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擺著網格棋盤,兩邊是黑白棋子,這架勢,喬語當然不會以為是下五子棋的。

“爺爺讓我陪您下圍棋啊?”

梁爺爺將手邊的黑子遞給她,“別說我欺負你是新手,我就先讓你五個字,你先開始吧。”

“那怎麼行?您是長輩,哪有您讓我的。”

“別說廢話了,快開始吧。”

喬語不再說話,在棋盤上隨意的擺了五顆棋子。

梁爺爺眯著眼睛,打量了片刻,眼裡隱約帶著笑意,在棋盤上落子。

十分鐘後,梁爺爺的神色越來越嚴肅,時不時看她一眼。

喬語始終帶著笑,任由梁爺爺打量,絲毫不慌。

這時,做完熱身的梁淮走進來,看到棋盤上落滿了黑白棋子,白色棋子很明顯處於弱勢。

自家爺爺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是遇到難纏的對手了。

“喲,戰況很激烈啊。”說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梁淮衝著外面喊。

“老裴快來,你家老婆了不得啊,我爺爺都下不過她。這不比打球有趣?”

喬語謙虛道:“是爺爺讓我的,我沒這麼厲害。”

難怪老爺子喜歡揍他,有這麼看爺爺笑話的孫子嗎?

活該啊!

果然,梁爺爺的火爆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混小子,要打球就滾出去打球,別在這裡打擾我的思緒。”

裴默川走進來,看到棋盤上的戰況,只是詫異一瞬,便恢復了正常,沉默著觀看。

梁爺爺下了一子,正好落在喬語埋好的網裡,即便是梁淮這個不善下棋的人都看得明白。

可喬語卻又將網開了個口,不僅沒有將梁老爺子收網,反而給了他一條生路。

梁淮感嘆:“高手啊,這是。”

裴默川與有榮焉,點點頭。

最終棋局定勝負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喬語生生在棋盤上溜了梁老爺子半小時。

勝了五顆棋子,剛好是梁老爺子讓的那五顆。

“承讓了,梁爺爺。”

梁老爺子嘆了口氣,好奇的問她,“你這棋是跟誰學的?”

喬語:“小時候學過兩年,算入門。後來家裡窮沒錢繼續學,就在家裡研究棋譜,自學的。”

家裡的棋譜基本上都被她研究透了,還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良了些。

但終究不是吃飯的路子,後來也就漸漸很少接觸圍棋了。

梁老爺子皺眉,盯著棋盤上的棋子,“你這下棋風格,和一個死老頭很像,是誰來著?”

梁老爺子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是姓謝的老頭,他們家也就謝依然繼承了點他的天賦,謝浩然和他的一雙兒女我都試過,那是一竅不通。”

梁淮立刻接話:“您說莞爾的爺爺嗎?他不是還入了個圍棋協會嗎?”

梁老爺子側目看了他一眼,“是啊,可把他嘚瑟的,可惜我下不過他。”

“再來一局,這次我要使出全力了。”

半小時後……

平局。

“再來。”

依舊是平局。

“你這小丫頭是真鬼,這是怕我老頭子不高興,故意讓我呢?”

“沒有,是我棋藝不精。”

“哼,和你下沒意思,裴小子你過來,讓我虐一虐。”

在梁淮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裴默川坐在了喬語的位置上。

不過十分鐘,梁老爺子就結束了棋局。

“舒服了,吃飯吃飯。”梁老爺子收好棋子,餐桌上的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

裴默川無奈的笑笑,幫著將棋子裝好。

梁老爺子對喬語說:“改天老謝頭過來,我引薦你和他下盤棋,殺殺他的銳氣。”

“我盡力。”

“我相信你,不過輸了也沒關係,他下棋這麼多年,也沒遇到幾個對手。”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梁老爺子本想留他們吃晚飯再走,但梁淮一通胡說八道,氣得梁老爺子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喬語:“你捱揍是真不冤啊。”

“無所謂,我皮糙肉厚的,就老爺子那點力氣,那不跟玩兒似的。”

“……”

裴默川插進兩人之間,笑容溫和的看著梁淮,“還不回家,等著我送你?”

梁淮一陣寒意襲來,抽了抽嘴角,上車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裴默川將車門開啟,而後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一路上有些沉默,喬語看不懂他怎麼突然這麼安靜,好像是生氣了。

走出群山區後,喬語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了,她主動開口。

“你不會是因為我沒告訴你我會下圍棋,你就生氣了吧?”

恰逢紅燈,裴默川將車停穩,鬆開安全帶,轉身吻住喬語的唇。

喬語瞪大了眼,氣勢磅礴的吻落下來,讓她連反抗都忘了,被動的承受。

裴默川伸手將她雙眼蓋住,讓她專心致志,接受他的步步緊逼,卻毫無招架之力。

直到紅燈快要結束時,他才鬆開她,喬語惱羞成怒,“你有病啊?”

“你這麼優秀,我怕配不上你,先宣示下主權。”

“……”

裴默川得手,心情瞬間好轉,還將車載音樂開啟,偶爾還跟著哼幾句。

喬語坐在旁邊,兩隻眼睛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盯出窟窿來。

“知道你沒滿足,別看了,馬上就到家了。”裴默川調侃道,面上卻是目不斜視,專心致志開著車。

喬語恨恨的收回目光,窩在副座上生悶氣。

轉向燈響起,車子停在熱鬧的街邊。

駕駛座的人下去一會兒,又重新上來,車門關上後,她面前出現一盒點心。

是上次在梁爺爺的宴會上吃過,覺得味道不錯的那款。

喬語眼神一亮,雙手接過。

裴默川忍不住笑起來:“吃了我的蛋糕,可不許生氣了。”

喬語拆開蛋糕,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奶油的甜味瀰漫在口腔。

心裡那點子鬱氣早就消散了,含糊不清的說,“我才沒生氣呢。”

裴默川逗她:“那要不再來一次?”

本想看她羞憤的樣子,誰知她遲疑了一下,將蛋糕放到一邊,閉著眼說:“來吧,嚐嚐蛋糕甜不甜。”

裴默川:“……”

這麼好的福利,豈有放過的道理。

裴默川擁住她,鄭重其事的貼上她紅潤柔軟的唇。

唇齒間多了奶油甜膩的味道,比剛才的吻更加讓他心悸。

說出來可能不信,光是這個吻,就讓他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