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遙家,三人坐在客廳椅子上,望著堵門的謝之遠,相對無言。

李木望謝之遠望累了,移動目光,最後定格在謝之遙身上。

“這叫什麼事,你得管飯,知道吧。”

“管飯。”謝之遙看了眼桌上,一盤紅燒雞塊,土豆絲和青菜,道:“我再去炒兩菜。”

“我陪你一起吧,你要是你一個人動手,我這飯蹭得好沒底氣。”李木起身道。

李木要幫忙,謝之遙也不見外,點點頭,帶著他走到謝之遠身前。

“讓開,別擋道。”見謝之遠還堵著門,謝之遙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

“你可以去,他不能。”謝之遠強忍著對他哥的懼意,指著李木道。

謝之遙雙眼一瞪,“你再指,再指我把你手給打斷。用手指人,誰教你的,啊。”

李木在一旁道:“阿遠,你看啊,你紅豆姐姐在這呢,我怎麼跑,對吧。把路讓開吧!”

“讓開。”謝之遙喝斥道。

懾於謝之遙的積威,謝之遠抵不住,悻悻地讓開門。

李木對許紅豆道:“你坐會兒,我去幫阿遙再炒兩菜。”

“去吧,我在這待著,哪裡也不去。”許紅豆回答道,眼睛卻是看向謝之遠。

兩人走出房間,去到院子另一邊的廚房。

“你說說你,把餅放下就走,不就好了,這下好了吧,那小子還不知道會發什麼瘋呢。”

面對謝之遙的抱怨,李木不好意思笑笑,總不得說,只顧著聽牆角了吧。

“算了,來都來了,正好一起吃。等下我給你試個好東西,只有我家才有的好東西。”

李木很好奇,問:“什麼好東西?”

謝之遙笑笑,“暫時保密,等吃飯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木見謝之遙不說,也不追問。

李木的廚藝,謝之遙見過,炒菜便交給他,自已則去煎餅,一鍋飯肯定不夠四人吃。

“阿奶呢,怎麼沒見她在?”

“去串門了,要我們不要等她,等我們吃完,我再去接阿奶。”

李木炒了兩個菜,一手端一個,和煎了一盆餅的謝之遙,兩人從廚房出來。

見門被關著,謝之遙吼道:“謝之遠,我數三聲,你給我把門開啟。一、二……”

沒等數到三,門吱呀一聲,被開啟,謝之遠閃到了門邊。

“去,把放在櫃子裡的酒,去拿來。我和你阿木哥,等下喝點。”瞪著謝之遠,謝之遙吩咐道:“還有,把飯也一起拿來。多大個人了,一點都不懂事。”

兩人進屋,把手中東西放下,謝之遠站在門口,糾結著沒動。

“去呀,傻站在門口乾什麼?”見謝之遠還不動,謝之遙喝斥道。

在謝之遙的威逼下,謝之遠一步三回頭,去了廚房。

看謝之遠這樣,李木好笑的搖了搖頭,內心感嘆一句,果然是單純的少年郎。自已有多久,沒有了這種清澈的愚蠢了。

這也就是讓著謝之遠,他要是想走,十個謝之遠不夠他收拾的。要不是想著蹭飯,早走了。

不一會兒,謝之遠拿了飯和酒回來,酒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裝著,酒液為粉絲色。

“這是櫻桃酒?”看著酒,李木驚訝道。

“嗯,你認識?不對呀,你怎麼知道的,這十里八鄉,只有我阿奶會釀,你在哪見到過?”

李木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只有阿奶會,別人不會似的。別說這些了,這酒,就是你說的驚喜?”

謝之遙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我阿奶親自釀造的櫻桃酒。”

“行,不錯,這酒度數可是很高,你不地道啊,想讓我喝這個。”這種櫻桃酒,普通都屬於蒸餾,度數比一般的白酒要高,後勁也更大。

“怎麼,怕了?”謝之遙眯著眼,激將道。

李木不屑的嗤笑一聲,“我怕,怎麼可能,喝就喝。”

謝之遙微微一笑,看了眼桌上,眼睛一轉,望向正準備坐下的謝之遠,“去,把杯子拿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謝之遠打不過他哥,不情不願的轉身去廚房,拿杯子。

不一會兒,謝之遠拿來三個杯子,放在桌上。

“紅豆,要不要一起喝點?”謝之遠舉著酒瓶,問道。

聞著酒香味,許紅豆的酒蟲,被成功勾動,更別說,櫻桃酒這種雲省獨有的特色酒,她很想嘗一嘗味道,機會難得,看了眼李木,遲疑道:“我陪你們喝點,但我只喝一點,試試味道就行。”

“你隨意。”謝之遙也不勸,他今晚的目標,是李木,不是她。

看著不懷好意的謝之遙,李木笑道:“怎麼,想灌醉我?那就來一場,看誰先倒下。”

李木雖不好酒,卻不是不會喝,以謝之遙的酒量,想讓他喝醉,根本沒可能做到。

謝之遙給李木倒了滿滿一杯,約有一兩多點,給許紅豆倒了個杯底,嚐嚐味道。

“這酒可是有六十五度,你慢點喝。”將酒遞給許紅豆,謝之遙提醒道。

許紅豆點點頭,李木接過話茬,“來,先走一個。”抓起杯子,一杯倒進嘴裡。

六十五度的酒,一杯下肚,那櫻桃的甜香味,自味蕾上,衝入李木腦海,讓他不由臉色微紅。

“好個櫻桃酒,果然夠味。”嘖嘖一下,微吐出口酒氣,李木笑道。

“不錯吧,這可是我阿奶用獨門秘方釀製的,世上獨一無二。”謝之遙自得道:“村裡的大伯阿嬸,有一個是一個,喝過無一不想再喝,可惜每年的釀造時間限制,要不然……”

