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床上的少女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床鋪的一角,小臉窩在彎曲的手臂裡,耳尖潮紅似要滴出鮮血,額上滲出的冷汗打溼了額間的碎髮,嗚咽的哼聲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幼崽。
沈寒明坐在她的身側,背光的身影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有大面積的陰影鋪落少女的身上,嚴嚴實實將其籠罩。
撥開頸後的頭髮,露出少女紅腫的腺體,只是稍稍一觸碰,身下的少女便不自覺地顫抖著。
她的資訊素出不來,幾乎以昏迷的姿態睡在計程車裡,沈寒明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帶到這裡。
“醫生呢?”
一旁的肖伯馬上回道:“已經在路上了,少爺,我去接。”
說罷便匆匆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看一眼床上的少女,心裡充滿疑惑。
這張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女孩子似乎是二少爺的女朋友。
她怎麼會在少爺這呢?
滿心疑慮的肖伯輕輕關上門,心事重重地快步來到樓下。
此時,醫生剛好按響門鈴。
“俞醫生,這邊請。”肖伯趕緊把人領到臥室去。
俞煬邊走邊問:“沈總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肖伯一言難盡,模糊道:“你先看看吧。”
俞煬便不再多問,“明白。”
等他看到沈寒明懷中少女的臉時,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默不作聲地低下頭來,給阮憐竹做身體檢查。
彷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俞煬第一步檢查了阮憐竹的腺體,上面佈滿牙齒的痕印,心中瞭然,轉而檢查起手臂內側,果然找到了兩個重疊的針孔。
“病人是在發情期嗎?”
沈寒明目光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嗯。”
“明白。”
俞煬戴上手套細細地檢查一番,謹慎地測了體內的資訊素數值後,開口道:“阮小姐的腺體因為受過外傷,體內的資訊素容易失控也容易收到外界資訊素的干擾,需要常年自備抑制劑,只是長期使用會加重阮小姐對抑制劑的依賴性。”
他停頓了一秒鐘,選擇更溫和的說法:“臨時標記比較利於阮小姐的身體健康,也能使阮小姐暫時擺脫抑制劑的使用,但根據阮小姐的就醫記錄看,阮小姐已對抑制劑產生了部分抗體,這次的發熱便是因為過量的抑制劑。”
“發情期未結束時打抑制劑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加上過多的劑量,體內的標記便沒有起到安撫的作用,需要打個點滴把體內的抑制劑排出,這段時間內再補充一些資訊素,阮小姐的身體素質不錯,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
“Omega的用藥需要處方,沈總,麻煩您籤個字。”
俞煬利落地寫下處方遞過去,這一幕和4年前一模一樣,唯一變化的是關於阮憐竹的‘家屬’簽字,從沈江夜變成了沈寒明。
“肖伯,去給醫生倒杯水吧。”
俞煬很上道,“那就麻煩了。”
肖伯在心裡嘆息一聲,恭敬道:“俞醫生,這邊請。”
“好的。”
沈寒明掃了眼俞煬的背影,默默收回目光。
沒多久,俞煬帶著幾瓶點滴走進房間,在藥物的作用下,阮憐竹的身體逐漸冒出大量汗珠,雖身體冰涼,但好在體溫在緩慢下降,同時,一股奇特的香味在房間裡瀰漫開來,像是春天的微風撫過竹林時,淡淡的清香味。
不可否認,這是俞煬聞到的最‘自由’的資訊素,是風的味道也是竹林的味道,和她本人的性格很是相符。
俞煬收好醫療用品,垂眉道:“保持病人身體的舒適度,小心不要感冒,否則可能會有些嚴重,這個是每天要吃的藥,一天三次,飯後吃,營養也要跟上,臨時標記消失後,建議去醫院做一下檢查會更好。”
“明白。”肖伯接過藥袋子,瞥了眼沈寒明的臉色,剛想把人請回去,沈寒明的聲音響起。
“你有她的就醫記錄?”
沈寒明用帕子給阮憐竹擦拭臉上的汗水,毫無波瀾的語氣像極了隨口一問。
“只有一次。”俞煬料到沈寒明會問他,主動道:“四年前,阮小姐也是因為腺體出了問題,沈二少爺便叫我過去做個檢查。”
他任職沈家的私人醫院,因此兩兄弟之間,資源通用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肖伯心一驚,真是小少爺的女朋友啊?
“什麼問題?”
“同樣是抑制劑濫用導致的資訊素紊亂。”俞煬意有所指道:“阮小姐的腺體受過外傷,資訊素受情緒波動容易失控,無法控制資訊素的情況下可利用臨時標記加以控制。”
此時,房間裡的資訊素越來越濃,毫無攻擊性,反而使人感覺到無比舒適。
沈寒明的指尖擦過頸後的腺體,他並沒有看到有外傷的痕跡,“什麼外傷?”
