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我捂著鼻子眼睛被這些味道燻得睜不開眼睛,但是突然反應過來李文道現在不在身邊。

我承認自己是有些小潔癖的,所以每次翻動屍體等其他需要肢體接觸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給李文道的,但是現在他不在,我只好親自上手了。

但是,這個味,要比之前的衝多了,我得緩緩。

這扇小門被找到的事情,除了我和肖然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中隊長現在正在被那個幾乎變成了啞巴的白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要不要把慕容姐姐叫過來?”

味道竄出來之前,肖然已經相當明智的躲到了三米開外,整個人裝備上了防毒面罩似的東西,她說是慕容雪送給她的。

“不用了,讓她在那好好待著吧,來了也是幫倒忙。”

“嘿,我說,是不是以為這地球離了你就不能轉了,其他人都只能是陪襯是吧?”

不知道慕容雪啥時候已經杵在了我們身後,臉色蒼白無力的樣子,讓我不禁懷疑那幾天真的對女人影響那麼大嗎?

“那好啊,你跟著下來啊。”

我聳聳肩膀,她當然不知道我這不是因為擔心她們女人所謂的那幾天嗎……

正當我們準備下去的時候,跟在中間的肖然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怎麼,你剛剛不是挺興奮的嗎?”

我奮力將擋在我們面前的那塊石板推向一邊,下邊的視野著實開闊,只是我們憑藉著雙手雙腳,好像並不能順利到達。

最後還是藉助了中隊長提供的軟梯,我扒著繩子是第一個下去的,慕容雪我們倆到達底部後才放心讓其他人緊跟著下來。

上面派人重兵把守,至少不用擔心有人會把出口堵住。

慕容雪是個急性子,看到道之後便悶著頭往裡面衝。

但最後還是被我一把拉住了。

肖然將我們帶過來的紙箱子拆開了,裡面裝滿了蠟燭,然後分到每一個人手中,一一點燃後,這裡面頓時亮堂了不少,但是大家臉上的恐懼被映襯的相當清楚。

我和中隊長打頭陣,慕容雪和肖然在隊伍的最後面。

再怎麼說我和慕容雪都是有些法術的人,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我照顧前面這幾個人,她護著後面的。

偵查隊員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所以下來之後每一個吭聲的,只是不停的轉著腦袋盯著周圍掉皮的牆皮。

點蠟燭的目的大家都很明確,如果前方氧氣稀缺的話,這蠟燭也會熄滅。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是存在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這樣還可以讓這些普通人安全些,畢竟這蠟燭之前都是被李文道滴了些黃牛淚的。

“我說,王哥,這裡你們是不是已經用啥法術看出來了有什麼東西了?”

中隊長聲音微顫,轉過頭來的時候,我抬了抬手中的蠟燭,看到他額頭已經滲出來了一層薄汗。

我有些後悔帶那麼多人下來了,這偵察隊一共十五個,被我帶下來了十個,萬一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我這責任可就大了。

但是這些人心思無比縝密,跟著下來之後,對於破案肯定是有莫大的推動力的。

只是,最近幾天火氣如此大的中隊長,現在竟然變成了對於裡最慫的人了。

我忍不住不發出笑聲來,只是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究竟是有什麼,不全靠咱身後的這些兄弟嗎?”

我勾著淺淺的笑意,身子微微側過去的時候刻意將目光落在了最後的兩位女同志身上。

肖然還好,被嚇的不敢同往日那樣咋咋呼呼了,有點不像她了,但是慕容雪的情況好像有些糟糕了。

她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拿著蠟燭,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故作堅強。

我那表妹怕不是真的被這裡的氣氛嚇傻了嗎?好歹伸手去扶一下你口中的慕容姐姐啊。

但是,我在這裡乾著急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畢竟我們現在是一個集體,要顧及的還是怎麼讓大家都安全的情況下,從這裡面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現在還不能停下來腳步,這蠟燭,正好是一人一根,燒完就真的沒了,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趕在一支蠟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邁開了步子,但是心裡還是控制不住的記掛著什麼……畢竟女人,本來就是一個弱勢群體。

“哪位同志受不住的話,現在還可以原路返回,待會我們走的太遠了,再想回去,可就不容易了啊。”

