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賭石場老闆看著絕望的君默,心中湧現出一抹愧疚之情,把君默拉了起來,隨意扯了一個謊:“那個……我們賭石場是有保底的,如果五十辰石砸下去一個東西沒中,就會贈送一個小物件。”
賭石場老闆口中雖是那麼說,可心中卻是暗自腹誹:“媽的,誰他媽用五十辰石賭博啊!到時候家長跑到我這鬧咋辦啊!”
可一旁的君默卻像是失了魂,什麼也沒聽到一樣,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老闆心中焦急萬分,那份急迫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難以自抑。他匆匆丟下手中的瑣事,步伐略顯慌亂地繞至店鋪深處,開始了一場近乎盲目的翻找。櫃門被粗暴地拉開又合上,箱篋被逐一掀開,衣物、雜物散落一地,
“奶奶的,真是倒了大黴,我也沒有東西啊……”
殘陽如血,燭火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了幾分周遭的陰霾,店內的一角,老闆的手指在雜亂的箱中穿梭,如同在探尋寶藏般仔細挑選著每一件物品,隨後輕輕放置於古木色的桌面上,任君默挑選。在君默眼中卻彷彿失去了色彩。 君默的目光空洞地遊移,未曾真正聚焦於任何一物,嘴唇微張,雙眼茫然地看向前方。
君默的心中,彷彿一夜之間落盡了繁華,只餘一片空曠與寂靜,他喃喃自語,那聲音輕得如同林間最細膩的風,卻滿載著不解與疑惑,問向身旁的哥哥:“怎麼會……什麼也沒有?”
而哥哥卻沒有回答,似乎也有一些震驚。
片刻之後,君默也終於意識到自已現在的行為有些不妥,恢復了一些理智,自嘲一聲,逐漸看起身來,他輕輕地轉動眼眸,目光中滿含歉意地投向了正在翻箱倒櫃著的店主,心中湧動的情感化作唇邊一抹溫柔而真誠的歉意:“抱歉,老闆,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話畢,君默轉身離開,後面的老闆聞言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心中思緒萬千。
“這小子不滿意我的東西,想要回家告家長?!”老闆心中思忖,隨即暗罵一聲,“媽的,賭博贏錢輸錢天經地義,哪有這麼玩的???”
\"嘿,小友,且慢行幾步……\" 老闆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穿透了街巷的喧囂,他加快了步伐,幾步並作一步,終於在那道即將消失在轉角的背影前,伸出手臂,以一種恰到好處的力度,攔下了這位行色匆匆的少年。
“嗯?老闆,我付錢了。”君默眸光微斂,警惕地看著老闆。
老闆停下身來,喘著粗氣,聲音帶著幾分溫婉與笑意,說道:“誒呀,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了嗎,本店消費滿五十辰石,會送一個小物件,你還沒拿呢。”
緊接著,老闆從兜裡掏出一個護身符,其符身斑駁,色彩褪盡,只餘下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 它的邊緣磨損得極為嚴重,符面上的圖案,此刻已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辨認出幾分輪廓,繩索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與韌性,乾癟而脆弱,彷彿輕輕一觸就會斷裂。
“這是枚護身符,是我們家的傳家寶,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不要看這樣子不咋地,這玩意可比石頭都硬,小時候我經常用這玩意打人。”老闆輕輕撫摸了一下護身符,心中閃過一絲對童年往昔的回憶及眷戀。
君默看著眼前的護身符,有些無言,心中隱約猜到了老闆的想法,沉默了幾秒,婉言拒絕了老闆。而老闆看到君默不收,以為對方拒絕了他,還是要回去找家長,神情變得越發急切,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小子,我告訴你,這枚護身符陪伴我們家走過了許多的風風雨雨啊!想當年,我爺爺拿它當磨刀石,啊不是,是練刀,我爸當年帶著它,用護身符的力量,打贏了村霸,贏得了我媽,我呢,則帶著這玩意橫掃焰心部,在同齡人中,立於不敗之地!”
“而現在呢,我已經老了,我想是應該把它傳承下去,我看你有大才,決定把它交予給你,庇護你成為少年奇才!”
老闆的話語如同潺潺溪流,匯聚成一幅幅生動的畫面,在他繪聲繪色的講述中緩緩鋪展。他的聲音時而激昂,時而溫柔,彷彿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染力,那份熱烈的情感,連他自已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眼眶微溼,自我感動於那份純粹的美好。
而一旁的君默卻是面色尷尬,就連站著都覺得不自在,身形不覺地微顫起來,手不知道應該放在什麼地方,只能右手放在耳邊揉搓掩飾尷尬,開始了標準的揉捏耳垂,腳趾抓地。
“你乾脆收下算了……”哥哥在一旁,目光中滿是不忍與無奈,輕嘆一聲,緩緩說道,話語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勸慰。
君默聞言,嘴角勉強勾勒出一抹生硬的弧度,那笑容彷彿冬日裡初綻的冰凌,透著幾分不自然的涼意。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那枚由老闆遞來的護身符,彷彿接過了一份沉甸甸的寄託,隨即便以一種近乎逃離的姿態,轉身邁開了步伐,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急切,彷彿這方寸之地,多留一刻都是難以言喻的煎熬。
君默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拉長,漸漸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空氣中一縷淡淡的、未及言說的情緒,老闆手舞足蹈,龍飛鳳舞的演說被打斷,笑容凝固在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意猶未盡的光芒。
老闆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君默,自嘲一笑,轉身離去,同時口中還嘟囔著:“我可是童叟無欺啊,這護身符能不能庇護攜帶者我是不知道,但這玩意是真的能護身的!賊嘎拉硬的,還帶根繩,打人最好用了。
君默搖了搖護身符,這護身符的繩子明明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斷,可就是不斷,明明破爛不堪,卻是堅如磐石,看的君默眼裡只剩下了苦笑,暗歎了幾聲,把護身符放進了時空魔方里。
月光如洗,輕柔地灑落在君默略顯疲憊卻堅毅的臉龐上,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無奈和後悔,調侃自已道:“呵,可得小心珍藏了,這枚護身符,可值得五十辰石呢。
言罷,他緩緩抬手,指尖輕輕摩挲過那枚散發著淡淡溫潤光澤的護身符,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與珍視。隨後,他身形一展,卸下了白日裡或許為掩人耳目而披上的所有偽裝,如同夜色中悄然綻放的幽蘭,悄然回到了屬於時慶村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