一個說得興起,一個喝得興起,旁邊陪著的,聽得也興起。

結果是三人,都喝多了,就算只是淺酌的許紅豆,臉上也喝出紅暈,燈光下,秀色不可方物。

在場四人中,也許只有謝之遠,鬱悶得想撞牆,今夜的事,太過丟人,讓他小年輕的心性,如何能夠釋懷。

於是,在喝好吃好後,謝之遠依舊攔住兩人,不讓走。

“我保證,出去後,絕不說起今晚聽到的事。”看著陰沉的謝之遠,李木笑著舉手作發誓狀。

許紅豆道,“嗯,我也是,放心,絕對保密。”

謝之遠臉色稍霽,見狀,一旁的謝之遙也開口幫忙,用哥哥的威懾力,三管齊下。

一通討價還價後,謝之遠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路讓開,放兩人回小院。

拒絕了謝之遙要送,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

一走出院子,李木嘴角笑得格外邪異,就不為謝氏兄弟所知了。

如果沒看錯,在他們被謝之遠撞見時,有四小隻的身影,在馬廝的黑暗處,一閃而過。

剛想要看清,那裡哪還有人。

看過原劇的李木,心中對那四小隻是誰,心中自是門清。李木不得不感嘆,歷史的慣性果然夠強。

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不以他這隻扇起翅膀的蝴蝶,而有任何的改變。

走在路上,兩人都有些微醺。出了院門,巷子裡的冷風一吹,原本的暈炫漸去,恢復了清明。

回首望了院子一眼,李木好笑的搖頭,“熊孩子一個,多大點事,看把謝之遙給折騰得。今晚這明顯是在昆城的謝之遠爸媽,來電話催謝之遙了。”

“其實我挺同情他的,十六七歲的孩子,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在班上又出了這麼大的醜,萬一有他喜歡的女生,反正我挺理解,他不去上學這事的。他爸媽或許也沒想到,謝之遠這一回來,就待了這麼久,學校那邊想必缺課太多,很不利於學業,著急了吧。”許紅豆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笑道。

李木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期期間,能理解。有喜歡的女生,應該不至於,想必那謝之遠,沒那麼早熟。”

許紅豆道:“你不早熟,還不允許人家早熟是吧。”

“什麼叫我不早熟,我哪會像他,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我那時候啊,生存都不易,哪有那心思。”想著記憶中,原主學生生涯,過的苦日子,心中感慨頗多。

虧得原主心大,要換個人,還真堅持不下去。

聽著李木的話,許紅豆心中的憐惜再次滋生,張張嘴,又不知如何安慰,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陷入了沉寂。

“早點睡,晚安。”

“晚安。”

二樓房間門口,兩人相互道別,各自回到住處。

一回到五號房,李木就感覺頭有些發暈,櫻桃酒的後勁,比想象中要大。

強撐著洗完澡,李木沾床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

眼睛與頭,微微脹痛,症狀比喝糧食白酒要小,但也有,只是輕了很多。

洗漱時,李木臉浸在臉盆裡,用冰冷的涼水泡了會,才感覺眼睛好點。

捂著頭,李木下到一樓。

廚房裡,一眼便見到許紅豆,手上拿著勺子,像在做冰敷。

“紅豆,娜娜,早上好。”

許紅豆微微舉手,和李木打招呼,“早,李木。”

“早,李木。”娜娜從冰箱裡,拿出個大湯勺,遞給許紅豆,把她手上的勺子換下。

“不能喝就少喝點,那可是高度數的櫻桃酒。李木,你也是,這麼高度數的酒,你也給紅豆喝,瞧把她給難受的。”娜娜沒好氣的,對李木道。

看了眼許紅豆,李木感覺頗為好笑。

自已喝得比她多,也沒見有這麼大反應。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李木連聲道,“有吃的嗎?”

娜娜指著灶臺上的煮鍋,“裡面有,大麥做的粉絲。”

“大麥?”李木掃視一圈,“大麥呢,怎麼沒看到她?”

“大麥連夜寫稿,回房間睡覺去了。”許紅豆道。

李木忍不住皺眉,這大麥總是通宵寫稿,日夜顛倒,這樣是不行的,身體哪能這麼折騰,現在年輕,還不覺得,待到老了,有她罪受的。

“你們不勸下大麥,她這樣日夜顛倒,遲早身體會出問題。”

娜娜白了眼李木,“以為我沒勸,但沒用啊。”

“大麥總說白天沒靈感,只有等夜深,萬籟俱靜時,才會靈感泉湧,勸說過也不聽,有什麼辦法。”許紅豆道。

李木搖搖頭,這哪是靈感,分明就是習慣問題。

來到灶臺,把鍋端到餐桌,開啟一看,裡面滿滿一鍋粉絲,上面還飄著幾顆青菜。

看這分量,明顯不是一個人的量。

“你們吃了嗎?”李木看向許紅豆和娜娜。

“沒呢,等你一起。”許紅豆經過剛才的冰敷,已好了很多,但人還是無精打采的,回答李木,也是有氣沒力,明顯還沒恢復。

這時,娜娜拿著碗筷,從廚房走出來。

“紅豆,等下的小館,你不要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今天不是週末,我一個人也可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