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人了,就只有蘇小樹和顏安勳。
兩個人到了顏安勳的書房,蘇小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顏安勳親自泡了茶,走過來遞給了蘇小樹。
“這麼多年,你還好麼?”
顏安勳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想了一下,還是帶著一些落寞的神色對蘇小樹問著。
這句話不知道顏安勳憋在心裡多久了,今天在蘇木兒和顏聖翼哪裡,他並沒有說得出口,可是他當時看到蘇小樹的第一眼時,這句話就已經第一時間冒了出來,卻並沒有說出口。
蘇小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有些動容的,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曾經那麼愛過的男人,雖然今時今日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夠左右的了。
“好不好的,現在想一想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蘇小樹若有所思的回答著。
“我沒有想過,這輩子,竟然還能......竟然還能再見到你,我甚至在失憶了之後,已經忘記了你的臉了,醫生說,刻意埋得很深的心思,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當初選擇離開,我就已經放下了,倒是難為了你,到了今天才明白這一切,你也可以放下了.”
“你要我怎麼放下?我自己深愛著的女人,竟然欺騙了我這麼多年,我還知道你所有的目的都並不是因為我,竟然還這麼盼望著想要見到你,我真是瘋了.”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因為想要見你,才藉著這次機會回來的呢?”
蘇小樹突然緩和了一些語氣,有些失落的對顏安勳說著。
她的話音剛落,顏安勳的心卻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目光落在蘇小樹的臉上,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難道蘇小樹這一次回來......蘇小樹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現在的心情也比剛剛的針鋒相對緩和了不少。
“我和你之間,我不否認自己很愛你,可是偏偏我和你之間有著不同的選擇,所以我知道自己不能繼續下去了,卻又不能夠改變你什麼,只能用那種方式離開你.”
“可是你為什麼要假死?為什麼要讓我這輩子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道當時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麼?我幾乎是生不如死啊!”
一說到這裡,顏安勳有些激動的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小樹。
蘇小樹卻淡定至極,依舊冷靜的說著:“我之所以用了假死的辦法,第一,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因為我的死而醒悟,第二,也是怕你不會輕易的放我走。
“可是結果卻讓我很失望,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還是差了那麼一些,所以,才絲毫沒有改變你的想法.”
“我在想著,恐怕我在死上幾十次,幾百次,無數次,你也都不會為了我而改變你想做的事情了吧.”
“小樹...你這又是為了什麼啊?你明知道我想做的是什麼,為什麼不能夠試著理解,而是選擇了和我作對呢?”
顏安勳聽著蘇小樹的話語,又何曾不傷心難過,他永遠都不能夠想明白,為什麼蘇小樹一定要阻止自己,而不能試著接受。
可是蘇小樹卻露出了有些慘淡的笑容,反問著顏安勳:“你又什麼時候試著理解我的想法?這麼多的人在阻止著你,難道你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麼?你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多麼危險的,你就這麼冷漠無情的要用別人的血,那麼多無辜的生命來滿足自己的慾望麼?!”
蘇小樹一邊說著,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哪怕是到了今天,到了現在這一刻我站在你面前和你說這些,你都還是選擇執迷不悟麼?”
顏安勳就這樣看著蘇小樹對自己逼問著,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幾十年來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時間,為了慾望,為了自己已經付出的東西還在堅持了,而是一種執念。
永遠都不可能放手的執念。
顏安勳輕嘆了一口氣,搖著頭回答道:“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們很快就會成功的,只要再堅持堅持,一切就都完成了.”
“顏安勳,哪怕是我求你,哪怕是為了我,你還是不願意住手麼?”
蘇小樹不得不問出這句話了,他還在盼望著,顏安勳能夠因為對自己的那點兒殘缺的愛,還會有些人性所在,為了她做些改變。
可是蘇小樹問出了這句話之後,看著顏安勳的臉色沉了沉,她也知道,這一點兒的希望似乎也都沒有了。
他從來都不曾變過,不管是幾十年之前自己假死的時候,還是幾十年之後自己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顏安勳的面前。
蘇小樹甚至都有些晃神,覺得現在的場景好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時候,她還是這樣在盡全力的勸說著顏安勳,哪怕是為了她,放棄那些東西。
可是結果都還是一樣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蘇小樹痴心妄想,覺得自己能夠改變的了顏安勳,可是到頭來,好像都只是她一個人在一廂情願罷了。
顏安勳口口聲聲說的愛,在那些功名利祿還有權勢的陰影下,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
這也是蘇小樹當年為什麼會用假死來離開,他想要讓顏安勳感到一些愧疚,對自己的愧疚,就算不能夠改變顏安勳的心意,至少也不想讓顏安勳過的好過。
蘇小樹想要讓顏安勳知道,他想要追求的,已經讓自己心愛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可是這一點的愧疚,同樣也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蘇小樹想到這麼多年來自己都不直到自己付出了什麼,才走到了今天,可是看到現在顏安勳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顏安勳,我真得好好謝謝你,讓我在這麼多年以後,徹底的死了心.”
一邊說著,蘇小樹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就打算離開了。
顏安勳也倉促起身,大步走了過去,大手一伸就將蘇小樹剛剛開啟了的房門再一次重重的給拍上了。
蘇小樹皺著眉頭,也被嚇了一跳,轉過身有些不滿的對他說道:“既然你態度堅決,我也沒有什麼想要和你說的了.”
說完,蘇小樹便轉身再一次的想要開啟門,可是顏安勳的手卻將她的手給攔了下來,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中。
蘇小樹能夠感覺得到顏安勳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顏安勳,放手吧.”
看著顏安勳的眼睛,蘇小樹不只是讓顏安勳放開她的手,也是想要在做一次最後的嘗試,讓顏安勳對自己所做的是親放手。
可是儘管面對著臉上充滿了期盼的蘇小樹,顏安勳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夠答應蘇小樹。
“我做不到.”
蘇小樹的心沉到了谷底,臉色也冷了下來。
“那你就放開我吧.”