這句話,我本來是扯著嗓子喊給慕容雪聽的,但是誰能想到我身後的那些人高馬大的偵查員們早就等著我這句話了。

他們本來就是被中隊長硬硬的薅下來的,再說我們這是內部業務,他們偵察隊沒有義務跟著下來,但是中隊長的臉一拉,沒有人能夠扛的住。

偵查隊員紛紛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雖然中隊長依舊想著低聲吼住他們,但是沒想到他張開嘴巴發出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很好的暴露了自己的膽怯了。

我能理解,在這散發著屍臭味的地下暗道裡行走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因此只要是提出來要離開的,我都點頭答應了。

中隊長許是覺得自己離開有些抹不開面,還是硬著頭皮留下來了,還有最後留下來的兩名膽子較大的偵查員得到了中隊長的誇讚,說完事之後,一定要好好提拔一下他們。

但是,事後我才知道那兩名隊員是被嚇的整個身體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那些我們遣回去的人自行將手裡的蠟燭交給了我們,他們手裡只留下了兩根,所以我並不太擔心他們會不會出不去這個問題。

我將那些多出來的蠟燭在牆上按了幾下,熄滅後揣到了兜裡,到時候可以續火。

人少了,我們儘量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所以,在我的各種眼神暗示之下,我那個傻表妹終於知道招呼一下自己的好姐妹了。

我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一句讓慕容雪舒坦些的話,卻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這項功能,都怪她平時閒著沒事便要和我拌嘴。

“慕容姐姐,真不行的話,我們就上去吧。”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我隱約聽到了幾次肖然這樣問著慕容雪,但是最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個女人脾氣倔我知道,難不成是因為我剛剛在上面說的話,讓她正在賭氣?

但是,我們面前的路越來越狹窄,讓我沒有時間揣測女人的那些小心思。

這裡只能透過一個人,我打頭陣,那兩個偵查隊員跟在最後面,而且兩個人因為誰在最後還爭論了幾次,畢竟在不知深淺的情況下,每個人都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那麼最後一個人,肯定也是最危險的了。

中隊長現在快要抖成篩子了,所以壓根沒有心思管此刻已經鬧的不可開交的兩名隊員。

“爺們不用害怕,實話告訴你吧,比這更噁心的味道我們都聞過。”

我單手捂著鼻子,對於這越來越不明顯的味道我真的是已經免疫了,最讓我介意的可能還是那些需要自己動手的屍體。

“別說了別說了,我們趕快走一遍,找不到就上去。”

中隊長閉著眼睛搖頭,我相信現在想的是,最好我們啥都找不到,然後上去了就安全了。

我想逗逗他,但是發現此刻好像不太是時候。

“喂,幾個大老爺們,能不能麻溜的趕快往前走,後面的等的花都謝了,蠟燭都快滅了……哎,我說你們是不是故意的,不想出去?”

聽著氣勢洶洶的一頓猛訓,剛剛還半死不活的慕容雪應該是已經活過來了。

我朝著身旁一臉懵逼的中隊長撇撇嘴,示意他這個也是我們習慣了的。

確實,被慕容雪這麼一嚷嚷之後,周圍的氣氛都變的不那麼緊張了。

我開始正視我們來的這個暗道,沒錯,看著腳下這已經被磨出亮來的石子路,這應該是若干年前便被挖出來的吧。

“隊長,有,有死人啊。”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兩個偵察隊隊員此刻像是兩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一人抱著中隊長一隻手臂,手裡的蠟燭也不知道被他們丟在了哪裡。

“哎!你們,剛剛不是說出去嗎,怎麼回來了?”

我一臉淡定的打量著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是,我們剛打算爬梯子上去,便有隊員被人從上面推下來了,可是他們是剛剛爬到地上的啊……”

更神奇的是,他們被推下來的時候,便已經死了,身上的五臟六腑也是通通不見了蹤影。

三條無辜的生命,所以,還想要上去的隊員乾脆是進退兩難了,他們尋著光亮和剛剛存在腦袋裡的回憶,便跌跌撞撞的找到了我們。

“走,我們得趕快上去看一看。”

被我拉著往前跑的中隊長反應明顯要比之前遲鈍了。

或者說他根本不想跟我去看那些死去的隊員。

“王銘,你先去,我隨後就到,好像是缺氧了,我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