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堅固的堡壘

一場殺戮，齊宇成熟多了，敢主動將腦袋湊到射擊孔觀察，然後驚訝的發現：

“咦，怎麼就我們這邊邪魔最多，其他突出點的邪魔數量不對啊？”

齊宇用重機槍幹掉三十隻邪魔，而甘澤用突擊步槍，殺死了靠近的七八隻邪魔，加上撤入瀰漫塵埃的邪魔，總數差不多一百多，可其他突擊點留下的屍體，也不過十幾只，要知道，人家可是動用了機關炮。

“當然多啊，我們又沒有動用機關炮，火力比別人弱大半，邪魔沒腦子，不等於它們蠢啊！”

一聽這話，齊宇麻瓜了，他才想起來，突出點只剩兩個人，比其他碉堡少三分之一，這讓他對未來更加絕望。

甘澤沒去管齊宇的哭喪，仔細的檢查機關炮，將每一顆炮彈擦乾淨，思維卻沉入一短記憶碎片中。

枯黃的大地上，萬物凋零，一顆顆枯死的樹木，只剩下焦黑的軀幹，宛若墓碑林立在失去水分的大地上，太陽也失去了光澤與溫度，從金黃色變成暗紅色，死氣沉沉的掛在天空。

一群群邪魔在大地上游走，相互廝殺爭鬥，弱者被分食一空，曾經的城市，已變成殘骸遺蹟，巨大的圍牆融化倒塌，威嚴的炮塔被掀翻了鋼帽，拔掉了炮管，猶如豁牙的殭屍，孤獨的屹立在殘骸中間。

大焱苟王站在一輛被遺棄的步兵戰車前，搜尋著車內的物資，無論是燃料，還是水箱裡充滿異味兒的水，都是他的目標，頭頂上，一挺三十毫米機關炮，垂頭喪氣的歪在一邊，半個彈鏈在風中搖晃。

從車廂裡找出幾個彈夾，啃了幾口就被扔掉的壓縮餅乾，大焱苟王喜形於色，卻毫不在意車頂上的重型裝備，尚未開發出陰影空間的他，不可能攜帶這麼沉重的裝備。

就在這時，幽靈替身發出了心靈警報，大焱苟王一把抄起屠戮3001，瞄準了危險傳來的方向，隨後，他的心墜了。

那是一隻有著獨角，具備熊與犬特徵的高位邪魔，邪魔出現的角度太偏了，竟然摸到近處，才被警覺，而此時，大焱苟王即使沉入地面躲藏，也會被挖出來吃掉。

屠戮3001發射的光點連成猩紅的鎖鏈，不停的在高位邪魔身邊掃蕩，高位邪魔對飛射來的彈藥毫不在意，閒庭若步的向大焱苟王逼近，它要用玩耍的心思，慢慢引發獵物的恐懼，在其最絕望的瞬間，一口吃掉。

子彈隨著高位邪魔的畢竟，越來越散亂，甚至無法在連成線，可見大焱苟王似乎已經慌亂，等待打空最後一顆子彈，在絕望扭曲的面孔中，高位邪魔衝了上去。

下一個瞬間，大焱苟王就會被巨大的邪魔一口咬碎，可本該放棄抵抗的獵物，將粗大的炮管，刺入高位邪魔的嘴裡……

思維迴歸，甘澤眨巴了眼睛若有所思，這段記憶非常重要，是大焱苟王第一次殺掉滿血高位邪魔，也是第一次得到邪魔心核，也正因這顆邪魔心核，大焱苟王很長時間不用吃土，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邪魔心核可真是好東西啊……”

甘澤砸吧嘴，彷彿在回味，撫摸身前機炮管身，雙眼光澤明亮，想要獲取邪魔心核，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殺死高位邪魔，唯有這樣，才有機會得到。

“又來了，又上來了……”

齊宇驚慌失措的叫喊，打斷了甘澤的幻想，越過狹窄的射擊口，逐漸平息的塵埃中，一個個小黑點不斷出現，以百米數秒的速度，發起衝刺。

破空的呼嘯再次響徹戰場，各個突出點碉堡，不約而同的點燃了火光流雨，慘烈的廝殺再次展開，齊宇也隨著重機槍開火，不斷抖動著身子，拋飛的彈殼，叮叮噹噹的散落在地板上相互碰撞，很快就將齊宇的腳背淹沒。

硝煙燻灼下，甘澤眯著眼睛打量正向他們衝擊過來的邪魔，隨後瞳孔驟然擴張，他在眾多黑點中，發現了中位邪魔的痕跡。

中位邪魔乍一看，與低位邪魔沒什麼區別，可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防禦強度，都不再是同一個層次，一發大口徑機槍子彈，能輕鬆擊碎一隻低位邪魔，普通步槍集中掃射，也能幹掉。