“這個我並不清楚,阮小姐只說過腺體受過刀傷。”俞煬回道。
“送客吧,肖伯。”沈寒明頭也未抬一下。
肖伯馬上揚起一個標準的微笑,抬手道:“俞醫生,辛苦了,這邊請。”
臨走前,肖伯低聲說了句:“麻煩俞醫生替沈總保密。”
是沈家的掌權人沈總。
不是沈家的大少爺。
俞煬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明白。”
醫生離開後,沈寒明將阮憐竹從床上抱起來,只見薄薄的一層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浸溼,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虛弱又致命。
沈寒明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個人,但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熟練,先是擦拭少女身上的汗水,再換上乾淨的衣裳,不厭其煩地為她抹去臉上的汗跡。
阮憐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靠在沈寒明的懷裡,手指晃了兩下後摸到了沈寒明的衣服,鼻尖蹭在他的脖頸上,散發的焚香味終於和體內的標記匯合。
肉眼可見地依賴他,這一刻,彷彿他們是世上最恩愛的情人。
沈寒明低頭撥了撥蔫了吧唧的捲髮,眼神晦暗不明,嘴角倒是掛著嘲諷的微笑。
一瞬間,濃烈的焚香味資訊素充斥整個房間,它們爭先恐後地湧入阮憐竹的身體。
“唔~”
阮憐竹悶哼一聲,微啟的薄唇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修長的雙腿搭在沈寒明的腿上,輕輕地磨蹭了一下。
阻斷的發情期在此刻延續。
隨著藥物的發作,阮憐竹的意識慢慢回籠,她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裡只看到了熟悉的半張臉。
“沈……江……夜?”
沈寒明動作一頓,低垂的眉間露出幾分不悅,捏著她的小臉用了幾分力氣。
下一秒。
阮憐竹抓著衣角的手輕輕地推開他,手鐲碰撞叮叮叮地響起,只是軟弱無力的手根本沒有抵抗的力氣,反而因為對Alpha的依賴性,將自已更陷入Alpha的懷抱之中。
沈寒明盯著她抵在胸膛上的手,突然笑了一聲。
以為是沈江夜?還推開了他?
逐漸恢復的意識讓阮憐竹慢慢意識到了自已的處境,她睜開眼睛,瞳孔對焦後,對上了沈寒明的眼睛。
她似無奈地嘆氣,“你有病啊?”
沈寒明捻了捻她鬢間溼透的碎髮,在她推開自已時反而將她攏入懷中,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曖昧地摩擦著。
“我是誰?”
不可言說的情緒拉扯阮憐竹的意識,灼熱的呼吸隨著他的動作更加難以忍耐,她不耐煩地偏過頭來,沒有回答。
沈寒明捏著她的下巴用了幾分力氣,“嗯?”
“沈寒明。”
男人滿意了。
阮憐州懶得掙扎,語氣十分平靜,“你要跟我做嗎?我發情期還沒過。”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兩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藏著各自的試探。
幾秒鐘後,沈寒明將她放在床頭上倚靠著,“要換衣服嗎?”
阮憐竹這才注意到他的腳邊,放著兩條換過的睡裙,和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樣。
“你要跟我做嗎?沈寒明。”她再一次問道。
“那天,是你主動上了我的床。”沈寒明把新的睡裙放在她的腿上,“換了吧。”
他起身走到另外一邊,背過身來給阮憐竹倒水喝。
阮憐竹頭疼不已,掃視四周後,沉默地穿上新的睡裙,只是疲軟的手腳,令她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十分艱難,好不容易把新的睡裙換上,額間又不斷冒出新的汗水。
聽到衣服落地的聲音,沈寒明才拿著杯子遞給她,即使他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過了。
不著急,你身上還有我的標記。
阮憐竹當然知道,盯著手中透明的杯子良久,抬眸道:“你到底想幹嘛?”
“你沒有等我。”
“你知道我是你弟弟的前女友嗎?”
“知道。”
不等阮憐竹再問,他主動道:“我想要你,就算你跟他沒分手,你也會在我這。”
阮憐竹皺眉,“你……唔”
猛然貼來的唇瓣帶著曖昧的溫熱,大量焚香味的資訊素從兩人交換的唾液之中湧入阮憐竹的身體,獨特的味道彷彿讓人置身佛堂神廟之中,在神明的注視下觸犯慾望的禁忌。
“唔~”
沈寒明禁錮她的手臂,將她壓在身下,阮憐竹礙於頸後的腺體,Omega對Alpha與生俱來的臣服和依賴使她根本無力反抗,但出乎意料的是,沈寒明的資訊素只是利用腺體裡的標記安撫她的情慾。
“睡吧。”
沈寒明輕輕地拍了拍阮憐竹的後背,“不會碰你的,晚安。”
低沉嗓音裡藏著Alpha的慾望,沙啞剋制,撩人心絃。
點滴裡藏著安神的成份,在藥物的作用下,阮憐竹剛喚醒的意識慢慢潰散,在沈寒明的注視下,她慢慢躺入他的懷中。
鬆開手的是他,不會放手的也是他。
修長的手指插入凌亂的頭髮撥弄了兩下,沈寒明捏著她圓滾滾的後腦勺,裡面的頭髮全是汗水,下面的小衣服一樣令她難受。
沈寒明拿著手帕,一點一點地給她擦拭乾淨。
兩個小時後。
肖伯帶著醫護人員來給阮憐竹拔針。
臨走前,肖伯看著地上的狼狽,體貼道:“少爺,我幫您收拾一下?”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