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偷鴨子

“算了，還是撿柿子吧！”

既然粘知了有難度，那麼，就乾點別的簡單的。

迎難而上？算了吧！宋娟可沒這個想法。

畢竟，她現在的小日子，是完全可以躺平無憂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為難自己？而且，這麼好吃的柿子，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宋娟乾脆放下手裡的木杆杆，專注於到處找尋樹上掉下來的柿子。

在這小水庫的周圍，田間地頭有著不下十棵柿子樹，就是離得有些遠。

還有幾棵樹長在藤蔓叢生的溝坡坡上，在這草木旺盛瘋長的時節，想要靠近這幾棵樹，著實是有些費勁，至於找尋樹下掉落的柿子，那就更不容易了。

但這種不容易，對宋娟來講，卻是毫無難度。

畢竟，她又不趕時間。

甚至於，宋娟還很享受這種找尋的樂趣。

當然，溝坡坡那邊的樹，是宋娟最後的目標，凡事總是要從容易的開始，最後才是有難度的部分。

有了目標，即便是頂著大太陽，宋娟也不覺得有多麼的曬人，畢竟樂在其中。

很快，當宋娟轉完了田間地頭的柿子樹下，這才向著水庫東北方的溝坡坡趕去。

走到半路，宋娟發現溝坡坡的位置居然有嫋嫋的煙柱升起。

“這大中午的，誰閒的沒事在那邊燒火？”

宋娟沒有大咧咧地闖過去，而是偷摸地靠了過去。

還沒臨近溝坡坡，已經聽到了說話聲。

“咱們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吧？”

“能出什麼事兒？”

“就是，不就是吃一隻鴨子嘛！”

“咱們是來支援農村建設的，吃他們一隻鴨子怎麼了？”

“要我說，這一隻鴨子不夠吃，要不，再去抓兩隻？”

“對，既然要吃，就吃個痛快！”

“你們覺得呢？”

“要不，還是算了吧！”

“這要是被抓到，咱們哪兒還有臉見人！”

“少說這些，人都快餓死了，要臉有啥用？”

“走，走，走，再去抓兩隻！”

“吃個痛快！”

“讓他們剋扣咱們的口糧！”

“對，這都是該咱們的！”

……宋娟雖然沒有看到說話的人，但光是聽聲音，就知道那邊溝裡，至少有五個人。

而且，宋娟也已經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

這是村裡的知青！這一段情節，書裡有提過。

村裡一次丟了四隻鴨子，而知青卻死活咬定，他們只吃了三隻。

至於第四隻，不關他們的事情。

這事兒最終是成了懸案。

但是呢，參與到了偷吃鴨子這件事情的知青，卻把一輩子搭上了。

因為，這件事情被定性為性質極其惡劣的盜竊事件，記入了幾個人的檔案，成了他們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

哪怕是後面可以回城，因為這個事情，依舊是有人被留在了這裡。

宋娟坐在一叢柞樹後面，琢磨著自己到底要不要跳出去阻止這幾人自毀前程的舉動。

思來想去，宋娟最終還是決定救人一命。

就在幾個知青從溝子裡鑽出來，準備再度去水庫裡抓鴨子的時候，宋娟從柞樹叢後站了起來。

“有人！”

宋娟一冒頭，就被溝子裡轉出來的幾個人看到了。

這一下，幾個知青都傻眼了。

他們剛才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小，九成九已經是被宋娟聽了去。

“鴨子，你們殺了沒有？”

宋娟沒理會正在發傻的幾個人，直接開口發問。

“沒，還沒！”

他們雖然生了火，準備燒鴨子吃，但到底是還沒來得及對那被抓來的鴨子下死手，就因為鴨子的數量問題產生了分歧。

“那還不趕緊放了？”

宋娟瞪了眼回答她問題的知青，“你們別以為在這裡吃鴨子沒人知道，那邊，那邊，都能看到這邊的情況！”

說話間，宋娟抬手想著東邊山坡和南邊小山指了指。

“信不信，你們今兒要是吃一隻鴨子，保證明天少的就不是一隻鴨子了！”

“啥意思？”

有個知青傻愣愣地發問。

結果，他旁邊的知青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道：“還能是什麼意思？有人投了鴨子，嫁禍給咱們.”

“誰啊？”

“這麼不是東西？”

“太可惡了！”

“這是讓咱們當替罪羊！”

幾個知青頓時來了脾氣，紛紛嚷嚷起來。

“嚷什麼嚷？”

“你們要是偷吃了鴨子，就算是被冤枉了，又能怪誰？”

宋娟直接開口，打斷了幾人的激憤之言。

“我們怎麼就不能吃鴨子？”

“村裡扣了俺們一半的口糧呢！”

“就是，是你們村的人不仁在前，那就不能怪我們不義！”

“可拉倒吧！”

宋娟直接鄙視開口，“你們哪兒來的口糧？”

“我們來你們這裡，國家給分的！”

“對啊，國家給分的！”

宋娟瞅著幾人，“國家的糧食哪兒來的？還不是俺們農民種出來的！”

“你們來這裡幹活兒，那你們說說，你們能幹啥？”

“會種地嗎？”

“能耕地嗎？”

“鋤草，一天能鋤幾分地？”

“分給你們的口糧，沒幾天就造完了！”

“粗糧不吃，全都吃細糧！”

“你們是城裡來的，但是我不信城裡人就能頓頓吃細糧！”

“村裡扣你們一半的口糧，你們意見大？”

“你們憑啥有意見？”

“為了照顧你們，村裡人可沒少忙活，我們又不是你們爹媽，憑啥照顧你們？”

“怪不得你們要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我看你們，就是欠教育！”

宋娟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將這一群理直氣壯地知青噴到自閉。

誠然，村裡的確是不該扣他們的口糧。

但是吧，宋娟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人來到村裡，村裡人得花時間教他們種地，浪費工夫就不說了。

等到收穫的時候，還得分他們一份。

本來呢，村裡的收成，村裡人分都有些緊巴，再分給這些人一份，村裡人的日子只會更加的緊巴。

“你們好好想想吧！”

“沒誰欠你們！”

“還有，我記住你們的長什麼樣了，要是村裡以後除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就找你們！”

“一群大小夥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白瞎了！”

又是一番狂噴，宋娟這才轉身走人。

至於溝坡坡的幾棵柿子樹，今兒是不用去轉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