室,“行吧,有給我準備的衣服嗎?居家休閒服就行。”

“有,您稍等。”

肖伯馬上讓人拉來兩櫃子的衣服讓她挑選,阮憐竹把身上裙子換成簡單的T恤和長褲,在肖伯的帶領下前往接待廳。

來到接待廳後,才發現哪裡是一些花,簡直是一個巨大的人工花海,將近兩百多平的半開放式接待廳堆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花香味飄滿整個房間。

肖伯在大廳的正右方佈置了一個舒服的沙發和茶几,上面擺滿了各種水果以及茶點。

不得不說,這些花算是送到阮憐竹心尖上了,天知道她看著滿屋子黑白灰是多麼沉默。

“沒有花藝師嗎?”阮憐竹不是很想動。

肖伯有點為難,委婉道:“正在安排了。”

“明白,保密合同還沒簽好是嗎?”阮憐竹冷不丁地拆穿他。

肖伯汗流浹背。

“傭人呢?調十幾個傭人來吧,算她們加班,三倍加班費我……”阮憐竹猛地想起來這不是自已家,立馬改口道:“沈寒明給。”

“好的。”

不一會兒,十幾個女傭人在肖伯的帶領下來到接待廳,略顯侷促地站在一旁。

阮憐竹:“隨便你們玩,把花瓶塞滿就行。”

她們都是一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第一次遇到這種要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麼下手。

其中一個女孩膽子大一些,小聲道:“我們不會。”

“沒關係,把花剪了,插進花瓶裡就行,是花就沒有不好看的。”

面面相覷之下,她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頭上了。

一開始還有些生疏,慢慢的熟練起來後,氣氛也好了不少,相互之間提點建議,安靜的接待廳逐漸熱鬧起來。

阮憐竹挑了首抒情的曲子,在音樂的薰陶和鮮花的陪伴下,這座沉寂的豪華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這樣的生活無論是在沈家的主宅還是這裡,都是天方夜譚般的存在,肖伯有些出神地看著,多多少少也被這些漂亮的花兒所感染,臉上柔和了不少。

這時,阮憐竹和他說道:

“不用在我身邊站著,去搬個凳子坐,或者下去跟她們一起插花也行。”

“沒關係。”他下意識地拒絕:“我……”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次。”

“好的。”

肖伯馬上且迅速地在她身旁坐下。

阮憐竹這才感覺舒服一些,眉心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肖伯注意到她的神情,心裡隱隱湧出一點猜測。

阮小姐不會是哪家集團的千金小姐吧?

肖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無論是氣質氣勢還是生活作風,哪哪都透露著富貴人家的奢靡之氣,在這所頂級豪宅裡完全沒有違和感,甚至有股豪宅主人的作風。

例如手腕上的鐲子和珠子,從成色看,感覺不下7位數。

可沒聽過哪家集團姓阮啊!

阮憐竹沒注意到他所想,又道:“沈寒明讓你聽我的?”

肖伯回過神來,“是的,您想要的儘管提。”

阮憐竹扯了扯嘴角,“這話說的,我說給我手機你給嗎?”

“額……”肖伯沉默了。

“給我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

肖伯繼續沉默。

“我還想離開,你給我開門嗎?”

肖伯默默地避開阮憐竹期盼的目光。

意料之中,但還是覺得失望,阮憐竹把自已的好心情給試探沒了,蔫蔫地靠在沙發上發呆,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水果。

肖伯頓時感覺這裡真的是對不起她,偷偷地瞄了眼胸口的監聽器。

真是造孽。

少爺就算喜歡也不至於把人家姑娘綁到家裡來吧?

肖伯都不敢想要是老爺子和沈夫人知道了,這後果?她還是二少爺的女朋友。

不對,二少爺還喜歡她嗎?

如果不喜歡還好,要是還喜歡的話……

想到這裡,肖伯臉色瞬白,面如死灰。

這回阮憐竹算是注意到他的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故意嘆了口氣道:“以前……江夜也會給我準備很多這樣的花。”

語氣悠長,短短一句話充滿眷戀的回憶。

肖伯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阮憐竹挑眉,還真是在想這個問題。

她再次開口道:“昨天沈江夜找我複合,我沒同意,正式和他分了手,昨天看到沈寒明,還以為是江夜把我帶走了,其實跟江夜走更好一些吧,至少……我是真的喜歡過他。”

咚~的一聲。

花瓶輕輕落撞地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剛才還有說有笑的氣氛凝固了。

肖伯下意識地按住了胸前的鈕釦,早上被打的太陽穴可能有後遺症了,不然他怎麼感覺疼得慌?

少爺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