可遇上中位邪魔就不成了，大口徑槍械最多擊傷而無法射殺，自動步槍連阻止靠近都做不到，哪怕一個連隊駐守的防線，一旦被接近，面臨的將是屠殺。

一般人也許認不出，可大焱苟王五十年求生中，殺死的中位邪魔也有幾千只，輕易就能將中位邪魔辨識出來。

中位邪魔對低位邪魔有著絕對的支配性，體型更強壯，身體更矯捷，在一群邪魔中，總是最中心，其他邪魔會有意無意的將其擁簇，中位邪魔就是邪魔大軍中的低階軍官。

也因此，甘澤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中位邪魔，數十隻邪魔以眾星拱月的姿態，散落在中位邪魔身邊，以符合某種韻律的姿勢與節奏，讓本該散亂的隊形，多了各種變化。

變得嚴肅的甘澤，沒有再使用制式步槍，取出心愛的狩魔a8，做出教科書一般的瞄準動作，將千米之外的中位邪魔，牢牢鎖定。

邪魔的速度不慢，幾秒鐘前，還在千米之外，幾秒鐘後就到了八百米之內，這個距離內，重機槍的點射也無法命中比綠豆還小的黑點，只能憑藉子彈雨碰運氣。

恰在這時，甘澤手中的狩魔a8爆發出宛若驚雷般的咆哮，不等流光閃爍，遠處被眾多低位邪魔環繞的中位邪魔，被無形的大錘砸的倒飛出去。

一發入魂，甘澤吹出快活的口哨，不枉他耗費全部家當，入手這支頂級槍械，配合大焱苟王深刻記憶中的槍感，連試射都不用，直接一槍命中要害。

大焱苟王弄死的中位邪魔數量不少，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利用環境與陷阱，正面擊殺的數量不算多，雖用屠戮3001也能幹掉，可差不多上百發子彈才能幹掉一隻，相比之下，調製成狙擊模式的狩魔要強太多。

接下來就進入了記憶碎片中的驗證環節，中位邪魔被擊殺後，原本士氣爆炸的眾多低位邪魔，全都停下了步伐，一起向死掉的中位邪魔看過去。

下一個瞬間，數十隻低位邪魔竟然不再去管正在噴射致命毒火的碉堡，一起衝向失去生命的中位邪魔，撕咬，拉扯，碎裂，爭奪每一滴血肉。

齊宇福靈心至，竟然打出長點射，將聚集在一起的眾多邪魔覆蓋在彈雨中，能夠清晰的透過高倍瞄準鏡看到，彈雨橫掃下，血肉與碎肢捲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暴。

不用甘澤第二次出手，數十隻爭搶中位邪魔血肉的地位邪魔，大半被橫掃的流火給撕碎，剩下的也收到輕重不一的傷勢，然後在精準的點射中，逃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可接下來的戰鬥變得更加劇烈，這次不再是試探，芝麻大的黑點若蟻群，不斷衝出瀰漫的塵埃，爆炸的火焰在塵埃中閃爍，宛若黃色雲辰中的紅色雷電。

重機槍幾乎沒有停止的一刻，甘澤擔當起副射手，一隻只彈藥箱開啟，一條條彈鏈掛上槍匣，噴飛的彈殼，幾乎將不大不小的碉堡淹沒，甚至找不到下腳的地方，只能踩著滑溜的彈殼奔走在重機槍與彈藥箱之間。

齊宇也不再是弱氣的小鮮肉，變得狂野而黝黑，重機槍持續開火，造成內部溫度急劇上升，汗水反覆侵溼防護服，到了後面，無論是甘澤還是齊宇，都將衣服給脫了，只留下最後的褲衩。

更換彈鏈的間隙，甘澤會用步槍輔助射擊，擊殺重機槍射界死角的眾多邪魔，若是出現中位邪魔，就用狩魔a8遠距離狙殺，齊宇的對重機槍的操作也越來越秀，相互配合下，竟然將碉堡守護的嚴嚴實實。

而這時，甘澤還在偷偷摸摸的給自己弄好處，幽靈替身早已鑽出了碉堡，提著揹包大小的採集箱，將一隻只邪魔的心臟取出。

只要價值最高的心臟，腦髓脊髓什麼的都不用去管，每獲取三顆心臟，就相當於一枚紅金，若是弄到三百枚，狩魔a8的成本就收回來了。

哪怕前線火力掃射，邪魔瘋狂，幽靈替身依舊行動自如，全物理傷害免疫，讓幽靈替身不懼子彈，本身又不是正常生命，自然無法吸引邪魔，唯一可惜的是不能離得太遠，要不然，甘澤可以讓幽靈替身在整個領主空間搜刮戰利品。

不止如此，在採集戰利品的過程中，一旦出現甘澤也無法快速解決的危機，幽靈替身就會化身為瘋牛，一記野蠻衝撞，就能解決大多數漏網的邪魔。

隨著越來越多的邪魔倒在火線封鎖下，收穫也越來越大，哪怕始終不曾動用機關炮，也依舊遊刃有餘，可這甘澤這裡並不具備代表性，其他碉堡可沒有甘澤這樣拾遺補缺的定海神針。

邪魔越靠近，碉堡內的超凡者就越緊張，而絕大多事突出點的守衛，全是犯了事兒或得罪人的傢伙，不慌不犯錯是不可能的。

當第一個突出點被攻破後，就像推到的多米若骨牌，連續倒塌，在整個戰局中旁觀下，除了最邊緣的幾座碉堡，也就剩甘澤這邊還在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