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回到學校,站在熟悉的校門口,喬語心思飄的有些遠。

昨晚裴默川雖然沒有繼續再問,但總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

只要他生氣,喬語就覺得心裡慌慌的。

“唉……”

“喬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都聽你嘆了不下十次氣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和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你。”

方芳的聲音讓她回過神,驚覺情緒竟然被影響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

“沒事,過不去的坎就繞過去,我不會傷春悲秋的。”

“最好是。”

剛到化妝間,覃皓天就派人喊她去操場上集合。

“《暗戀成疾》被退檔了,這週五播不了,今天開始戲份會重新整合,爭取一個月內拍完。”

“還好。”

喬語慶幸昨天沒來得及宣傳,不然剛宣傳週五要播出,今天被通知退檔,那不是鬧個大笑話嘛。

“被退檔你很開心?”覃皓天犀利的目光盯著她。

哪想到她小聲嘀咕都能被聽見,喬語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覃導您誤會了,我只是……”

覃皓天打斷她:“我不想聽你解釋,拍戲的時候認真點。”

說完,覃皓天宣佈解散,臨走前,薄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才施施然離開。

她現在更加肯定,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得罪了覃皓天。

可她怎麼也想不通。

只好提醒自已打起精神,不然等下拍戲的時候出錯,要被狠狠批評了。

戲份被重新整合後,拍戲的難度也增加了。

每個場景的戲份集中到一起,但每次情緒都會不一樣,需要隨時切換。

上次拍到桑榆和白毛三人被請到辦公室,這次藉著這場戲拍,但連續幾場都是辦公室的戲份。

她為白毛擺出了沒有作弊的證據,態度堅決又自信滿滿。

而後面緊接著,是紀非晚在外的巷子裡和人打架,她剛好路過去作證的。

但證據不足,對她來說是作偽證,底氣不足。

後面還有一場,是她在後面被誣陷霸凌同學,學校來了解情況的。

她沒有證據,加上氣憤,態度抗拒眼神倔強。

好在三場戲下來,覃皓天雖然面無表情,但沒有挑刺,應該是滿意的。

喬語回想著劇情,有些走神,剛好撞見路過的夏小暖。

她走上前,好奇道:“夏編劇,你這本小說的原型到底是誰啊?”

夏小暖神秘一笑:“是不是覺得這些劇情就像親身經歷過的?”

喬語點頭。

夏小暖眨了眨眼:“你有沒有那種發生一件事,彷彿在夢裡,或者曾經經歷過的感覺?”

“你是說?”

“猜的不錯,這叫海馬效應,這是你大腦的記憶在作怪。”

“……”

信你個鬼。

從她嘴裡得不到靠譜的答案,喬語也沒準備再問。

回到化妝間,腦海中還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初是班上富二代對她嫉妒,去奶奶面前胡言亂語,導致奶奶差點出了車禍,後來她教訓那個富二代,被拍下來。

富二代順勢說她霸凌,甚至聯合學校,揚言要將她退學。

後來學校是怎麼改變主意的呢。

不僅學校改變主意,那個富二代也改了口供,退了學。

腦中不可避免的冒出一個名字。

薄譯說裴默川比她高一屆,香滿樓的老闆也說,他曾經注視她兼職,注視了許久。

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在意,那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喬語拿出手機,找到那個暱稱是“。”的聯絡人。

【語言:高三下學期,我被誣陷霸凌,那件事是你幫我的嗎?】

在訊息框停頓了許久,對面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但一直沒有訊息發過來。

【。:不是】

終於,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對面終於回覆了。

如釋重負般的感覺傳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慶幸,只是心裡有種感覺,如果從那麼早就開始被關注。

這份感情會變的沉重,讓她負擔不起。

拍完晚上的戲份,喬語準備回宿舍,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賀執”兩個字,她下意識就準備結束通話,沒想到手一滑,滑到了接聽。

賀執的聲音傳來:“小語,聽說你在德育學校拍戲,我正好路過,有時間一起吃個宵夜嗎?”

喬語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好意思,沒時間。”

賀執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會耽誤你很久的,就和你說兩句話。”

“那就更沒時間了。”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賀執好脾氣的開口,隨後話鋒一轉,幽幽的開口:“我本來以為你會對你父親的死感興趣,特意來告訴你的。”

喬語立刻改口:“你在哪裡?”

“就在學校對面的燒烤攤,我等你。”

學校放暑假,學校對門很多店都關了,但附近還有居民,少部分仍舊開著。

對門的燒烤店就算一家。

她過去的時候,賀執剛好把選單遞給老闆,見她過來揚了揚手。

“我已經點了一部分,你想吃什麼,可以自已去加。”

賀執笑得如沐春風,穿著休閒的運動衫,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還將椅子和桌子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才讓她坐下。

喬語端著水杯喝了口,橙黃色的液體,水壺裡還有涼茶的葉片。

放下水杯,喬語拒絕:“不用,我不是來吃飯的。”

賀執毫不意外,用紙巾繼續擦拭桌面上的油漬:“要不是用喬伯父為名頭,你是不準備過來的嗎?”

有潔癖還來這種小地方吃飯。

喬語有些無語,在心裡默默吐槽。

聽到他說話,喬語抿了抿唇。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已經結婚了,你這樣的行為,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賀大少爺。”

可惜她義正言辭的話語,沒有在賀執臉上掀起半點波瀾。

他依舊不動聲色,短暫的沉默過後,他丟掉紙巾,黑沉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

“就算你嫁的人,是曾經害死你父親的兇手?”

喬語猛地站起身,動作太大,椅子在地面摩擦出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低頭直視著他深如潭水的眸子,“你在胡說什麼。”

“十六年前喬伯父犧牲,那場意外的罪魁禍首就是裴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