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二代時間就消散了,如同晨霧被初陽溫柔地驅散。君默的身影靜立未動,眼中卻是一片迷離,彷彿剛自一場悠長的夢中醒來,周遭的世界雖清晰可觸,但他的心靈卻仍徘徊在那片逝去的時光迷霧之中,尋不見歸途,唯有茫然之色。

許久以後,他終於緩過神來,仔細看了看紋在左臂上的“酉”字。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唯有君默的心海波濤洶湧,最終目光還是投向了左臂上的圖案,輕聲問向哥哥:“這是什麼?”

“因果本源。”哥哥回答道。

“因果本源?二代時間……難道是后羿嗎?”君默喃喃自語,每一個字都沉重得如同遠古的鐘聲,在空曠的心間迴響。

這短短數分鐘的時光,對於君默的震撼,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彷彿是宇宙間最絢爛的煙火,絢爛而短暫,留給他的震撼,深刻到難以言喻,以至於他的思緒在那一刻凝固,徘徊於無數震撼的碎片之間,竟不知從哪裡開始想起。

“可是……后羿不是死了嗎?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君默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輕輕蹙起,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與困惑交織的複雜情緒。

然而哥哥並沒有回答,他似乎也不知道,無奈之下,君默的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那或深或淺鐫刻在自已左臂上的酉字圖案上。

“這有什麼用?”君默低聲呢喃,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與期待。

哥哥沉默了幾秒,回答道:“沒什麼用。”

“沒什麼用?那就是還是有點用的嘍?具體有什麼用?”君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開始和哥哥玩起了文字遊戲,咬文嚼字道。

“……可是這玩意真沒什麼用。”哥哥嘆息一聲,無奈笑道。

君默有些惱了,面上不禁浮現一抹薄怒,輕嗔道::“怎麼可能沒有用嘛,這可是二代時間留下來的。”

“因果本源,由由十二辰體中的酉雞剝離而開,簡單說,沒有了這玩意,這個人就不算十二辰體了,而取出本源,這世上就會失去一個辰體。”哥哥呵呵笑了兩聲,解釋道。

在一旁,君默的神色驟變,焦慮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了他的面容,他的話語間夾雜著一絲慌亂與無措,近乎胡言亂語般喃喃自語:“這代表著酉雞?不行啊那我不成世界的罪人了,天下不就少了一個辰體嗎,咋辦啊?”

接著君默一拍腦袋,反應過來:“誒,不對,這是二代時間給的,那哥,既然這玩意這麼重要,你怎麼可以說沒用呢?”

然後君默不停歇,沒有給哥哥回答的時間,又問了一個問題:“既然本源被取出就會少一個辰體,那麼如果有不懷好意的人在十二辰體還沒來得及成長的時候就把他們殺了,取出本源,到了最後,十二辰體的所有本源都被取出會怎麼樣?”

“你以為誰都能把本源取出來嗎?”聽完君默一連串的問題,哥哥苦笑一聲,輕言道:“只有酉雞能使用因果能力切斷自已與本源之間的聯絡,而切斷聯絡以後,原本的持有者,也就是酉雞,會死亡。”

“所以不存在被其他人取出的情況,也根本就無法利用。”

君默聞言傻了眼:“那這玩意有啥用?”

“我不早就跟你說了沒用嗎!”哥哥氣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慍怒。

“呃……真的一點用也沒有?”君默尷尬地笑了一聲,但似乎還是不願相信,又問了一句。

“確定,肯定,一定,沒有用!”哥哥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害……肯定是你沒發現,二代時間都說了有用。”一向肯定哥哥的君默在遇到自稱是二代時間的紅色物體後也失了神。

人心啊,總是習慣於將身邊常伴之人,悄然置於與自已並肩的位置,而對於那些聲名顯赫卻又遙不可及的存在,自然而然地便生出了幾分敬畏與仰望。

就算是現在,君默也依舊有幾分恍惚,到現在也難以置信,自已的村落竟然是時間降生的神眷之地,其他四族也與十二辰體相關,而五族聖地的深處,竟然還有一個自稱是二代時間的物體,似乎是后羿,這即使荒謬,但君默也依舊確信,畢竟后羿的赤弓就擺在那裡。

相較於此,君默自已都有點自慚形穢了,自已一個秒等資質,竟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還被一個鬼影老頭相中,雖然說現在也沒明白他到底要自已幹什麼,但估計是預料到自已會獲得二代時間的傳承吧?這麼說這鬼影老頭也是個人物,不會是帝俊吧?這麼說自已豈不是命不久矣了?

但最關鍵的是,自已竟然還真的獲得了二代時間的傳承,這要是傳出去,就算自已真的啥也沒得到,也會被外邊的人扒皮抽筋吧?指不定我的左臂還能上孤鴻鎮的拍賣會呢……

不過二代時間說的欠我是什麼意思啊?他真的認識我?不可能吧……難道他是順著因果鏈摸到我的?也就是說他認識未來的我?但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能夠讓我這麼個小人物欠他啊?還等我這麼多年,不會是他把什麼射日破天殺巳還有破開君子國的詛咒等等因果全部轉移到我身上了吧!

君默的心猛地一沉,彷彿被無形的巨手猛然攥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已的左臂之上,那眼神中交織著難以置信與深切的恐懼。心跳如擂鼓,在胸腔內轟鳴,每一聲都震顫著他的靈魂。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只剩下他一人,在這無邊的驚恐中掙扎。半晌之後,理智的曙光緩緩穿透混沌,他開始細細梳理著紛亂的思緒,如同在迷霧中尋找著那一絲微弱的光亮。

“應該不是吧……不然我怎麼能活到現在?”君默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分析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從恐懼的深淵中抽離,找回那份屬於強者的冷靜與理智。

隨著思緒的逐漸清晰,君默的呼吸也漸漸平穩,眼中的恐懼被一抹決絕所取代。

“但不論如何……還是要變強啊!不管二代時間到底欠了我什麼,還是要變強啊!”

君預設為,自已在未來一定死了,因此二代時間才會順著因果鏈尋覓到自已,並且為了賠償自已,抽出了因果本源,犧牲了自我。

這個答案看上去十分牽強,邏輯上也過不去,但君默沒有選擇去深思,他可以做的,唯有變強,不管是為了二代時間口中虛有的未來,為了哥哥的期待,更為了自已!

縱使滔河滾滾兩岸潮,心如草芥隨風揚。

有若命裡幾時需盡意,人間蕩得幾回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